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翌日，晌午。此时的慕衡坐在书案之后正在想着先前同墨时商讨的赋税之事。
早些时候慕衡去同墨时府中便已就这秋税之事商议过一番，只是之前多有试探之意，也未详说太多。
此次墨时再来同慕衡知会，即将对扬州往来的盐户征收税利可就大不同前了。荣昌侯府往日中于扬州多有生意往来，墨时特来招呼声，免得之后的税利征收遇着了什么不便，若是拿着了些不该知晓的人事。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所以墨时此番同慕衡的喝茶多有深意，也不尽是一味地叙旧而已。
而墨时也未曾料到，此番他的税收之行却也真如他所担心般拿到了些让他头疼的东西。
而慕运晨时下正同慕衡商讨着巧娘给予的对策。
“此事却同巧娘说的一般，既如此，那明日我便入宫面见圣上，同皇上禀明此事”慕衡思定一番后，同慕运晨说到。
“父亲，过两日我也需回城防营了。”慕运晨突然同慕衡说到。
“既如此，那你便回吧。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慕衡奇怪的问到。
“父亲，若是我回城防营恐有些时日不能在家，您且操持着这些事，府中那小孩以及李庄孩子的事儿还得劳您多看着些。”慕运晨恭顺的同慕衡说到。
慕衡那张持重的脸庞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欣慰。自家孩子这是心疼自个儿呢。搁谁都觉着心里暖和。
不过嘴上还是说到：“嗯，我知晓”
慕衡随即同慕运晨商量着其他事，顺便提及了他议亲之事。时下慕运晨担着城防营校尉一职，上门同慕运晨说亲的人户不知凡几。再加上荣昌侯府在京中的势力，更是让得那些人趋之若鹜。
慕衡也不好全都推脱掉，总得顾及着各家的脸面。所以同慕运晨说起这事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且说慕运晨端是个相貌堂堂，翩翩俏公子的面貌，哪怕便是个麻子，仗着这顶天的家世也是不怕着没有门好亲事的。
听着慕衡同他说起这事，慕运晨也不好忤逆了慕衡的一番好意，只同慕衡说是让他做主，自己无有不满的。倒也惹得慕衡老怀大慰，说他能知父母养育之恩，感慨良多。
不过慕衡也同慕运晨商定，若是相看的人家自己不满意，也是可以更改的，并非自己一言定之，总得要找个他满意瞧得上的。这往后日子还这般长，总的紧着他满意。
一番商讨之后，慕运晨出了书房，转身离了侯府又入了乌衣巷里。
…………
而陈平自打同慕菁菁定下城下之盟后，便对着她百般谦顺，也不同她置气顶嘴了。倒是惹得柳江南一顿诧异。
“陈平，我怎瞧着慕菁菁今儿的状态不对啊”柳江南在课后同陈平问到。
“怎了？”
“我瞧着慕菁菁看你的眼神不对，平日里她总瞧你不顺眼，今儿可巧了，我瞧着她看你就同平日里看我一般了，那眼神压根没把你放眼里了”柳江南同陈平说到。
“这有啥奇怪的，我在这本就是吃住在她府上，她瞧着我，同瞧你不一样是瞧外人吗”陈平回到，“别大惊小怪的”。
柳江南憋着嘴似还觉着有些不对劲，只是也瞧不出哪里不一样，时下也只能当做没事发生顾着自个儿去了。
巧娘昨日同陈平安排的千字文摘抄，时下陈平还未完成呢，按着巧娘的要求，这里边儿的字他都得将其书写工整方才算是读完了，可怜陈平这会儿连着休息时间都没有，只顾着认真对待面前的千字文了。
慕菁菁今日是额外的得意的，没有了往日中瞧不顺眼的陈平，还多了个不算书童的书童。慕菁菁想着也是有些美的。
当下她来到陈平的书桌前同陈平讲到：“一会儿先生该是又要上数算了，你可明了先生之前的余留布置？”。
陈平停下手中的毛笔，立身同慕菁菁回话到：“这个自是知晓的”。
瞧着陈平对着自己还算是恭敬，慕菁菁疑惑的继续说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四头，下有九十足，问雉兔各几何。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做解知晓的？”
陈平对这二元一次方程了解的不可谓不深。以前被数学老师提溜着在办公室数鸡脚兔蹄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现在被问到这雉兔同笼，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先生这是留给慕菁菁这些稍大孩子思考的问题，陈平当时虽知晓，却也没敢回答。
当下被着慕菁菁问到，陈平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拔高下在慕菁菁心头的地位。便点头应是回答自己知晓。
“这个其实很简单”陈平回到。
“简单？我寻府中账房方才知晓这答案，你才多大，就敢这般猖狂了”慕菁菁瞧着陈平，只当是他在吹牛。没好气的同他憋嘴说到。
陈平也不恼，只是同慕菁菁说到：“这鸡有二十三只，兔有十一只”。
慕菁菁见鬼了般瞧着陈平，指着他说到：“你怎会知晓的”。
“我方才同你讲过了，这其实很简单。只需将笼中鸡和兔全都想做没了两条腿儿的，那余下的腿不都全是兔子了的吗，再将这剩下的腿儿舍掉一半，正好对应着兔子的数量。既是知晓这兔的数量，哪还不清楚鸡的数量呢”
陈平这另类的解法让得一旁的慕菁菁目瞪口呆，可也挑不出错来，因为陈平说的这答案确实是对的。
深深看了一眼陈平，慕菁菁嘴上还是不肯示弱到：“算你说对了吧”。
随后便去寻其他孩子玩耍了。
只是一旁的柳江南偷听两人的对话后也是惊为天人，先前先生将这数算问题抛出之时，柳江南还暗骂是哪个傻子非得将这鸡兔关在一个笼子里的。可没想到这问题让着自己犯了难，怎么遭也是想不出这问的到底是多少只鸡多少只兔。
时下听着陈平的讲解，柳江南一下便明了，这问的竟是这般简单的问题。亏得自己想破脑袋也没想出答案。
瞧着慕菁菁走远，柳江南又凑上前去，同陈平说到：“陈平，你这脑袋咋做的，怎的这般麻烦的事到你这全都变的如此简单了。”
“平日里让你不懂多问问先生，你又不肯。现下还说风凉话呢”陈平又拿起毛笔开始了练字。
见着问也问不出个究竟，柳江南又读起自己的论语之乎者也起来。
巧娘方才回了屋喝了口茶水，刚巧在门口便听到陈平同慕菁菁的讲解那鸡兔同笼的问题，这解法竟是同她当初所用一致。
只是巧娘当初已是垂髫之年，尚且花了近两日方才想出，陈平才多大。竟能这般快速且正确的知晓。巧娘尤感到陈平的聪慧，心头终于下定决心要将陈平抓到手里。
只是同慕运晨拿到陈平的身契尚且需要一番谋划才行。
…………
墨时乘舟顺江而下，沿途山水风光美不胜收，奇山异石，珍奇走兽更是不知凡几。一路行来若非紧着皇命在身，自是想去好好游赏一番。
这日，官船行至宿县地界。本是烟波江平的河面上，忽的起了些雾气。一路顺当的官船也遇到了麻烦。
就在这水雾之中，几艘小船满载着身着黑色常服的粗鲁汉子划至了墨时的官船附近。
由于这雾气来的突然，又起的有的烈。船夫早已把船速给降了下来，待的这几艘小船离得近了方才突然瞧见。
顿时，船上的护卫便觉着这些人来者不善，赶紧回舱同墨时禀报。
“启禀大人，外头有几艘小舟靠近，瞧着不似好人，请大人决断。”护卫躬身同墨时禀报道。
墨时此刻正在油灯下勘阅着近两年内扬州盐商上缴的盐税明细。突然听着护卫的禀告，不由一愣。于是将手中的案卷归置放好，同护卫说到：“走，前去看看。”
墨时昂首踏步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船舷处。
此刻那几艘小舟已是离得墨时只有几米开外，船上的护卫皆已将佩刀拔出，迎向来人。
陪同墨时出舱的护卫厉声喝到：“来人止步，此乃户部尚书大人船邸。尔等何人竟敢阻路。”
小舟上的黑衣汉子们却是未闻见般，继续行进了两米方才停下，只见其中一艘船上，一名黑塔般的汉子，拱手同墨时问到：“敢问，大人可是墨时墨大人。”
墨时沉着一张脸回话到：“某正是墨时，尔等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听见墨时回话，黑塔汉子同墨时回话到：“墨大人，我家大哥邀您移步，前往寒舍有事相商。”
“放屁，你当你家大哥是谁，胆敢强邀我家大人前去，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要挟朝廷一品大员”只听护卫骂到。
墨时也是阴沉着脸色，明眼人都能瞧出他心头的不悦。
“嘿嘿，我家大哥说了，大人会同我们前去的。”那黑塔汉子笑意十足的同墨时说到。
墨时闻言更是蹙眉，不过他倒是阻挠了一旁护卫继续的喝骂。
随即，墨时同那汉子问到：“你家大哥姓甚名谁，寻我去又是为何？”
“大人不必知晓我家大哥姓名，只是我大哥说了，同您说起牧原二字，您自会前去。”黑塔汉子回到
墨时闻言瞳孔微张，眉头更是一挑。思虑片刻回到：“我同你去上一趟”。
身旁护卫急眼了，赶紧劝到墨时不可。
只是墨时心意已决，护卫也无法。只得安排着官船靠岸，同这些黑衣汉子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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