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申时(4点左右),同张掌柜交代好了明天不送豆腐的事,又去小摊上买了些熟食凉菜。耽搁了不少时辰,直到这会儿陈氏才从城里回到了陈家沟。
这顶着日头一路回来,早已渴的难受。陈氏回到屋里操起桌上的水壶便狠狠的喝了三大碗,总算是缓解了心头的酷暑。
陈平和妞妞还没有回家,准是又在外边玩疯了。
陈氏坐在板凳上,拿起蒲扇使劲的对着自己扇着风,想着明儿收成的事。
“哈哈哈”一阵欢快的笑声由远及近。
“等等我”陈平的喊声传来。
“二蛋,你快些。”妞妞的声音明显离家要近些。
“吱~”院儿门被妞妞推得开了些,一头汗的妞妞跨过门槛跑了进来。瞧见正在屋里坐着的陈氏。赶紧上前喊到:“娘”
“怎跑的一头汗,快进来歇歇”陈氏赶紧让妞妞进了屋,倒了杯薄荷水给她。
陈氏顾不得自己还在热着,蒲扇一个劲的往妞妞身上扇着。
“姐,你赖皮”陈平跑进屋就开始嚷嚷,“说好的我先跑的”
“谁让你跑的那么慢,我都让你先跑了会儿了,咋还是我赖皮呢”妞妞可不惯着这小赖皮。
“娘,姐姐她耍赖”陈平吵不赢妞妞转身给陈氏哭诉委屈。
陈氏拿出汗巾给陈平把脑门上的汗擦了擦,笑到:“娘可不知道谁耍赖,只听到你在咋呼”。
陈平扁了扁嘴,端上陈氏喝水的碗便咕噜咕噜润了下干涸的喉咙。
到这世界已经4年,从咿呀学步到这会儿到处野跑,陈平是享受的。享受着这再次的人生,也享受着这温暖的亲情。
“这都啥时候了,你俩又上哪去野了。”陈氏摇着扇子问到。
“去找大虎他们玩了,还有二丫,栓子。大虎不知从哪抓到了一只癞□□,吓得二丫哇哇大哭呢”妞妞说到,陈平也在一旁补充着。
“大虎这皮孩子,二丫娘又得骂他了”陈氏听着也是数落到。
另一头,陈光年在地头上已经整理了出了小半亩地。正坐在树荫下乘凉。今儿的天仿佛是比昨儿个还热,真是要下雨不成。
陈光年没由的心里一紧,从昨儿个就有点心神不宁,也不知是怎么了。难不成这收成会出问题?
陈光年瞧着这日头离下山还有会儿,也没着急回。歇息够了,继续拿着锄头在地里刨着。
“光年,还在忙呢”
陈光年身后响起一句问候,转身瞧见是陈光华。也停了下来说到:“光华,上这来干啥呀,不在家照顾弟妹”。
“来摘点菜”陈光华洪锺似的声音回到。
“弟妹身体咋样了,好些了没?”陈光年想着今早闻见的大股草药味,赶紧问到。
“没啥,大夫说我那口子身子有些虚,许是娘胎里受过寒,这病就给落下了。多调理下或是能痊愈的。”
陈光年看着陈光华回答的不似作假也没在多问。
每年光华家那口子都要吃上几副药,这在陈家沟不是啥新鲜事,大家伙都知道。陈光年听他这么一说,料想原来是老毛病又犯了,还以为是伤寒病重呢。这没事就好。
本想再问问光华明儿有空帮自己收谷子没,但瞧见他着急着往家赶也没问出口。到底是个心疼人的主,算了,大不了多耽搁些时间。
直到太阳下山,陈光年才收拾起锄头回了家。
打开院儿门,陈平许是玩累了在屋里瞌睡。妞妞则是在厨房里帮着陈氏烧着柴火做着晚饭。
瞧见陈光年回来了,陈氏招呼到:“回来了,去洗把手。一会儿就吃饭了”
“爹”妞妞甜甜的喊到。
“诶,乖。好,我去洗”陈光年去院儿里打来一盆凉水,就着凉水洗了把脸,顺便挽起袖子用水搓了搓胳膊上的尘土。
“妞妞,去叫你弟弟起床吃饭了。”陈氏对妞妞说到。
妞妞放下手里的火钳,拍了拍手。回到里屋瞧见睡得正憨的陈平。上前轻松拍了拍陈平的小胳膊:“二蛋,二蛋”,妞妞轻声唤到。
睡得正香的陈平哪儿会理会妞妞,翻个身继续做着自己的美梦。
没法,妞妞只能推了推陈平,“二蛋,娘做了黄鳝。可香了,快起来吃饭”。
“黄鳝,哪儿呢?”一听到黄鳝,陈平腾的一下便起了床。着实是陈氏做的黄鳝太香了,让陈平都快有了执念了。
“哈哈哈”妞妞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喜不自胜。瞧着一脸懵的陈平,妞妞笑的更是开心。
笑够了的妞妞对着陈平到:“黄鳝没有,红薯管够。娘让吃饭了,快些起来吧”
知道自己被戏弄了的陈平,充满怨念的对着妞妞大喊到:“姐!”
而妞妞早已跑的没影儿了。
委屈巴巴的陈平起床收拾好自己,来到饭桌上。瞧见盯着自己充满笑意的妞妞,气不打一处。故意不去理会妞妞。
可是他越是这样,妞妞便就越是开心。实在忍不住,妞妞都乐出了声儿。
不明所以的陈光年俩人看着姐弟俩大感疑惑。陈氏忍不住问到怎么了。
妞妞乐不可支的同陈氏讲了一下刚才的事,惹的陈氏也是哈哈笑出了声。陈光年更是轻轻拍了拍陈平的头。
饭桌上一家人笑的开开心心。当然唯独陈平有些小郁闷。
吃完饭,坐在院儿里消了下食,陈家沟是没有晚间活动的,各家各户差不多都准备睡觉了。
陈平晚饭前刚睡醒,这会儿反而睡不着了。听着一旁妞妞安稳的呼吸声,陈平感叹着岁月静好。不知不觉也进去了梦乡。
翌日,天还没亮。陈光年已经收拾妥当,交代陈氏在家准备吃食后,便出了门去了田里。
刚到田垄上便瞧见大哥陈光年同大嫂已经在自家田埂上了。
“大哥,嫂子,你们咋来这么早”陈光年瞧着大哥和嫂子说到。
“娘的性子的你是知道的,今儿一早鸡还没叫呢,便让我们起来吃了饭来你这帮忙了。”陈光安有些无奈的说道。
陈光年闻言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说到:“大哥嫂子,辛苦你们了”。
“说这些干啥,自家人说啥辛苦不辛苦的”大嫂安氏接过话到。
“光年,你还叫了谁家的?”陈光安问到。
“今年就喊了大虎爹和大虎娘,还有就是你们。光华家那口子老毛病又犯了,来不了。我也就索性没叫他”陈光年回到。
“光华家那口子也是个折腾人的,这年年都得来这么一下,得亏寻着了光华这个顾家的,这要是别人,估计早就跑了”安氏憋着嘴说到。
“你说这些干啥,让人听见回头再排场你”陈光安埋怨的说到。
“都是自家人怕啥,我又没在外处说去,你不说我不说,光年也不会乱说的,对吧,光年。”安氏也怕话传了出去遭人排场,赶紧问到陈光年。
陈光年赶紧点了点头,安氏的性子就是这样,虽然有时爱扯些家长里短,会犯糊涂,但本性还是良善的。
趁着这会儿太阳还未升起,尚且凉爽。陈光年同大哥陈光安也不等大虎爹了,一起下了田割上了谷穗。
这割谷子也是有讲究的,有些人家是从根处割,这样打完谷子后可以剩下一摞摞的谷草,再把谷草编成麻花便又可以做成草鞋。
有些人家是只割谷穗,把谷穗收割完毕后,谷茎留在田里,让其继续生长,继续接穗。这时接的谷穗被称为二季稻,更有甚者会继续收割三季稻。
陈光年家便是每年都会收获两次谷子,虽然二季稻的产量远远不及第一次。但二季稻的口感会好上很多。留下些家里人自个儿吃也算犒劳下一年的辛苦。
安氏在一旁拾掇着陈光年兄弟俩割下的谷穗放进葱楸里。她今天的活就是运输,往年这个活是陈光华的,今天人还没到齐,安氏想着自己先挑上回一趟。
葱楸里慢慢的装满了,安氏招呼兄弟俩一声,正使劲挑起来,突然听到一旁大虎爹喊到:“大嫂子,快放下,我来担”
“来啦”陈光年赶紧招呼到。
“你们咋这么早啊,我还寻思着我是不是来的太早,结果倒成了最后一个”大虎爹呵呵接过安氏肩上的扁担说着。
陈光年直起身,使劲伸展了下酸胀的腰,笑到:“你这可不晚,就是比你家大虎稍早些,哈哈”
闻言的众人哈哈直笑,羞的大虎爹也不好意思了。
“就笑吧你们,我担回家,放自个儿家里”大虎爹恶狠狠的说到,弓下腰,使劲一起身。扁担都被压弯了,也没见大虎爹有多费劲。
笑闹过的众人继续着手里的活,这眼瞅着太阳就要出来了,可不敢耽搁,多收些也好过待会儿顶着日头多热会儿。
有了大虎娘的加入,安氏倒是轻松多了。陈光年兄弟俩再快的速度也能跟上了。
刚才大虎爹又拿了副葱楸来,这下这儿也有三副了,不怕收成快装不下。
没多大一会儿,大虎爹担着空篓就回来了,两侧葱楸在空中晃悠。一看便知大虎爹很是轻松。
“光年,你家崽子昨晚又尿床了,回去就听见弟妹在训人呢”大虎爹调侃着说到。
“啊?这小子这都多大了,怎么还尿床啊”陈光年不无懊恼的说到。
“哈哈,二蛋啊,跟你小时候一个样儿”陈光安在一旁说着陈光年小时候的糗事,惹得大家又是一顿笑。
人多干活不累,有说有笑,也不觉得乏味。只是这天气实在是有些闷热。没多大会儿大家也都出了汗,手上的速度跟着也没起初那般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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