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动皇帝
温寒刚跨出门槛不久,带着侍卫们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到一声十分清亮属于太监独特的尖细嗓音:“皇上驾到!”
他闻声望去,远处正有一大队人朝这边过来,熊熊的火把焰火照亮了整个长廊,为首几个内侍提前小盏宫灯走在了前面开路,后面众多的宫女与侍卫族簇着那位尊贵的帝王,缓缓的行来。
温寒忙带着一干侍卫,步出走廊,行至院落,前去迎接那位主子的到来。
那声“皇上驾到”将颜惜君惊得脸色一变,她蓦然转头望去,远处的回廊里火光一片,众人拥护着那位九五之尊的帝王,正向这边徐徐过来。
因隔得远,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还是可以深深的感应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冷洌气息,从而影响到了他身边的那群人,表情凝重,庄重而默默地跟随着。
伫立在廊下的众多秀女们已经顾不上寒冷,皆惊喜地奔出了院落,哪会放弃见皇帝的最好时机,纷纷前去迎接那位高高在上尊驾的到来。
怎么也惊动到了他的到来,难道是说这个刺客的身份非同一般?
颜惜君望着那阵势庞大的队伍,觉得此次那个黑衣人估计已无法脱逃,突心生侧隐,迫使她做出如下一个举动。
她快步跑到浴桶前,压低声音低低的说了声:“皇上来了,你快逃吧!抓紧机会,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她已通知了刺客逃跑,心稍安,回头见那队人已经快走到院落了,她忙跑了出去。
楚亦轩刚踏入院落,身边的内侍忙举起一柄倘大的黄盖油纸伞,替他挡住了纷纷扬扬洒下来的雪花。温寒率领着众侍卫率先行礼,弯膝半跪在地面,口唤:“卑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秀女也跟着跪了下去,颜惜君跪在了众秀女的最后面,一起行礼道:“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亦轩目光冰冷的淡淡扫视了众人一眼,并没有吩咐众人起身,而是问温寒:“刺客可曾抓到?”
温寒低头恭敬的道:“回禀皇上,属下无能,未搜查到。”
“你是说,没找到刺客?”楚亦轩冷眸看向地上半跪的人,不相信似的冷问。
“回皇上,属下带领侍卫们搜遍了储秀宫,也未看到那刺客的身影。”温寒老实地回答,皇帝寒冷的目光老是盯着他,实在是不舒服。
“朕亲眼看到他逃往这边来,他还中了朕的飞刀,估计他还没逃远,应该就隐藏在这儿。”楚亦轩一一分析完,忽命令身后的一位统领:“易凌,你带着禁军重新将这儿搜查一遍,勿必将刺客找出来。”
“是,皇上。”易凌统领得令,立即带着禁军一间一间屋子搜查了起来。
院落里的一干众人默默地跪在地上,吭都不敢吭一声,无奈地等待着,皆不敢看那位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帝王。
颜惜君偷偷瞧了眼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见他面如冠玉,唇似朱华,还是那么的风华绝代,他星眸射出摄人的光芒,高挺的鼻梁,菲薄的红唇微抿,勾勒出一股冷酷的寒意。
五年前曾见过他一面,这些年来,他依旧没有变,面容依然清俊,神情亦是冰冷,气质还是那般冷清淡漠。
他是姐姐的夫婿,亦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夫。
如果不是为了姐姐的那句话,她不会进宫选秀,更不想做他的妃,侍奉他。五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的心思缜密,刚才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又让禁军统领亲自带人搜查一遍,还真是巨无漏细。她突然替屋里的刺客感到担心,不知他逃走了没?
颜惜君稍微挪动了一下跪着的膝盖,心底有丝埋怨,他也太冷漠无情了罢。竟让她们这群如花似玉的秀女长时间跪在冰天雪地里,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要知道,她们这些女孩儿都是家中娇生惯养的小姐们,从未吃过苦,新年刚过,就被双亲送来选秀了。
不一会儿,易凌带着禁军就返了回来,他跪在地上禀报:“回皇上,卑职将储秀宫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刺客的身影。”
听到易凌的话,颜惜君舒了一口气,幸好没发现,那个刺客应该走了吧!
楚亦轩眉眼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尔后开口对易凌道:“嗯,起来吧!”
那个刺客不可能不在这儿,他清楚的看到他往这儿跑来,应该在这儿躲藏过。心念此,他锐利漆黑的眸子往地上的众人一扫,然后对身边内侍总管使了一个眼色。
内侍总管罗公公见主子使眼色,马上会意,清了清嗓子,向在场的秀女问道:“你们有谁可曾看到过刺客逃来这儿?”
场上所有的秀女面面相觑,眼神都很迷惘,一时间,都静默不语,只余风声呼啸而过,雪花纷飞。
罗公公瞧眼前这番情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将目光瞧回了主子,以征求他的意思。
楚亦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深邃的眸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地上的秀女,挥袖正要离去。
“皇上,我看到刺客了。”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的气氛,也成功的留住了楚亦轩的脚步。
颜惜君抬头望去,那是一个打扮艳丽,长相妖媚的女子,进宫都有三天了,她认识这个女子,她是刑部尚书的女儿贾丽纤,亦是楚国夫人的侄女,身份高贵,脾气很爆,性子野蛮。
当初刚进宫,姐姐就让人嘱咐过她,别去招惹贾丽纤,因为她的身份太敏感了。其实就算姐姐不说,她也不会去跟贾丽纤来往,因为两人的性格本就不合。
楚亦轩也抬头望去,当看到是贾丽纤时,俊容也未闪过波澜,他见过这女人,只是不记得她是哪一位了。
贾丽纤见所有的秀女都惊讶的望向她,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看向她,她很小的时候随父母去拜见姑姑,那时就见过他,当初就被他风华绝代的俊容所倾倒,更为他那尊贵的身份及地位所吸引,从此,她就深深的眷恋他,希望有昭一日能做他的女人,借着他的宠爱达到自己的地位
贾丽纤有些得意,扬起了她那高傲的头,那双媚眼紧盯着楚亦轩的面容,暗送秋波,这可是她心目中的王呢,俊美绝伦的脸如刀刻般分明,脸廓很是突出。
楚亦轩耐着性子等了许久,也未见贾丽纤吭声,只见她眼波含情,带着崇拜与爱慕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他皱起了好看的剑眉,眼神不悦地回视了过去,他最讨厌这种花痴目光。
贾丽纤接触到他冷森森的目光,不禁一惊,略收敛了神色,她忘记了帝王是不能直视,忙低垂着头。
“皇上,我确实看到了那刺客的身影,他往她那边去了。”丽纤纤纤玉指指着最后面的颜惜君,看着她道。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颜惜君,包括那些秀女们,秀女们的目光是带着幸灾乐祸和得意的神色,她们一进宫就得知了颜惜君的身份,对她的特殊身份很是妒忌,但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好在暗地里嫉妒。如今见她摊上了这样的麻烦事,竟非常想看她倒霉的样子。
颜惜君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又见贾丽纤指着自己,心中不禁一惊,微微皱眉,不妙,被她看到了那个刺客,这下要赶紧想个法子摆脱才行。
颜惜君心知越是心慌,就越会让他们看出破绽,于是,强装镇定,回视着贾丽纤,淡淡道:“贾小姐可曾看清楚,莫要诬蔑人了,我可是一直待在屋里,也未曾有看到刺客。”
“我没有诬蔑你,我亲眼所见,那刺客确实往你屋里去了,这事是真的,皇上。”贾丽纤大义凛然地道,咄咄逼人,并且将目光转向了楚亦轩。
楚亦轩早就注意到了颜惜君,这么倾城绝色的佳人在众女子中鹤立鸡群,想不注意都难,听贾丽纤这么一说,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瞧她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命令道:“抬起头来!”
颜惜君听令,微微抬起头,不与他对视,却还是可以看到他的俊脸。突起一阵急急寒风,寒风吹起了颜惜君鬓角的一缕清丝,寒风从秀发中掠了过去,她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股蚀骨的寒气从膝盖处冒了出来,渐渐漫延至四肢。
楚亦轩凝眸看向这张淡雅如画的小脸,五年前,仿佛记忆中有个人的脸廓与她重叠在了一起,只是依稀记不得是谁了。而这张脸的眉目又似曾相似,但又仿佛没有这么一个人与她相似,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独特完美的人。
“你……是谁家的闺女?”楚亦轩收回思绪,也懒得去猜,直接问道。
颜惜君表情依旧淡淡的,不卑不亢地回答:“颜大将军家。”
“哦,是皇后的四妹。”楚亦轩眼眸闪过一丝惊讶,片刻后才释然,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皇后同父异母的四妹,五年前曾在皇宫见过一面,当时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五年过去了,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姿态妍丽、淡雅脱俗的佳人了。
“民女正是。”颜惜君低眉敛眼,清澈的大眼睛里有少许无奈,如果出身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做皇后的妹妹。
楚亦轩不禁多瞧了她两眼,见她低垂着恭敬地跪在那儿,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可以感觉到她似乎不是很情愿的见到自己,可这有什么关系,他亦不想见到颜氏家族的人呢。
“朕问你,你可曾见到过刺客?”
颜惜君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皇上,民女没有见到。”
“皇上,她撒谎,刺客明明进了她的房间。”贾丽纤见颜惜君不承认,忍不住在一旁朝楚亦轩嚷嚷。
楚亦轩不悦地皱眉,眯着狭长的风眼,冷洌的目光射向了贾丽纤。
罗公公可是跟随楚亦轩有十多年了,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与性子,皇上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的话,这秀女咋没脑子呢,净乱嚷嚷。
“放肆,你是哪家进宫的秀女,一点规矩也不懂,皇上说话哪由得你插嘴。”罗公公对贾丽纤呵斥道。
贾丽纤抬起媚眼瞪了眼罗忠,知他是皇宫大内总管,亦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乃不敢得罪,只得呐呐言道:“刑部尚书贾家之女,楚国夫人之侄女。”
楚亦轩亦多瞧了她一眼,原是奶娘家的人,之前奶娘就交代过他,她家族中有个女儿要进宫选秀,愿他能给予关照。这些天来,事情一多,他倒是忘了这宗事了,不过,就算是奶娘交代的事,以他的性子,他又怎么去管这种鸡毛蒜皮之小事。
罗公公暗自咂咂嘴,心想,咱家的乖乖哟,这秀女来头不小,靠山真大,得罪不得,得罪不得。
“即是楚国夫人的族人,你就该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别丢了夫人家的声望。”罗公公看着贾丽纤道。
贾丽纤温顺地点点头,虚情假意的接受罗公公的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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