第1章 没有荆棘的玫瑰
“运气真好，威尔，这批女人的模样比以往的都要好，肯定能被领主看中。”
“哈哈哈哈，听说秩序君主的使徒已经开始选侍者了，若是被他看中，我们才是真的走大运了。”
男人们粗犷的交谈声越来越远，船舱内，头疼欲裂的莉莉丝睁开眼睛。
昏暗的光线，陌生的环境，她皱着眉头坐起来，惊扰了旁边一名沉睡的少女。
“你怎么了？”
莉莉丝一言不发地下床，向舱门走去。
“你干嘛，门是锁着的，还没到白天，大人们不允许我们出门。”
刚睡醒的少女听到了一声极轻嗤笑，随后是门被暴力打开的声音，她刚想出声惊呼，就看到莉莉丝回头。
艳丽的脸上是一双绯色的眸子，比她在贵妇人手上见过的红宝石还漂亮。
她一愣神，莉莉丝就不见踪影。
夜晚的海风，潮湿冰凉，这让莉莉丝的头痛缓解了许多。
解决掉几个不知死活的拦路男人，她在夹板上微微喘着气。
这具身体的力量不及她曾经的百分之一。
【莉莉丝……滴滴滴，数据错误，重新载入中……】
脑海中突然出现奇怪的电子音。
莉莉丝有些惊讶，眉头微皱，自己的“复活”肯定和这个东西有关。
她本该死在被火焰和鲜血包裹的王座之上，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载入成功】
【你好，莉莉丝，你可以称呼我为系统，是我带给你复活。】
“哦，天那，我可太感谢您了。”
莉莉丝扬起甜美的笑，若不是她的眼神毫无波动，系统就信了她的真诚。
这个敷衍的表演，没有打断它想说的话。
【你不必说出声，我存在于你的脑海中。】
【这次救你耗费了我大量的能量，莉莉丝，我只需要你完成一些任务作为报酬。】
“嗯？”莉莉丝饶有兴趣地眯眼。
【这个世界上有四位君主，他们霸占着并不属于自己的权柄，你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取悦君主，获取他们的爱意。】
简单？取悦？爱意？
莉莉丝噗嗤一声笑了，“抱歉大人，首先我并没有‘取悦’这项本领，其次你的任务是权柄，和爱好像没什么关系。”
【只有爱，君主才会将权柄赠予给你。】
“赠予？我认为抢夺是更好的办法。”
莉莉丝轻松地翻身坐在栏杆上，两只洁白的小腿在空中荡着。
她的身子太过单薄，似乎风只要轻轻一吹，就能将她推下去。
【无知，他们的力量接近神明。】
【别担心，莉莉丝，以你的美貌和身体，获取他们的爱意并不是一件难事，我也会帮助你。】
系统没得到莉莉丝肯定的答复，继续抛出诱饵。
【成功之后，我也可以让你回去报仇。】
【想想那些卑鄙的篡位者们，陛下，他们应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报仇啊……”莉莉丝嘴角的笑容淡下去。
系统觉得她有点怪，然而死板的程序让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听我的话，好好完成任务。】
【你真该感谢我，这艘船将会带您去往秩序岛国，在那里，你会遇见第一位君主，经过我的综合分析，他是最好攻略的，接下来……】
它还没说完，就看见穿着白色睡裙的少女身子前倾，从空中坠向海里。
裙摆在空中绽放，像一朵纯白的蔷薇，奔向死亡的怀抱。
【你在干什么，莉莉丝！】
“我拒绝，你的提议于我毫无吸引力。”
海水涌入她的口鼻，她没有挣扎，在窒息中等待死神的降临。
【莉莉丝！】
系统气急败坏的声音比刚才的废话好听多了。
可惜莉莉丝这一次依旧没死成。
她在沙滩上醒来，剧烈地咳嗽，胸部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身体比刚刚更加虚弱，她甚至觉得自己举不起拳头大的石头。
荒谬。
【你就没有什么眷恋吗？】
系统的电子音也弱了很多，也许它意识到眼前的少女真的不畏惧死亡。
【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眷恋吗？
她现在应该过得不错吧。
莉莉丝想起一张女人模糊的脸，就在系统觉得有希望的时候，她开口了。
“你把我的身体怎么了？”
系统莫名有些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它觉得柔弱的莉莉丝比强大的更好掌控。
而且光是复活就耗费了它不少能量。
【你是美的化身，并不需要多少力量，多的是人为您赴汤蹈火。】
听到这番话，莉莉丝忍不住笑了，嘴角是讽刺的弧度。
“没有荆棘的玫瑰，将任人采摘。”
【我会提供保护，只要你听我的话。】
很好，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没理会系统，莉莉丝捡了根树枝，踉跄地向前走，身上没一处好受的地方。
系统自以为成功劝服她，正积极地探查周围，它可说好了要保护她。
在夜晚，它的视线比身为人类的莉莉丝要好太多。
【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西北方向正躺着贪婪君主——艾尔杰·帕特里奇，他和死亡君主战斗受了严重的伤，经我的分析，他很可能会失忆。】
【这是你的好机会，快去救他，爱护他，让他爱上你！】
“你知道的可真多。”莉莉丝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她怀疑这“运气”就是系统故意的。
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朝前的步伐改变成西北方向。
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到男人旁边，莉莉丝伸手覆在他的胸上。
要不是还有微弱的起伏，她都觉得是不是死了。
【对，快抱住他，给他温暖。】
在系统的催促下，莉莉丝解开艾尔杰的领扣，又向下，利索地把他外套给扒了下来。
料子不错。
她沉思一会，把艾尔杰里面的内衫给脱下来，穿到自己身上。
【你在干什么！我是让你温暖他，没让你去抢他的衣服！你……】
“我不明白是哪句话让你产生了误解。”
身体终于暖了些，莉莉丝呼出一口气，打断系统的话。
“亲爱的，是你有求于我，所以该听话的是你。”
“而我现在，对于救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
系统再一次气急败坏。
不能让莉莉丝走，又不想伤害莉莉丝，它只好心一狠，将她电晕在贪婪君主旁边。
总归还是和君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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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海岸，初晨的风并不柔和。
上身不着寸缕的青年睁开眼睛，银灰的眸子闪过迷茫，接着视线凝住。
离他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对方包裹着严实，不过很明显是个女孩——露在外面的小腿白皙又纤细。
而她身上盖住的衣服……艾尔杰嘴角微抿，他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胸膛，不出意外，那些衣服应该是他的。
难办的是，除了自己叫艾尔杰外，他想不起自己是谁，又为什么在这。
在艾尔杰坐起来的时候，莉莉丝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起来。
脑海中系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还是没打消那个心思。
【贪婪君主是最冷淡的，你要是听我的，乖乖去秩序岛国，现在应该能躺在柔软的床上，而不是在这吹风。】
【更何况还得罪了贪婪君主，你完蛋了，莉莉丝，等他恢复记忆，肯定会杀了你。】
【只有我能救你。】
“闭嘴。”
脑袋晕乎乎的莉莉丝脾气格外大，她倏然坐起来，抓了一把沙子扔向艾尔杰。
“还不赶快滚过来！”
艾尔杰呆了一秒，条件反射地想向女孩攻击，还好克制住。
他并没有靠近莉莉丝，而是静静地打量她。
墨色的发丝披散着，如同瀑布般垂落双肩，胳膊和脖颈的皮肤若隐若现，比冰川的霜雪还白。
绯色的眼眸是夺目的亮色，如盛开于夜色的玫瑰，隐秘而瑰丽。
不可否认，她的美貌着实令人惊叹。
莉莉丝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又抓了一把沙子，这次是往艾尔杰脸上扔去。
“耳朵聋了吗？”
她看起来是位娇贵的小姐，自己和她有什么关系吗？艾尔杰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哼，你以为装失忆，就能糊弄过去吗？要不是你带错路，惹上海盗，我怎么会在这儿受罪！”
莉莉丝摇晃地站了起来，丝毫不客气地踩在艾尔杰面料不菲的衣服上，脸上是满满的嫌弃和轻慢。
“卑贱奴仆真是一点事都做不好。”
艾尔杰：……
系统：……
【你怎么能说这些话！】
艾尔杰感觉情况不该是这样的，可见莉莉丝理所当然的态度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难道自己真是一个仆人？
不，不对。
“我叫什么？”
莉莉丝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一个低贱奴仆的名字，主人需要记吗？”
【你明明知道！他可是贪婪君主！】
“我说了闭嘴。”
她是真不耐烦这个聒噪的系统，“你知道的，我对生命并不敬畏。”
言下之意，她不介意再死一次。
系统默然。
艾尔杰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还是捡起来，皱巴巴的，还有点脏，但总比光着上身好。
几步就跟上莉莉丝。
“我……”
冷冽的声音刚发出就被少女打断。
“安静，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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