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计策上演
“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但有一点,以我对李凉的了解,他这人并非是个不长脑子的酒囊饭袋,万一叫他发觉咱们的意图,到时反咬本宫一口,怎么办?”
“太子爷,你觉得我能给一条会咬人的狗、乱咬人的机会么?”蛟冥凉道。
得这般反问式答案,闵正啸轻点头,眼前人与沐将军有仇,他不会给沐将军翻身的机会,所以根本无需担心李凉是否会狗急跳墙。
合计好第三步棋该怎么走,蛟冥出了皇宫,须臾时刻便到了玄静庵。
这些日子,苌乐老实呆在庵里没有到处乱跑,但她很忙,忙着调配一些将来或许能用上的药。配药用的原料是庵里主持帮她寻来,主持受过“上头的人”打着呼,对苌乐的需求可以说有求必应。
夜已深,苌乐还没休息,此刻在房里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莲儿在她眼前荡来晃去的。
“莲儿,你能否不要总是飘过来飘过去,我头都快被你绕晕了。”苌乐说。
莲儿轻飘飘落在凳子上坐下,“小姐,从那天晚上你回来后,再没见你出去过,你那天晚上究竟怎么了?”
苌乐手下稍一顿,便又接着忙活。那晚夜探陆府,没叫莲儿跟着,所以莲儿并不知苌乐回来时碰到“妖怪”的事,苌乐也没对莲儿讲过,但莲儿还是发觉了她的异样。
那晚,她嘴角血迹灌进脖子里,莲儿又不是笨蛋,一看就知她碰到了事,无论莲儿怎么问,苌乐总是用话搪塞。
把最后一点调配好的药粉包在油纸包里,苌乐才回话:“我什么事也没,你别瞎猜,你也看到了,这些天我忙着制药,哪有闲功夫像你一样。”
莲儿撇嘴,明显不大信,不过再没接言,而是话锋一转,道:“将军最近也真是了,他这么久都不来看你,难道把你遗忘在这鬼地方了,我可记得他说过的话呢,他说要好好照顾你,让你以后不受一丝委屈。”
苌乐笑笑,“将军没有委屈我,我住在这里是我自己的意愿,你又何必抱怨,况且将军最近也很忙,想必是因抽不开身才少来庵里看我,你要是不想出去玩,咱们睡觉吧,你不累我可累了。”说着话,苌乐打个哈欠、再伸个懒腰。
莲儿白天总躲在竹桶里睡觉,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出来晒月亮,它离开凳子,道:“小姐就会为将军开脱,既然小姐偏心将军,那我说什么坏话都是无法撼动将军在小姐心中的地位,算了,我不在这讨人嫌了,小姐累了,早些歇息吧。”
莲儿满口抱怨之词,但没听出它的话里有一丁点的抱怨之意,撂下“打抱不平”之言,莲儿轻飘飘的从蛟冥眼前经过,隔门板而出,去外面游荡了。
苌乐与莲儿的聊天内容蛟冥一字不拉的全听清,听她们说起那晚,蛟冥听明白,那天晚上郊外发生的事她没有对第三个人讲过。
想起那晚,蛟冥不由的心痛。那晚,他不是要真的对她用强。那晚,那种想要独占她的欲望一瞬间就冲昏了头脑。那晚过后,他内心痛苦至极,甚至暗骂自己是畜生,怎会那样对她……这些都是善蛟冥的思维。
善良的蛟冥还在暗骂自己不是东西时,又听见她养的鬼与她谈论起沐鸾飞,她居然维护那个人成那样……每每受刺激,恶蛟冥顷刻间就出现。
苌乐站起离开桌边,反手捶背的行至床榻前,褪掉外衣,上床睡觉,不久便已入了梦。
桌上烛火还未熄,昏暗烛光下,一个神秘黑影渐渐显出。苌乐虽已入梦,却没失了警惕,感到床边似乎有个人挡住了照在脸上的烛光,立时就要清醒。蛟冥照其一挥手,她当即陷入深度睡眠中。
去掉脸上面具,蛟冥又接着脱衣服,边脱边道:“还是我来帮你个废物一下吧,女人这种动物天生就是给男人玩的,她能给沐鸾飞玩,你玩她又有何不可。”
健美匀称又不失白皙的上身刚显露出来,善良的蛟冥当即道:“你干什么,你敢伤害她,我与你同归于尽。”说话的同时原地转身,褪去的衣物又完好如初的穿回身上。
紧张言辞才噤声,口气立时带上了冷哼意味,邪恶的蛟冥说:“我好心好意帮你一把,你不领情到也罢了,还敢威胁我,你当大爷我吃你那一套。”
“你少来,那是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帮忙,你敢动她一指头,我立刻与你同归于尽。”
善与恶虽对立,但他们是一体,邪恶知道善良那话并非吓唬他,他的确被善良成功的威胁住,“好,算你狠,大爷我不动她,可大爷我毕竟是男人,就这么的打发我,你叫我的面子往哪搁。”
不等善良答话,恶蛟冥把刚又穿上身的黑色斗篷脱掉,着白色衣衫撩开被子钻进,“这样,你总该没意见吧。”邪恶道。
这样,蛟冥没意见。
翻过身侧躺,蛟冥一手支头的望着躺在身边的女子,苌乐呼吸均匀。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蛟冥无害的脸孔显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但这副表情没持续多久,他脸色骤然又变冷,原本支着脑袋的手臂,快速从苌乐后颈处穿过,一把将闭眼女子顺势扯进怀里,另一手环住她的腰。
“你干什么?”蛟冥自问。
他又自答:“放心,我不碰她,我就是看你窝囊的没救了,帮你实现心中所想。”
屋内陷入静悄悄,床上的俩人呼吸平稳。
蛟冥又恢复到大脑混乱的状态,回忆适才的对话,再度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善良的蛟冥,还是邪恶的蛟冥。
夜色越来越浓,剩余的半截蜡烛燃尽、熄灭。
安静躺在蛟冥怀里的苌乐不知梦到了什么,咯咯笑出声,应着梦中景,苌乐主动揽上了蛟冥的腰,又主动往他跟前凑了凑。
蛟冥混乱的大脑停下所有思考,黑暗中,苌乐脸上纯净的笑令他越来越妒忌沐鸾飞,因妒忌的疯狂滋生,圈着苌乐的手臂不由得将苌乐圈的越紧。
等把沐鸾飞扳倒了,就不信,她还会心甘情愿跟着那个人。那时,再将她禁锢到身边,好好的报一报她敢欺骗自己的仇。
蛟冥从来不知道他的思想也会有如此龌龊小人的时候。
就算龌龊、就算小人又怎么了,她明明属于自己,竟莫名其妙的被沐鸾飞横插一杠,自己的女人都被人家挖了墙角,难道还不允许他龌龊、小人一回么?
苌乐正与梦中情郎相拥,俩人说着悄悄话,互诉相思苦,而梦里的男主角此刻却拥着实实在在的人儿大吃特吃无厘头的捻酸醋,醋味弥漫了黑洞洞的整个厢房。
他心道: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是梦见了那个男人越想越难受,越难受嗓子眼里酸水越冒,呼吸慢慢加快,盯着怀中人儿的脸,蛟冥脑袋离苌乐越来越近,已经龌龊了,那就再小人一回吧。
梦里……
阳光明媚,他们坐在一条清澈溪水边,如画景色里,苌乐斜斜躺在她的冥哥哥怀里,四目相对互望不够。冥哥哥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朵金光灿灿的莲花,他将金灿灿的花朵别在她耳鬓。
“呵呵呵”除了开心的笑还是笑,待银铃般的笑声停下,她说道:“小龙,我爱你。”双臂主动勾住冥哥哥的脖子,脑袋凑近照他侧脸“啵”的落一吻。
他也笑了,圈着她就势躺在青青草地上一个深沉的吻落下,她的手很自然的抱住了他的腰,梦里没有反抗他的无礼,是因为真的喜欢他,所以还主动回应他。
蛟冥没想到熟睡中的人竟会朝他回应,离开对方唇,清楚看见闭眼女子面带微笑、春情毕现。
蛟冥一拳砸向枕头边,道:“你以为我是你梦里的那个男人?你听着,再过不久,沐鸾飞就会变成丧家犬,我看你还能瞧上他什么。”
蛟冥再没心思当“小人”,更不愿做别人的“替身”,丢下狠话,他隐匿消失了。
苌乐还沉沦在梦中小龙的吻里头,而现实里的男主角因思想“龌龊”过了头,被自己的醋意呛得丢下女主角,光顾着找“情敌”麻烦去了。
离去的人没听见,“小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苌乐的梦话,吐字清晰。
※※
禁军营左护卫羽翼诸郎将李凉,官阶从六品,手底下统领禁军三千人,是个不可叫人小瞧的兵头。
今日轮他当值,一身甲衣武服,一手握在腰间佩剑上,来回踱步皇宫大门口,随时检查出入宫门的过往人员。
陆雨蝶被退亲送回那日,李凉着实心惊着以为要完了,他知道,陆雨蝶肚中的孩子定是他的,万幸陆雨蝶疯了,因她疯了,从她嘴里再问不出众人想要的答案,才让他逃过一劫,要不然,以陆老爷的脾气不把他拆骨入腹才怪。
每每想起陆雨蝶,李凉多少还是有些心痛,即使对她抱着玩一玩的心态,但终归露水夫妻一场,就这么看着她变成疯婆子,心中总是不好受,况且她还怀过自己的骨血,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再不是东西,怎会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
但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他又能如何?暗暗叹口气,继续踱步宫门口……
傍晚换值,回到禁军营,刚入大营前院,一人便迎了上来,说:“老大,太子身边的刘公公派人来传话,说太子邀你老地方见面。”
“知道了。”才下值之人转身又出去营署大门。
太子别院,前厅内,独坐的闵正啸正在品茗,李凉入内半跪抱拳,“微臣叩见太子千岁。”
闵正啸放下茶杯,道:“李郎将客气了,快快请起。”
李凉站起,入座闵正啸左手边的另一张矮几后,坐下他说道:“恭喜太子殿下入得御书房监国。”
十天前得知太子进了御书房帮皇上处理朝政,李凉暗自高兴了好些日子,这说明太子离大位又近一步。
“有幸帮父皇处理政务,我很珍惜这样的段炼机会……最近比较忙,少有与李郎将相聚的时机,今儿总算偷得半日闲暇,你我就来个不醉不归。”话毕,闵正啸转头对身边端立的刘公公吩咐,“传膳。”
刘公公立刻下去做安排,不大会,下人们端着精美碗碟鱼贯而入。
刘公公很自觉的将前厅附近的所有人全部遣散,确定不会有谁能听见里头二人谈话后,他也离开,侯在不远不近处,以保证能随时听到太子传唤。
待空荡荡的大厅剩他二人,闵正啸端酒杯,主动与李凉互碰。
酒过三巡,闵正啸放下杯子,道:“李兄,咱们得改变下计划,你既无法去到沐将军身边做眼线,咱们又买不通他跟前的人,总归得想办法安插咱们的人去他那探消息,否则以你我的手段,到时不一定能在沐将军那讨得便宜。”
李凉也深思开,原本想着,陆雨蝶嫁入将军府以后,由陆雨蝶在沐将军面前为自己美言,说不定能得那人赏识,从而靠近他,随时帮太子打探有用的消息,但现在此路已行不通,是得另想办法了。
“殿下可有良策,微臣实在再想不出,如何才能名正言顺的接近沐将军。”李凉道。
闵正啸没有立即回话,自酌自饮,一派思虑神态。沉默好一阵,他手中酒杯“咚”的一声,重重落桌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看来也只能兵行险招了,李兄,我打算将宝全部押在你身上,你伏耳过来。”
当听清太子口中的兵行险招是什么,李凉被惊的双眼怒圆,“殿下,此计万万不可,若万一出一丁点纰漏,您可就……”
闵正啸站起,绕过矮几,背手身后,在李凉面前来回踱步开。
李凉也坐不住了,同样起身,绕过矮几立在厅中,望着原地踱步之人。
半晌,闵正啸停下,同李凉面对面,拍拍他的肩,“李兄,我这么做实在是逼不得已,你若不帮我,我真怕立冬节那天咱们出变故。”
“太子折煞微臣了,为殿下赴汤蹈火是微臣的荣幸,只是此计过于凶险,一旦出了预料不到的纰漏,咱们的部署可就真的、真的付之东流了。”
“所以我才会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连当年的旻王都败给沐将军,我不花点心思又怎能保证到时一定能抵挡得住沐将军。”
提起旻王,李凉内心也是一阵微颤,太子说的不错,连旻王那般的英雄人物六年前也是被沐将军使计擒获。不光旻王,当年的北昌镇国将军白奇,也殒命沐将军之手,他二人号称双骄,双骄本不可一世,却全被沐将军拿下,可见沐将军的确是个难缠的主。
李凉犹豫阵阵,道:“殿下,我到没什么,可此计等于是将您的计划完全暴露在沐将军面前,我就怕……”
“李郎将无需怕,我敢做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做好准备的,此计一旦成功,不仅能让咱们的计划万无一失,而且还能扳倒沐将军,可谓一举两得。”说完,闵正啸再一次拍了拍李凉的肩。
李凉也是聪明人,细一推敲就已经想明白,此计凶险是真的,但也确有险中取胜的把握,此计谋对自己来说无外乎就是两边跑跑腿,做了回双面细作,但太子就不一样了,太子是拿自身去钓沐将军这条大鱼,鱼一旦上钩,太子便胜券在握。
可同样,这计策风险实在太大,他不敢轻易点头答应,内里犯犹豫。
李凉的神色,闵正啸看的一清二楚,闵正啸去到矮几旁满上两杯酒,一杯递给李凉:“李兄,我可全指望你了,你切不要让我失望呐。”
接过那杯酒,李凉目视眼前人好半天,内心挣扎一阵,慢慢想通透,太子都能拿他自己做回饵,那自个做回鱼竿又有什么可怕的。
琢磨明白,李凉不再犹豫:“太子殿下,微臣定会为您万死不辞。”举头一仰,手中酒先干为敬。饮酒之人没看到太子嘴边翘起的不明微笑。
计策敲定,二人双双坐回席位,一直到月挂高空,烂醉如泥的李凉被下人架到客房。
刚脱掉靴子躺在矮榻上,一打扮清凉的翠衣女子进来厢房。看清坐于身旁的人穿着扮相透着风骚与诱惑,李凉嘿嘿一笑,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几下就将那女子扒的赤条条,十八禁戏码开始上演。
另一边,同样醉酒的闵正啸接住刘公公递来的醒酒汤,饮下过不久,内里翻腾渐被压。
“公公,那人真会助本宫成事吗?”闵正啸说的那人指蛟冥。
立在榻前的刘公公微弯腰,“那人会不会助您成事老奴不敢妄下定论,但那人会帮您扫去沐将军这块拌脚石,是一定的。”
“哦?公公何以如此肯定?”
“先前您说过,那人是个来去无踪、且身怀异术的非普通人。如此,您必然也能想到,以那人的本事,他想取沐将军的性命简直易如凡掌。可他却舍易求难,要借您的手去整治沐将军,足能说明他确与沐将军有仇,而且,仇恨还不小。”
刘公公的分析令闵正啸记起那人曾说过的话。
“我与沐鸾飞有仇,我要借你的手让沐鸾飞死的很难看。”
“取他性命做什么,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我要让他活着,活得生不如死。”
他与沐将军有何怨仇?
思量半天,闵正啸收了思,无论那人与沐将军结了怎样的仇,借他们结仇一事,自己算是个受益者,最起码,有那人相帮便能顺力度过眼前危机。
一直还有点悬着的心,这会才是真正放进肚中。又琢磨片刻,闵正啸说道:“公公才言,不能确定那人一定会助本宫成事,这话又怎么说?”
刘公公答非所问:“知己知彼,才敢交心,殿下并不晓得他底细,难道您敢完全相信于他?”
这话问到点子上,闵正啸当不敢完全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神秘陌生人,天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殿下韬光养晦多年,难道还在乎再多养个一时半会?”刘公公道。
闵正啸点点头,已经筹谋这么久,的确不在乎再多个一两年,眼下扳倒沐将军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把上位路上最大的拦路虎清除,父皇身边再没有第二个能让父皇如此信任的武将,好好利用父皇的疑心,便可将其他人轻松摆平收入麾下,最后为己所用。
经刘公公开导,闵正啸也想明白了,自己被那神秘人利用,那人又何偿不是被自己所用,大家有共同目标,只要目的能达成,互相利用不失为最保险的合作。
打个哈欠,困顿袭来,闵正啸就寝安歇,刘公公离去。
※※
秋近尾,立冬快来临,终见枝头枯叶落,站在宫门城墙上一眼望去,秋日的京城繁华依旧。
沐鸾飞一手抚城墙,微眯双眼的定定望远处。那个李凉居然向他告发太子密谋造反?谁来向他告发太子谋反都不奇怪,可偏偏是那个李凉,这就有问题了。
太子的一举一动,沐鸾飞最清楚不过,就连那日傍晚,李凉去太子别院,他也第一时间知晓,李凉与太子一个鼻孔出气,怎会转头空子,那人就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李凉告密也就罢了,还偏偏跑到他这来告密,对方明摆着在给他下套。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事干系重大,沐鸾飞不敢大意,太子谋反的事皇上并不知,可现在要不要告诉皇上他最信任的儿子正谋划夺他的位,难住了沐鸾飞。
为何难?
照此看,太子应是知道了自己的所有动作,才故意将李凉指派出来向他告的密,若现在告诉皇上太子预谋篡位,无凭无据,何以令人信服?
再者,太子此举表明,立冬节那天不会有所动作,那他沐鸾飞岂不成了诬告;皇上又不知自己暗地里做下的部署,若此时告诉皇上,瞒着他做了那么多事,皇上会怎么想。
沐鸾飞搁在城墙上的手攥成拳,眯着的眼缓缓闭上,大脑快速活动。
自己的部署应是万无一失,风声如何走漏的?以太子的谨慎、小心,他不敢将他的底细就这么的捅给自己,看来他背后有高人。对方这步棋走的实在妙,倘若现在叫皇上知道自己的秘密动作,恐怕自己才是那个恶人先告状的谋朝篡位者。
后背感到冷风嗖嗖,这还是头一次令沐鸾飞有种吃了一堆苍蝇恶心的要死,就是吐不出来的感觉。
“你大爷的,敢阴你爷爷,我定要将你个孙子揪出来扒了你的皮。”沐鸾飞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从未听他说过的俏皮话。
睁开眼,继续目眺远方,头里不断思谋该如何接招太子爷。
御书房里气氛压抑,闵睿手中的奏折被展开,他双手颤抖、满目不敢信,将奏折上的内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过了好一阵,他狠狠的把这份奏折拍在面前龙案上,“朕不信,朕一个字都不信,这怎么可能,这份奏折是谁呈上来的,朕要砍了那个挑拨是非的小人。”
龙颜大怒,宫人婢子,连同闵正啸全都匍匐在地。
“父皇,请保重龙体。”弯腰看着地面的闵正啸说道。
把其他人打发,闵睿只留下太子,“啸儿,起来说话。”待闵正啸站直了,闵睿发问,“这份奏折,你怎么看?”
“儿臣也不相信那上所说是真的,沐将军怎可能谋反,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你当真如此认为?”
“儿臣很相信沐将军的人品,沐将军忠心为国,连他手底下的北面驻军在这太平年还要时常进行士卒熟演,以保证咱们大周军魂不灭,将士们能随时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说着说着,闵正啸仿佛想到什么,越说声音越小,剩下的话似乎再说不出口,梗在了嗓子眼。
闵睿绕过龙案,行至太子面前,满目阴霾道:“啸儿,你故意给朕说这些干什么?”他话里透浓浓的意味不明。
“父皇,若说儿臣是无意提及,您定不信,但儿臣真是并非要提这事,北面驻军正在进行士卒熟演,满朝文武人人皆知,父皇也知,难道在这特殊时候,儿臣提出,就算别有用心吗?”
对视好久,闵睿道:“你给父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对这份奏折有何看法。”
闵正啸内里暗松,“依儿臣看,光凭这样一份无署名的奏折妄断沐将军谋反,实在有失妥帖,万一呈上这份奏折的人与沐将军有过节,对方这么做就是想公报私仇呢?”
顿了顿,闵正啸接道:“这也只是儿臣一方面的推断,还有一方面就是,这份奏折上的内容若真属实,也得经过核实才能确定真与假。”
闵睿眸子微眯阵阵,道:“一份无署名的奏折,是如何绕过层层关卡,直达天听?”
闵正啸满面惶恐,立时又跪倒,“父皇明鉴,这份奏折确是儿臣从送来的奏章里取出批阅的,父皇若不信,儿臣愿受御刑司查察。”
父子俩同时批阅奏章,而那份密告沐鸾飞谋反的奏折是从闵正啸批阅的那一堆里冒出来,实在不能不令闵睿怀疑。
思片刻,闵睿着太子起身,“那份奏折是否属实,朕会去查,啸儿你记住,今天的事绝不能传出任何风声。”
“是,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没了再接着处理政务的心情,待闵正啸离去,闵睿将那份奏折又看一遍,上面说,沐鸾飞会在立冬节那天动手。他不相信沐鸾飞会背叛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谁背叛他,他都不相信沐鸾飞会背叛他。
合住手上奏折,随意扔回龙案上,闵睿道,“影卫何在。”
隐在御书房暗处的四个黑衣人现身,齐齐半跪,异口同声道:“奴才在。”
“该怎么做,用不着朕再教你们吧。”闵睿将随身带着的御令取出,扔向还半跪的四影卫。
其中一人接住主子抛来之物:“奴才定不负主子望。”四影卫站起,怎么现身的又怎么消失。
偌大的御书房完全空下,闵睿自语道:“鸾飞,你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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