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司尧穿着蓝色的牛仔外套, 黑色休闲裤,白色的高帮运动鞋,肩头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外形十分的阳光帅气, 但是和孟西岭比起来,整体气质却略显青涩,一看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司尧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礼物袋。夏黎桐看过来的时候,他正孤身一人站在街角处, 神色紧张、纠结,看起来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找她。
夏黎桐立即把淘淘放进了车里面的儿童座椅里,同时不容置疑地对孟西岭说了句:“我有些事, 你不要跟过来!”说完, 也不给孟西岭开口的机会, 便迅速朝着司尧跑了过去。
孟西岭原本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好奇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 结果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到了一位高高帅帅的小男生面前。他一下子就蹙紧了眉头, 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你怎么来了?”夏黎桐来到司尧面前后,先声夺人地发问。
司尧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孟西岭, 然后紧张兮兮地说:“我、我想把新年礼物送给你。”
“哦,这样啊。”夏黎桐也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跟司尧解释, “那是我哥。他怕我自己在异国他乡过年不习惯,就带着孩子来陪我过年了。”
司尧舒了一口气, 又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赧然又抱歉地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夏黎桐无奈一笑:“怎么可能?我一直单身。”这句话是实话,百分百的实话,绝对没骗司尧。她和孟西岭从来没有相爱过, 更没有在一起过。他们现在的关系仅仅是淘淘的爸爸和妈妈,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随后,她又说了句:“现阶段我也不想找男朋友,没有几个人能接受的了我的过去。”
司尧却说:“总有会接受的人。”他的神色专注,语气认真,说完也不再多言,直接把手中的礼物袋递给了夏黎桐:“送给你的,新年快乐。”
夏黎桐却没有伸手,反而畏缩又无措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太贵重的话就算了吧,我、”她叹了口气,无奈又苦涩地看着司尧,“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真的不值得,我不配呀。”
“你怎么会不配呢?”司尧急切不已,“你就是配!你最配!”
夏黎桐哭笑不得,但还是那句话:“太贵重的话,我真的不能收。”
司尧急慌慌地解释:“不贵重!真的不贵重!是我自己给你织的手套和围巾!”
夏黎桐:“……”
说真的,在这一刻,她突然特别想笑。
多大人了,还织围巾,真是幼稚啊,跟小学生一样。
但感动也是真的。
司尧的喜欢也是那种单纯且真挚的喜欢,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笨拙又赤诚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夏黎桐抿了抿唇,终于伸出了手,缓缓地接过了他手中的礼物袋,羞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那就、谢谢你啦。”
司尧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学姐,新的一年,你一定要快乐。”
夏黎桐随和一笑:“你也、”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却戛然而止,因为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立即扭头看了过去。
孟西岭正弯着腰把孩子从车里面往外抱。他才刚一站直身体,淘淘就举起了白胖的小手指向了妈妈,还不断地朝外伸着上半身,一边哭一边对着他爸咿咿呀呀地说婴语,似乎是在强烈要求他爸带着他去找妈妈。
孟西岭却没有走过去,抱着孩子站在原地哄。
夏黎桐知道孩子是因为妈妈不在身边才会哭,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却又不得不分出精力去面对司尧:“也祝你新年快乐。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我们改天再约。”
“改天再约”这四个字给了司尧希望,他有点兴奋,立即点了点头:“啊、啊好!你去帮吧!我等你的消息!”
夏黎桐又贴心叮嘱了一句:“回去的路上小心,记得吃年夜饭。”然后才朝着那辆黑色的奔驰车跑了回去。
看到妈妈回来之后,淘淘立即伸出了双臂,求妈妈抱抱。
夏黎桐愧疚地把孩子抱在了怀中,又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亲:“不哭了,宝宝不哭了,妈妈没走,妈妈回来啦。”
孟西岭手扶车门,看了不远处的那个帅男孩一眼,对夏黎桐说了句:“上车吧。”
夏黎桐本想把淘淘重新放进儿童座椅里,但这次淘淘却无论如何都不坐,一放下就哭,必须要让妈妈抱着才行,生怕妈妈再走了似的。
夏黎桐无计可施,只能一直抱着他。她也懒得坐车了,就对孟西岭说了句:“公寓很近,我抱着他走过去吧,你开车在后面跟着我们。”
孟西岭:“行。”早上车之前,他又朝着不远处的街角看了一眼,发现那个男孩一直没走,目光痴痴的,一直定格在夏黎桐的背影上。
到了公寓楼,孟西岭先把行李箱送到了夏黎桐的房子里,然后开着车带着夏黎桐和淘淘去了趟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淘淘现在还不太会走路,主要的行进方式还是爬。夏黎桐平时独居,所以租来的公寓也不太大,没必要铺爬行地砖,于是他们俩就买了许多的防撞贴回来,将家中有棱角的地方全部包裹了起来。
处理好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后,孟西岭就去了厨房,夏黎桐则抱着淘淘去了卧室,坐在床上陪他玩。
淘淘小宝宝对刚刚从超市买回的这个长颈鹿玩偶很感兴趣,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好久,夏黎桐也不打扰他和长颈鹿的“约会”,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礼物袋拿了起来。
牛皮纸袋鼓囊囊的,但是围巾和手套的分量并不重,一只手就能够拎得起来。
夏黎桐把袋子放到了自己身前,将手伸了进去……毛线的触感很柔软,分量实诚,一下子就令人感受到了温暖。
随后,她把东西掏了出来。
围巾和手套全是米黄色的,看起来有些单调,实则很百搭,简约又大气。
夏黎桐试了一下手套,惊喜地发现刚刚好,然而就在她准备继续试围巾的时候,围巾被人类幼崽盯上了。
淘淘似乎对这条围巾很感兴趣,双手并用地抓住了围巾的一角,把围巾从他妈手里扯了过来,乐此不疲地玩了起来。
长颈鹿瞬间变成了过去式。
小家伙还在出牙期,哈喇子不断,夏黎桐眼睁睁地看着两滴口水从她儿的嘴里流了下来滴在了围巾上。
夏黎桐有点心疼,毕竟是人家司尧的一片心意呢,于是她就把长颈鹿玩偶从床上拿了起来,递到了儿子面前:“淘淘,你不玩你的长颈鹿啦?长颈鹿该伤心了呀。”
淘淘小朋友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地扯围巾玩。
很快,这条围巾就被他扯变形了,还被口水沾湿了一大片。
夏黎桐放下了长颈鹿,又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条自己曾经戴过的旧围巾,也是米黄色的,并试图用这条旧围巾跟淘淘换:“宝宝,妈妈用这条围巾跟你换好不好?这条围巾好看,上面还有花花呢,你的那条不好看,也不好玩。”
淘淘:“表(不要)!”
夏黎桐:“……”
你也不是一句话也不会说啊,很会拒绝pua嘛。
无计可施之下,夏黎桐扭脸看向了房门,大喊了一声:“孟西岭!你过来!”
没过多久,孟西岭就走进了卧室,身前还挂着围裙:“怎么了?”
夏黎桐没好气:“你儿子非要玩人家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并且动作粗暴,屡教不改。”
孟西岭:“……”
就是刚才那个男孩送的礼物?
他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朝着大床走了过去,先夺走了淘淘抓在手中的围巾,然后把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全然忽略了孩子的不满控诉和挣扎:“不玩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爸爸以后给你买更好的。”说完,直接抱着孩子走了。
夏黎桐:“……”
嘿?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你直接把孩子给我抱走了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委屈他了?我不就是不让他玩围巾么?怎么还就委屈着他了?
夏黎桐愤怒地穿上了拖鞋,气冲冲地从卧室“杀”去了厨房。
孟西岭站在灶台前,身形挺拔,气场沉稳,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拿着锅铲,带娃炒菜两不误。
他正在做爆炒大虾,整间厨房都是诱人的虾油味儿。
淘淘的小胖手里捏着一颗圆滚滚的金黄色柠檬,不吵也不闹,乖乖地坐在爸爸的手臂上。
夏黎桐不理孟西岭,走进厨房后,朝着儿子张开了双手:“妈妈抱,妈妈带你出去,厨房里面都是油烟,太呛了。”
淘淘根本不理她,还“咻”的一下子把小脑袋扭到了另外一边。
夏黎桐:“……”
你小小年纪怎么还学会记仇了?
夏黎桐无奈,只好用食物诱惑:“你跟妈妈走,妈妈给你果泥吃。”
淘淘小朋友终于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两秒钟之后,扔掉了手中的柠檬,朝着妈妈张开了双臂。
夏黎桐成功地把孩子抱了回来,哭笑不得地在心里想:还真是不会对除了吃以外的任何东西产生感情。
临走前,她又看了孟西岭一眼。
孟西岭却没看她。从她走进厨房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没看她,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炒菜。
夏黎桐莫名有点生气,也没理他,直接抱着淘淘走了。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他们俩都没有和彼此说话。
公寓是一室一厅的房型。孟西岭把淘淘哄睡着后,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了卧室的床上。也是在孩子睡着后,夏黎桐才终于找到了挑衅的机会:“不让你来你非要来,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孟西岭神不改色地回了句:“我去客厅睡。”说完,便离开了卧室,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夏黎桐却更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大过年的就不能有个人样吗?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委屈样子给谁看呢?我不就是没让他玩围巾吗!
她气得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今天,这笔帐要是算不清楚,她绝对能气到睡不着觉。
做了几组深呼吸后,夏黎桐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卧室,并关上了卧室的房门,以免打扰孩子睡觉。
孟西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眸看向了她。
他身上穿着居家服,黑色无帽卫衣配浅灰色运动裤,脚踩一双深棕色的棉拖鞋。卫衣是圆领的,露出来了一小节线条清晰流畅的锁骨,再往上是修长紧实的颈部和凸起的性感喉结;再往下、嗯、看不到了,但夏黎桐能够想象出来。
虽然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但是身材却保持的很好,胸肌、腹肌和人鱼线一样不少。
小姑娘们喜欢的东西,他都有,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傻乎乎地痴迷于他那么多年。
从七岁那年开始,直到十六岁的夏天,她的整个青春年少都是他。
在那些痴傻的时光中,她还曾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肯定不会再遇到比孟西岭更好的男人了,还天真地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白马王子,可以披巾斩棘、不顾一切地来拯救她。
然而事实却向她证明了当初的自己有多么的愚蠢。他从来没有回应过她的爱,也从来没有给予过她一丝一毫的偏向。
他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勇敢和完美。他不是一个英勇的王子,根本救不了她,不会为了她不顾一切。之前的那么多年,她喜欢的、惦念的不过是自己想象中的孟西岭。
童话梦该醒了。
早就该醒了。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一个执迷不悟的小女孩了,有些事情,她必须要一分一厘地和他算清楚,必须要和他划清界限。
“那是别人送给我的新年礼物,是他自己织的围巾。”夏黎桐站在了茶几对面,明明白白地对孟西岭说,“我没有不疼爱淘淘,我只是不想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我的世界也不只有淘淘,你不能用一个孩子绑架我的人生。”
孟西岭张了张薄唇,却欲言又止,怔愣片刻,歉然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夏黎桐先是一怔,继而勃然大怒,一股火气直冲心头,怒不可遏地控诉他:“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说对不起?为什么总是和我道歉?你为什么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要等到我受到了伤害之后再来跟我道歉?我就那么配不上你的关心和包容?你可以去保护所有人但就是不能保护我,我就只配在受苦受难之后获得你的同情是么?我就只能以一种可怜人的形象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我不够可怜,你就故意伤害我,让我变成可怜人,再给我说道歉?”
她愤然地甩动着双手,情绪十分激动,近乎歇斯底里,像是一股脑把挤压在心头多年的怨气和疑惑尽数发泄了出来。
她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和她道歉?
她只是希望他能勇敢一些,而不是总是在道歉。
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她只是想给自己过往的那么多年讨一份说法。
孟西岭抿住了双唇,一言不发地望着她,沉默许久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其实礼物就攥在他的手掌心中。
手心潮热,紧张到发了一层细汗,
孟西岭摊开了右手。夏黎桐看到了一枚钻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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