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求生
周孟被扔在了推车上,身后的突厥可汗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貂帽,左右两边是两个光着半个肩膀的壮汉,他被押着来到了城门前,上面写着“祁州”两个字。
周孟不由诧异,怎么来到祁州了?难道他又被带了回来?
不好,这伙人要攻打祁州!内有孟玉津这个二鬼子,外有□□可汗,祁州危险!
城门之上,他看到周衢之握着一把偃月刀,飞威风凛凛,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黑色铠甲,浓眉大目,骁勇雄健,另一边是白袍的老二,风一吹,雪花飘洒在他头上,俊的不像话。
他被推到了城下,□□可汗大喊道:“周衢之,你儿子在我手里,还不快快投降!”
“质略!有种我们打一场,放了我儿子!”说着他从城门中冲了出来。
这时城楼上射来一箭,周孟来不及躲避,箭射穿了他心口,他看着心口的长箭,望向那个拉弓的白袍青年,一瞬间白袍少年不见了,变成了他的堂弟。
周孟只觉得心头压着一股挥不去的愤怒,站起来扔出一个震天雷,城门轰的炸开。
看到城门被毁,他忽然想起来不能这么做,城门被炸塌了祁州就保不住了。
于是看了眼手里的震天雷,还好,刚才没有扔出去。
就在他庆幸的时候,他恍惚发现原来周衢之并没有出来,他站在城门上冷漠地看着。
他听到他怒喊:“早知道让我这么丢脸,我还不如在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
那张弓握在他手里,原来刚才是他射的箭。
周孟看到身后万箭齐发,杀声震天,两军打在了一起,周衢之站在城墙上冷冷地看着,看着他被推到在地,被马踏断了小腿。
周孟痛得大叫一声,一下惊醒。
眼前漆黑一片,额上冷汗连连,心口疼得呼吸不过来,他由蜷缩的姿态改成仰面躺在地上,喉间忍不住发出嗬嗬的声音。
是梦。
只是梦。
还好,还好。
他笑了笑,感觉眼睛涨涨的,使劲儿眨了眨,帐子里黑黑的,他试着用一只手够了一下打的结,绳子死死地将他捆着,根本挣脱不开。
他爹的!
周孟将身体缩成一团,屈膝一转头脸在地上夯了夯,让自己先跪起来,喘了口气脚尖用力,屁股往后一挺,双脚终于踩到了地面上,紧接着憋着一股劲儿站了起来,可把他累坏了。
跳到帐口,刚探出一个脑袋,外面的人立刻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那人嘴里叽里咕噜地叱喝。
周孟赶紧道:“好汉饶命!我像出恭!小解!上茅房!能不能先把我的手解开,我很快就好,你们可以看着我,我不会逃走。”
那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周孟听不懂,紧接着那人一把将他推了进来,周孟一个踉跄后退几步,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
疼得他直抽抽,老天!他的尾椎骨!
行了,还是安安分分地等着吧,等好时机。
他在屋里匍匐打量,照在帐子上的月光浅淡的可怜,他移到一处稍显柔软的地方,伸手摸了摸,那东西像是布匹却又太硬,他背过去将其从一堆物品上扯下,躺了上去。
要是能把那两个守卫引开,他用隐身术也不会叫人怀疑,就怕用了又被发现,那他就完蛋了,一下玩完儿也就算了,就怕被他们控制住当个提线木偶。
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迷迷糊糊到了天亮,屋外有训练之声,喊声浑厚,如果不是被掳,他倒是可以品味一下这种异域风采。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来到大漠,如今还智能躺在冰冷的地上听人家喊杀。
帐外一个男子进来,端进来一碗饭,周孟等人走后,扫了一眼黑陶碗,立刻叼起来将其抛到地面上,结果里面的粟米撒了一地,碗却完好无损。
周孟气死。
瞅了眼帐子里的杂物,他起身跳过去。
那一堆杂物中有雕花方桌、矮凳、篷布、还有一辆推车,推车上放着一些陶器瓷器铜器做的锅和盆,车下面是各种各样的桶,木桶、陶桶,泥火炉、旧的毛毯、针织毯还有马鞍等等。
周孟瞅了眼外面,跳回去将碗扔远,中午那些人送饭时看到了地上的粟米,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周孟也听不懂,没理会。
等人走后,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碗,挣扎站起,背过去缓缓蹲下,伸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碗位置,将其拿起又跳到了那堆杂物旁。
牟足了劲儿朝着铜器砸过去,只发出了一声轻响,陶碗却纹丝不动,周孟气得直往帐顶看,他爷爷的,手脚麻麻的血液不畅通,再这么下去连手和脚都得废掉。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赶紧将黑陶碗放在一堆陶器中,往前蹦了蹦,摔了个狗啃食。
走进来人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周孟努力爬起来但没爬的起来,缩了一下身体想着按照之前的方法站起来,但一想到可能会跪到这个人面前,他立刻扭了一下身体装死。
那人踢了一脚他的脑袋,“喂!”
紧接着他被一道大力捞起,那人怒喝:“别动!”
周孟这才瞧见这大笑的人的模样,他身材壮硕,脸挺白,脖子上围了一圈白毛,耳朵上坠着一个碧绿的耳坠,手上戴着各种饰品,衣着很华丽。
“你就是我父汗口中的那个小杂种。”他的汉话带点口音。
周孟没理会他,他被那胖子的手下攥住衣领,“二王子问你话呢。”
周孟心道,他说的是人话?
“我不是,拓西是。”周孟冷冷道。
那人没料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脖子上的一圈肉也跟着颤抖,“你说得对!”
“你谁?”周孟问道。
“我铎蓝,可汗的二王子。”
“不认识。”
“现在认识了,你叫什么名字?”
周孟想说一句你爷爷,到底还是忍住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省的再挨打,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我叫伍周。”
“伍周?你不是周衢之的儿子?不是应该周吗?”
“我跟我娘姓,不行吗?”
他似乎惊奇不已,“周衢之也同意?他不是都改了姓要当汉人了吗?”
“我管他同不同意,只要我自己同意就行。”
二王子忽然大笑,“打铁奴生出了反骨的儿,好!好!我信了,你就是他的种。”
“他同可汗有仇?”周孟似不在意地问道。
“哼,若不是他当初带军叛逃,我们怎么会打败仗,我先辈的血当然要他血偿!”
周孟沉默没说话,铎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么这么好的事落在了他手里。”
“他不是你弟弟吗。”
“一个月氏人,小妇养的,也配当我的弟弟。”铎蓝口中满是轻贱意味。
“他断了一只胳膊,还出了不少力。”
“你在为他说话?”
“他虽然讨厌,但也不得不说谋略过人,善于隐忍,我看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铎蓝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你们魏朝的娈奴,早给人玩废了,成了大事又能做什么?”
周孟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这是?玩废,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还和大魏有关。
“二王子!”他手下的人制止他再说下去,“这个魏人狡诈,还是离他远一点好,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铎蓝一摆大手,“他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叫拓西抓住。”
见周孟脸是带着一丝茫然,便问,“你多大了?”
“十四。”
“身板还挺高,倒是有点打铁奴的样子。”他忽然想到什么,挤挤眼睛,“拓西一路上就没对你做什么?”
周孟一幅恶心的样子,他手下有些急了,“二王子,我们该走了,免得可汗不痛快。”
“滚!你也成了拓西的狗吗!滚!”
那手下脸上有屈辱有薄怒,行了一礼摔帘子出去了。
周孟听出些门道,“那个拓西很受你父汗看中?”
“收起你的心思!大魏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说罢摔帘子出去了。
周孟朝着那人的背影骂了句你大爷的,变脸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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