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事实上朱燕妮比陈晞郡高两届。陈晞郡刚读大学，朱燕妮已经是大三赫赫有名的学姐了。
有名之处有两点：一是风情万种，二是明目张胆的追求校草陈森。
陈森之于朱燕妮，可以说是高岭之花，也可以说是《冰河世纪》里松鼠永远错失的榛子。
朱燕妮345678第n次表白被拒的时候，陈晞郡不巧路过。
当时陈晞郡就是惊恐、非常惊恐。
尴尬地脚趾抠地以后，她面对凶狠的朱燕妮，只得战战兢兢地道：“学姐放心我我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朱燕妮走过来，看着她，也不知怎的，心头涌起一阵阵倦怠，突然就厌了这没有结果的追求。
尔后摸了摸她头，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喝酒。
然后这莫名其妙的友情就建立了起来，所以与其说两人是朋友，不如说两个独生子女给自己找了个合拍的姐妹。
早上朱燕妮把她送到单位门口，问她：“今晚还去我那儿吗？给你组个局啊？”
陈晞郡歪着头想了想，闲着也是闲着嘛，难不成还要回家再哭一场？当下干脆道：“也行，那我一会儿跟我妈说一声。”
“得嘞，确定以后给我发信息，我先走了。”戴上墨镜，朱燕妮又是酷盖一枚，“轰”地一声蹿了。
陈晞郡反应不及，眼睛一闭一睁，吃了一嘴的灰。
所以说她实在是对轿跑欣赏不起来嘛。
唔，当然，无法欣赏最主要的原因：依然是穷。
朱燕妮是个精致girl，早上用咖啡机给她煮了超好的咖啡，香到头掉，可香味儿是嘴巴的，依然没办法立刻拯救哭了太久的肿眼泡。
陈晞郡对着镜子，左琢磨右琢磨看了好多遍。
最终还是叹口气，决定放弃再跟自己的眼睛相看两相厌，收了小镜子放进包包。
中午吃饭时候，许在坐她对面问她：“食堂阿姨是你家亲戚？”
“嗯？”陈晞郡正啃着香酥小鸡腿，听到许在问话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饭盆，又扫了扫许在的。
哈，她有三个小鸡腿，许在只有两个。
“叫什么阿姨？”陈晞郡赶紧又咬了一口，小鸡腿炸的外焦里嫩：“那必须得是我亲姐。”
许在低头喝汤，并不是很想搭话茬。
吃完饭午间休息。
陈晞郡躺在午休床上，耳朵里塞了耳机，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听见杨宪和郑琦兰在聊天。
杨宪试图叫她一起参与进来，喊了两次，陈晞郡都闭着眼睛装睡着。
郑琦兰道：“你看她耳朵，戴耳机呢。哪能听见啊？估计睡着了。”
听到郑琦兰严谨分析的陈晞郡：很有道理，很细致。
于是眼睛闭的更加心安理得。
杨宪瞅了瞅，也觉得对，放弃再叫她。
可虽然装睡，他们的谈话声还是入了耳。
郑琦兰：“书记实惨，离婚这么久了也不找个女朋友，整天在单位加班。对了，昨天小郭姐还说他晚上又没回去。”
“没回去？”杨宪仰躺着，惊讶道：“又在宿舍睡得啊？”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在会议室隔了个小单间，有床和简单的洗漱柜。
“可不？”郑琦兰啧啧嘴：“你说这人啊，都那么大领导了，怎么还思想觉悟这么高呢？整个以单位为家。”
杨宪嗤笑一声：“要不怎么人家是领导，我们是办事员呢？站位低了些。”
陈晞郡翻了个身，默默地调高耳机音量。
轻柔绵延的歌声舒缓了紧张一早上的神经，虽然断断续续还是会有一两句他们的谈话，但昨晚睡得迟，陈晞郡还是很快进入了好眠。
她睡觉很乖，即便进入睡眠也还是安静的侧着身，细微的呼吸声轻轻巧巧。
杨宪还要再说，郑琦兰“嘘”了一下，示意他：“睡吧，明天上级来人检查，下午事情肯定多。”
冬日午觉浅，没到两点，陈晞郡就被耳机里传来的微信消息提示声给惊醒了。
甲方秘书小姐姐非常客气的在微信上告知她：第六稿通过了，已经开始走转账的财务程序。
陈晞郡想了想：那最迟明天应该就能收到稿费。
这次金额不少，足有六千块。
想到这儿又弯了唇，睫毛忽闪着，笑的快乐。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搞钱的速度，你瞧，男人一没有，钱这不就进来了？
早上陈晞郡的眼睛还是肿的，下午睡醒以后消肿了很多，再加上心情愉悦。
导致许在一看她过来就皱了眉道：“中彩票了？”
陈晞郡点点头：“明天早上开玛莎拉蒂过来。”
许在切了一声：“我们这种十八线小县城，玛莎你都提不到货好吗？”
景苑也凑热闹问：“怎么了这么开心？”
陈晞郡一时心情又十分复杂，总不能说我失恋了但是我搞到钱了。想了想只得道：“中午看了本小说，男一打算追妻火葬场，但是女主没同意，所以男二成功上位了。”
“哟呵。”许在皱皱眉头：“看完了回回神，上楼送文去。”
“我自己去？”陈晞郡觉得很离谱，明明他人就在这儿，为啥要她一个人送？某种奇奇怪怪的培养方式吗？
“嗯。”许在又低了头：“没几天了，你不赶紧熟悉找问题，后面再有问题你都不知道问谁。”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吧，陈晞郡只得弯腰开抽屉。
许在没防备，吭哧了一声。
原是他右腿抵在抽屉边，陈晞郡呼的从侧边一拉，直接扽在他大腿，撞击的又狠又猛。
疼痛非常。
陈晞郡还没感觉到，拿了楼上办公室的一串钥匙问他：“你怎么龇牙咧嘴的？刚还说叫我一个人送呢，我真送了又这个表情，你别不会是嫉妒我吧？”
许在扯了嘴角，送一个微笑弧度给她：“去吧，皮卡丘！请带上你的通讯录。”
下午挺多领导出去开会的开会、办事儿的办事儿，陈晞郡盯着那一串钥匙，默默回忆许在跟她说的记忆点。
反正实在记不住就换一把再试。
整个二楼空空寂寂，斜刺里伸过来的梧桐枝干瘪泛黄。陈晞郡手里的钥匙换了一把又一把，一连开了八间办公室。
忍不住叹口气，都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领导不在固然不用敲门打招呼，可开一间试一次钥匙，也确实挺累。
还好三楼拢共就四间，陈晞郡忍不住内心给自己求了一波幸运女神关照，脚步虚浮地到了三楼。
拜前面空荡荡的办公室所赐，到了304她看都没往里看，直接拿了钥匙就往孔里塞。
但锁了的门芯和没锁，手感上其实是不一样的。
钥匙轻轻松松转了一圈，匙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润滑非常，可随着这一圈转弯，陈晞郡的心情却突然沉重。
果然，头一抬，看见秦颂手里还握着笔，隔着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就这么看着她，眉头微蹙，似乎极为意外被突然打扰。
女孩儿因为开门微微弯腰，所以这会儿的抬头更像是仰着头，白色大衣在冬日午后被阳光一照，暖的熏人。
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眼睛，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檀口微张，一小节粉舌藏在贝齿后面，犹犹豫豫。
慌慌张张。
秦颂眼见着他如果不说话，气氛得停滞在这儿不知多久，只得佯装轻咳了一声。
“书记好。”既然秦颂开了口，陈晞郡立刻顺棍上，倏地站直了身子，跟着就絮絮叨叨解释：“我以为您不在办公室，因为二楼我刚刚开门都不在，然后您这个门又是闭着的，就没敲门”
秦颂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个弧度，好整以暇地听她说完，才不疾不徐问她：“许在没带着你？”
完蛋！陈晞郡自然而然觉得这句话带了责备，为什么问许在？自然是因为她独自一个人做的不到位，要么就是觉得她还是没学好。
“没。”呐呐地解释眼看着不管用了，她只得闭上嘴，选择了少说少错。
但少说也没用啊，她低了头，依然能清晰感知到对面严苛的目光。
一时安静下来。
午后的光从窗户刺进来，投射到地砖上有一块一块的阴影。陈晞郡看了会儿自己的鞋头，觉得此时此刻还是必须得做点什么挽救一下，总不能刚上岗就在大boss面前挂了号。
于是鼓起勇气上前，红蓝文件夹朝办公桌上递过去，恭恭敬敬地：“书记，文件。”
秦颂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另从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笔。
陈晞郡稍稍放心，想来自己也算是漂亮地完成了一波危机公关，道：“这次文件有点多，那您先忙，我下去等会儿再来拿文件。”
可不敢再留下去了，去楼下吃个速效救心丸再来吧。
秦颂低着头看文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倒像是完全沉浸进去。
陈晞郡等了几秒看秦颂还是没有要回复的意思，悄咪咪抱着手上刚刚从其他办公室拿的批好的文件转身，转个身立刻对外走。
却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秦颂低沉的声线：“出去门别关，半开着就行。”
陈晞郡：“哦哦，好的。”
呵，男人，你的名字叫记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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