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话音刚落,许蔼和樊晓颜恰好回头,两个脑袋伸得长长。
祁稚只好收回更过分的话,没想到,许纵承凑近她一点,她几乎能看到眉心靠右边的一颗小痣,颜色很淡,小小一点,因着他皮肤白,看上去格外明显,勾人极了。
“下次再做梦,你可以试试。”他声音压低,气息滚烫,祁稚脸仿佛要烧着。
怎么回事!她脸红什么啊!到底是谁在追人啊!怎么,这人还学会反客为主了。
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憋了好一会,憋出五个字:“试试就试试。”
好一会过去,许纵承追问晚上那事:“那你和段和清是怎么回事?”
祁稚:“我还要问你呢!”
许纵承眉眼舒展,长眉平直,语气舒缓:“什么?”
“为什么段和清在你科室?还坐在你座位上?”祁稚问。
“什么时候?”许纵承皱眉,看上去并不知情。
祁稚此刻很喜欢许纵承皱眉动作,特意凑近看了好一会,才说:“你皱眉了。”
细细想来,这好像是祁稚第一次见许纵承皱眉。
哦,原来,许纵承在她面前,好像是没有皱眉过的。
意识到这一点,祁稚才忽然发现,好像,许纵承待她,与待别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皱眉。”祁稚接着说。
许纵承:“你要拍照纪念?”
祁稚被他这话逗笑,祈求:“可以吗?”
“”许纵承说:“拍不到的。”
在她面前,他几乎不会皱眉,哪怕第一次见面时,她那么生疏的搭讪方式,全是感情,毫无技巧。他好像都没有觉得不悦。
“为什么?”祁稚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没有为什么。”许纵承说。
“哦,”祁稚只好接着刚才的话,“我醒来后,看到有件外套盖在我腿上,我知道这是你的衣服,所以我到你科室去找你。但是,”祁稚学许纵承那样皱眉,“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医生坐在你位置上,”她皱了一下眉,就不再皱了,说:“然后她告诉我,你有洁癖,不会把衣服借人盖腿。”说到这,祁稚抬眼看向许纵承。
许纵承语气沉稳:“我那天有一台急诊手术。”
祁稚哦了声:“你是在给我解释吗?”
许纵承扫了一眼她。
祁稚干巴巴地说:“我当你默认了。”她顿一下,接着说:“她说我偷偷拿了你的衣服盖腿,我就和她争了几句。”
许纵承语气一下变得凝重:“为什么不早点说?”
祁稚表情淡淡:“早点说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又不会吃亏。哎,”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说:“段医生是不是喜欢你啊?”
她想错了一点,或许不是许纵承洁癖严重到连段和清都知道,而是,段和清只注意到了许纵承一个人,所以他的行为习惯,她一概知晓。
许纵承没有说话,垂眸,良久,说:“不关我的事。”
不是“我知道”,也不是“我不知道”,而是“不关我的事”。
祁稚哦了声,很快想到了她自己。是哦,喜欢一个人,又关那个人什么事呢。暗恋只是一个人的风雨飘摇。
但她对许纵承,估计也算不上暗恋吧?明恋还差不多。祁稚觉得暗恋太没意思,喜欢一个人就得大胆地追,多在他面前使劲刷存在感,刷着刷着,他或许就默认了你的存在,然后,再也离不开你。
她追许纵承就是一个很完美的追人方案,几乎是滴水不漏,不失毫厘。果然,她就是追人的模范生,可以拿到最高级奖状的那种。
祁稚想了想,说:“也不关我的事,”她弯了下唇,“所以,你不知道她在你科室,坐你位置?”
许纵承顿了下,说:“不知情。”他和段和清同事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科室在同一层,平时也有工作上的事情要交流沟通,所以两人也算认识。但并没有过多私教,顶多算一个熟络的同事而已。
“哦。”祁稚笑笑,“那你现在知情了。”顿几秒,她总结道:“许医生,追你的人可真多啊。”
许纵承朝祁稚看过来,祁稚直接对视一眼,然后眨眼道:“不多吗?”
“那追你的呢?”许纵承眼神显得深晦。
“追我的啊,”祁稚拨拨手指,笑道:“数不清。”这话倒也没掺假,祁稚刚进大学那会,基本每天都有人向她告白,大一一整年,她不知拒绝过多少男生。到了大二,因为她总是拒绝追求,所以追她的人逐渐变少。但奈何基数大,也差不多平均几天就有一个约她单独出来玩。
但她还是会一一拒绝。
“哎,你这人怎么总打岔?”祁稚忽然意识到,不是她在追问他么,许纵承怎么反倒追问起她来了。
“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她补了句。
“什么?”许纵承问。
“就,你有没有洁癖啊。”如果有的话,但为什么还是愿意第一天见面,就把外套丢给我。为什么把外套借给我盖腿,以及,为什么肯吃我吃过的西瓜。
路边车水马龙,车流铺成一条直线。经过一个小型书亭,朝里面扫了眼,祁稚慢慢收回视线。
“你觉得呢?”许纵承顺着她视线,看了眼书亭。而后便没有说话了。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你有就有,说你没有就没有吗?”似是觉得好笑,祁稚顿了顿,接着说:“那我说你没有。”
许纵承声音在夜色下显得沉静:“为什么?”
“因为我想永远醒来后会有衣服盖我腿上,还有再也不受到我爸妈批评。”祁稚开玩笑道。
许纵承好半晌没说话,等到对面红灯转为绿灯,在祁稚没注意到的地方,嘴角往上牵起一个极小幅度。
他在心里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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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气温持续在三十五摄氏度以上的日子维持了十几天后,录取结果出来,樊晓颜和许蔼如愿考上了南大。
那时祁稚已经放暑假,但还是每天会在学校呆上起码八个小时。比赛日期逐渐靠近,大三学长学姐都没有回家,她虽然不住寝室,但还是每天一大早就赶到学校。每天都很忙,比考试周都要忙上百倍不止。
樊晓颜和许蔼是一起查的录取结果。查到后,立马给祁稚打了个电话。因着那时她正在准备比赛后续的结尾工作,手机静音,便没接到电话。
晚上九点多,她开车回家,钻进车厢时,打开手机,看到手机上数个未接电话,便拨了回去。
疲惫躺在驾驶座上,祁稚喂了一声,没想到却听到许纵承声音:“是我。”
连忙去看电话号,哦,拨错号码了。
许纵承声音对祁稚来说,有种安抚她的感觉。仿佛一听到他声音,整天忙碌便立马消失。
她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老实说:“我拨错号码了。”
许纵承在那边,无声地笑了笑,“那挂了?”
“你想挂就挂吧。”祁稚说。
她盯着手机屏幕,过去几分钟,只听到许纵承呼吸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猫叫。
像羽毛似的,尽抓着她心不放。
车子没有启动,恰好停在路边,只打开头顶的阅读灯,光线微弱,莫名营造出一种缱绻氛围。
就在此时,她听到许纵承说:“我不想挂。”
祁稚无声地弯了弯嘴角,心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软。这十几天太忙,她都没什么时间给许纵承发消息。但莫名,许纵承却总是过上几天就会转她一条新闻。
什么新闻都有。
祁稚还误以为他被盗号,在某一天晚上十一点发消息给他:你被盗号了吗。
过几秒,对方发来六个点。祁稚就知道他没有被盗号,然后又发了条信息给许纵承:我先睡觉了。
发完消息,洗漱好后,沾到床就睡着。第二天早上七点醒来,才看到许纵承回信:你很忙?
祁稚压着笑打字:忙比赛的事。
过几天,许纵承又会发新闻过来。但频率增多,由之前的两三天一次变成隔一天一次。
祁稚想说什么,但始终又没有说。
直到今天许纵承说出:“我不想挂”。她鼓着勇气说:“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玩,好不好。”
说完,祁稚抿了下唇。
直到许纵承说:“什么时候?”
祁稚想了想:“国庆吧。”
现在离国庆还有好几个月。
良久,许纵承没有说话,猫叫声也不见了。祁稚猜想他大概是走到另一个地方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许纵承走到阳台上,穿着套睡衣,最上面该扣好的纽扣没有扣,看起来禁欲性感。
他淡淡地嗯了声。
祁稚便挂了电话,开车回家后,给许蔼回了电话。
两个姑娘今天睡在一起,正躺在一张床上,一起聊着开学前到哪旅行,并邀请祁稚加入她们。
祁稚摇头,笑道:“我哪有时间,别说陪你们旅行,我连陪许纵承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姑娘表示理解,然后飞速定了两张去冰岛的机票。祁稚只能羡慕的份。
-
八月的某一天中午。祁稚和学长学姐在一间教室里休息,她刷着朋友圈,刷到许蔼和樊晓颜发的朋友圈。
是在冰岛拍的多张极美照片。
大型冰块在脚下,看起来近乎透明状,前方是一片海,和冰块勾在一起。刚好是日出时刻,更远处的天泛着红,色彩瑰丽,像是粉红色。海水映着几分日出瑰异,漂亮得不像话。
祁稚看了眼堆在前方桌上的多本资料数据以及密密麻麻的数字,叹口气,评论道:好漂亮啊。等我有时间了,我也要找人一起去。附上一个可爱搞怪的表情。
午休时间不长,祁稚评论完,便放下手机。接着是一下午的数据计算和对比。
那天到了晚上十点,全体人才离开教室。
等祁稚回到家里,洗完澡,爬上床后,已经到了凌晨。
眼睛泛酸,但想着已经有好几天没给许纵承发消息,她还是打开手机,准备给他发过来的新闻评点几句。
今天的新闻依旧有。她点进去浏览一遍,这个新闻大致是呼吁人们要健康作息,保持良好的作息时间的民生类新闻。
祁稚嘴角弯弯。
接着,却又弹来了两条信息。
一张截图和一句话。
她点开截图,是她对许蔼冰岛朋友圈的那条评论截图。
她的评论是:好漂亮啊。等我有时间了,我也要找人一起去。
而许纵承发过来的那条信息是:你还想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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