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奔波少年

　　“小武，翻过这座山就到你家了，我们就不送你过去了，你自己过去吧。”

　　此间一大堆人，马车上拉着大大小小用麻布盖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是看旗帜，大家都知道附近有名的黑军商队。

　　他的声音不大，温和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是一个战场上退下来的兵，他叫季军，战场立过军功，凭借军功退下来的老兵，跟着他，小武学到了很多东西。

　　“好，军叔！”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跳下缓慢前行的马车。

　　他正在学如何驾车！听到有人叫他，他被打断，听到家，他便知道，自己又太认真了，差点忘了，到家了。瘦小的身材背后是一个挺大的背篓，鼓鼓的，跳下去的时候，地上都闷响了一声。“叔叔们，那我们回头见”

　　“嗯，别忘了，记得十天后在这里等我们！”他是车队的领头，在车队中，他的手重来不离开刀柄，上厕所也不会收刀，干练的武服，让他看起来孔武有力。

　　“小武啊，别忘了带点你家的药酒啊！那可是好东西，馋啊！”说这话的是队伍后面的年纪大点，看起来更凶的壮汉说的。

　　袒露的胸口，一道伤疤，这是以前和山贼打架留下的，据说，也是从那时起，他的右手上，多了一块黑色大盾，就像是生在他手臂上，被牢牢的固定，凭着这一面盾牌，在镇上也是打出了大大的名气，大家都叫他黑山！

　　“好嘞，放心吧！”笑着说完，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抖了抖背篓，大步离开了！

　　“嘿，可以呀，那一背篓啊，差不多一百多斤哩！”马车上，马夫看着小武摇头说道。

　　“别的不说，我就是看中他这一身力气，虽然瘦了点，不过可以补嘛，还想着收来当弟子，可惜某人不干啊，可怜我老黑一身本事。”

　　“老黑，别的不说，喝酒可跟力气没有关系”领头的季军说道。

　　“哈哈哈哈”车队加快了速度，但车队中，却是欢声笑语。

　　“你们笑啥。”老黑不懂，怎么又说到酒了？他好久都没喝酒了，车队有规矩，上马不喝酒的，他可乖了。他抓抓自己的黑脑壳，想不通，却不小心暴露腰间一个轻飘飘的葫芦。

　　季军看在眼里，不过没做声，摇摇头，轻声道：“这黑子，尽给我捣乱”快到了，他也不再计较，只加快了速度，想快点回家看看自己儿子闺女。

　　车队中再次爆发出笑声，这次笑的不是黑山，而是透露出一丝急切的季军，向来稳重的头，也只有回家能让他露出一点变化。

　　抓脑壳的黑山反应过来，这是说他喝酒厉害啊，除了喝酒，只有力气了，这不是贬低他吗？

　　他当即，一拍马屁股。“季军，你给我站住，我必须让你改变对我的误解。”

　　马儿吃痛，加快速度。

　　“黑头，你追上去找打啊！”马车小厮笑眯眯说道。

　　“你也觉得我打不过他?”老黑油光发亮的脸，怒视着车夫。

　　“那倒不是，谁不知道您黑山的名头，我只是觉得您的酒葫芦可能会影响你发挥。”他被这么看着，却一点不怕，手还在面前扇扇扑面而来的淡淡酒气。

　　相反更怕看起来温和的季军。

　　“额....确实会有那么点。”下意识摸到怀里，黑脸一红，怒气也没了。装作大家看不到，把酒葫芦收了起来。脸色一正，没啥事，退到了最后面。

　　“哈哈哈哈”

　　....

　　“嘿，黑叔肯定又被军叔发现了”听到笑声，他猜到，这事太正常了，只有军叔能让黑叔吃瘪。

　　看着熟悉的田埂，水稻已经开始郁郁葱葱，放眼过去，已经没有了冬天的枯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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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上虽然重，却是开心的笑容。

　　翻过山太累了，所以他绕着山脚回家。

　　“陆叔！”

　　挥舞锄头的陆叔抬头看他“昊武回来了？回来就好！”身上被汗水打湿，看到远处瘦小的人，笑的露出了自己的白牙。停下挥舞的锄头，用布擦去脸上汗水。

　　“陆叔，你要我换回来的东西我直接送你家去！换了这个数。”他手指比出两个指头。

　　“好，你婶婶在家，你回去吧。谢谢你。”他满意的点点头，脸上更开心了。

　　“好”他也不停，这一背篓，大半都是村里的东西，有钱，有油盐酱醋，这一路他除了出去，几乎寸步不离背篓。

　　村子叫陆家村，村里一千多人，两百来户。乡里乡亲都认识，和和气气，他家是很早以前搬来的，落脚在这，已经一百多年了，村里人都认可了他们。

　　一路上遇到叔叔大爷们，他就打招呼。

　　说真的，有点累了，村里送完东西，天都快黑了，村子有些隔得远，他得走快点才能在天黑送完。在村子里刷了一波好感，他已经对称赞免疫了。他也体会到了跑腿的痛苦，汉湿了一身，还没到家，他就听到了老娘的抱怨。

　　“送送送，跑跑跑，不是自家孩子不心疼，要我说就不该免费跑腿，还得收钱。”

　　还好，他们家作为外来户，家比较偏僻，周围没啥人，据说就这，当时太太爷爷也花了不少钱，更别说田地了，都是贫瘠土地，没得选。好在家里懂点打猎，靠着后山采药，打猎慢慢好起来。

　　说起后山，陆家村少有人去，据说山上有鬼，所以他们家向来少参与陆家村的喜事。

　　母亲嫁过来没少受委屈，后来也就适应了。

　　“好了好了，这不挺好吗?你看现在出门赶集，他们都和气多了，有啥不满足？”昊武父亲在门口处理一条鲤鱼，轻哼着不知名小曲。爷爷在关着鸡鸭。

　　母亲，婆婆在厨房，知道昊武会在天快黑回来，所以没有早早做饭，就等着他回来吃一顿热饭。

　　“也就我昊武跟着商队这两年好点，哼。”

　　“汪汪汪”院子里小六蹦跶得老高，叫的开心得不得了。

　　“爷爷，我回来了。”背篓送了出去大半轻了许多，他跑的轻快了。

　　爷爷听声，脸上洋溢着笑容，打开了院子竹门。

　　小六撒欢的跑了过来。

　　“汪汪汪”小六是一只土狗，三岁了，是个四眼仔，胖胖的，肉嘟嘟，在爷爷看来就是壮的，有威慑力，在他看来，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小孩子见了，都不跑了，甚至还想带回家见妈妈，四眼仔太能舔了，这不，疯狂舔昊武的手，他只得屈服，拿出一小块肉干。

　　小六子吊着肉干，扭着黑屁股，撒丫子跑了。

　　婆婆也不管火了，想第一个看看自己孙子。哪怕只是离开了半个多月。

　　“吃饭”婆婆笑着帮他取下背篓，憋了半天，憋出两字。

　　“好”昊武点点头，不顾脏兮兮的衣服。吃饭在院子里，屋里太黑，木桌上好几个硬菜，小六围着转，肉干不香了。

　　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得一次好的，好在家里会打猎，偶尔有收获，吃一部分，剩下的卖要么腌制。

　　“快吃”爷爷发话了，爷爷动了，我们才能动。桌子上一家人说着，更多的是问昊武一路的事。

　　吃完饭，天已经彻底黑了。

　　“早点睡。”知道昊武累，所以没多说什么，简单交代了一下。

　　昊武简单冲了一下，躺下就睡。村里没什么娱乐，忙完一天，就是夜晚。

　　....

　　“咯咯...”天没亮，，公鸡叫了，迎着昏暗，摸摸索索听到了穿衣服。他要去河边取网和钓。

　　他和父亲一起去，后山一条河，和他们一样的人不少，摸着黑，谁也不做声，像是怕惊动了鱼。

　　“小心点，还是老地方，注意脚下”父亲提醒道，好像约定俗成，每个人都有自己得地方，他家的网在较远得地方，大家都不会去收别人的，收获就看运气。

　　其实就是一个竹子编的匣子，放些煮熟的红薯什么的，第二天来取，会有泥鳅黄鳝等，看运气了。有收获大家默不作声，没有就收回去，晚上在来。

　　“那我去了！”

　　记忆中熟悉的地方，他小心走，看到一个树墩，哪里是必选之地，往往会有收获。

　　“老天保佑”他在树墩下扣扣嗖嗖，抓道一个竹片，其实是浮在水面上。

　　“有货”手上的重量不会骗他，他心头惊喜，开门红啊，他取出来，直接放麻袋里。

　　方方正正的，一出水，啪啦啪啦的响。

　　“还可以，在这个季节正是活跃期，今天天气好的话还可以钓鱼。”收取下一个，树墩下有一根线，是用麻做的线，坚韧，非常好用，十几斤都是小意思。麻绳是爷爷的手艺，他做的麻绳太多人购买了，口碑没得说。

　　“扑通”他刚碰到绳子，线已经绷得笔直，轻轻一拉，水面上噗通一声。

　　“运气这么好？”这种钓法主要是掉乌鱼，但是有时候过了一晚上，就死了，价格就大大折扣，活的价值就高了，二十铜币一斤呢。

　　他尝试拉线，动了，不过牵动了水草，拉着拉着不动了，可是还有一段距离，他将线固定，脱下衣服，下到水里，河边不深，小时候父亲经常带他来洗澡，游泳，他轻轻顺着线莫下去，一边清理水草，不能被缠住。

　　“哗啦”水中再次响起声音，是个大家伙。

　　父亲突然没看到岸上的人，急忙丢下手中收到一半的线。“下水了？我怎么教你的！我不在，不能下水”他直接吼了出来，远处的人看了这边。

　　自然是听出来了，不过没听到救命，又继续忙起来。

　　昊武自然也听到了，但是动作却没停，快速清理了水草，摸到了乌鱼了，扣着它的鳃就回走，许是挣扎累了，现在没力气了，任由昊武拖着上了岸。

　　也是好运，以前可难得了，这条柴鱼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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