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故事
“那慧娴是他的封号吗？”谢平安继续问。
“是他的名字，准确的说是法号。”
水妙儿打从出生就没见过这位慧娴太卿，但关于他的传闻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太卿的意思，谢平安还是知道的，换到她的世界就是先帝的妃子。
“陛下都登基了，她们回来能做什么？”谢平安觉得顾承沁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吧。
“这话可不敢多说。”上官巧儿听了这句话，好像醒酒了似的。“回了，我先回了。”
顾宝寒小时候倒是见过这位太卿，但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慧娴太卿回来，他们作为小辈的，自然要入宫去迎接的。
至于驸马的话，就无所谓了。
所以慧娴太卿入京后，谢平安就拉着冷月出来凑热闹。
她想看看传说中的慧娴太卿究竟是个怎样的……和尚。
那马车顶上有一朵很大的莲花，四周缀着珠子，里头放着一个小香炉，有檀香的味道。
左边的男子身穿青色长袍，肃静淡雅。
右边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安然宁详。
谢平安一边拉着冷月，一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想要看看这位慧娴太卿的模样。
“还真是长了一副菩萨面容啊。”谢平安不得不承认这位慧娴太卿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等人群散去，谢平安拉着冷月到了一座酒楼。
“这是我要给你的惊喜，这阵儿忙着长姐婚事，差点把这个忘了。”
这酒楼开在闹市之中，三楼倚窗之处可俯视整个上京。
“三楼是单独给咱们留的，二楼是雅间，一楼是大堂。”
谢平安瞒着冷月买下这座酒楼，让宁安照着她的构思布置，现在看来甚是满意。
“平安，谢谢你。”冷月走到后厨，发现这里比他见过的所有厨房还要好。
谢平安看他那样欢喜，也打心底里高兴。“你喜欢就好。”
两个人在这里研究酒楼，另一边慧娴太卿与三王上已经入宫了。
慧娴太卿入宫后，就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参见太后正君。”
太后忙将表兄扶起来，“这一路上辛苦了。”
“参见太后正君。”顾承莲等父亲起来，这才跪下去，行了大礼。
众位在京的长皇子又给慧娴太卿行礼，再给顾承莲行礼。
“寒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离宫的时候，你还没到我腰间呢。”
顾承莲给了每人一串佛珠，同谁都寒暄了几句，最后坐在慧娴太卿身边。
“表兄这次回来，可要长久的住下才是。”太后拉着慧娴太卿的手。
“自然的，落叶归根，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太后了。”
慧娴太卿此言一出，顾宝寒下意识看向三皇姐。
母皇去世的时候，都不见这两个人回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
众人互相聊了几句，太后留众人用了午膳。
顾宝寒这一番折腾下来，感觉人都要累死了。
“现在还有点想寒香了，哎，我自己在宫里走来走去，多少有点孤单啊。”
顾宝寒回了谢府，看莫小安正在教谢宁安练剑。
莫小安手上的藤条好像长眼睛似的，每一下都打在谢宁安的身上，疼得要死的部位。
“若是照你这个速度，只怕还会退步。”
莫小安看到顾宝寒，示意他进来喝茶。
“平安和冷月出去了，这眼看就要用晚膳了，两个人还没回来呢。”
顾宝寒听了点点头，“你说我要不要再找个侍子，你和白离身边没人伺候，不觉得累吗？”
“今日放你一马，先回去吧。”莫小安挥了挥手，谢宁安逃也似的跑了。
“从前在东宫也有人伺候，但他们都是顾承沁派来盯着我的，不自在的很。”
莫小安看他满脸疲惫，许是在宫里累着了。
“你是在宫里长大的，身边短不了需要人伺候。若是真的想有人伺候，就去寻个老实本分的。不必同我们攀比什么，我们都是苦惯了的。”
“我……也不是。”顾宝寒以前总想把所有人都挤开。
如今相处久了，顾宝寒反而舍不得了。
毕竟这些人对谢平安都很重要。
晚膳众人都是在自己房间用的，看谢平安还没回来，几个人就聚在她的屋子里。
谢平安回来的时候，气呼呼的将一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也不知是生谁的气了。
莫小安作为年纪最大的老大哥，自然要调解一下气氛。
“谁惹我们谢二小姐生气了，让白离拿剑砍她去。”
谢平安鼓着嘴，将给众人带的礼物一一分发。
莫小安接过一把折扇，打开一看很是精美。
“该不是花的银子太多，心疼了吧？”
“才没有呢。”谢平安又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水，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吓了顾宝寒一跳。
“没事的。”冷月走到顾宝寒旁边，摸了摸他的肩膀。“这是和别人生气呢。”
“我明儿倒要去瞧瞧，这秦淮水榭的老板娘到底是个什么风云人物。”
谢平安和冷月在酒楼附近吃了午膳，等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给撞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没看到两位。”那女子看到自己撞人，忙鞠躬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都是要去买秦淮水榭的票，这才没看到两位。”
好在谢平安及时将冷月护着，这才只是撞了她自己一下而已。
“算了，你说的秦淮水榭的票是怎么回事？”谢平安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谢平安看不远处又走来几个人，也是脚步匆匆的。“她们也是去买票的？”
谢平安也没听说哪家的戏园子开了啊。
“是秦淮水榭重新开张了，这第一个故事叫《离》。”
那女子担心自己抢不到，便让谢平安也过去看看，好巧不巧就在酒楼拐角街上的宅子里。
“咱们也去瞧瞧，别让她抢了咱们的生意。”谢平安拉着冷月又去了秦淮水榭。
一进门，便有两位女子递上木质的号码牌，谢平安看这都排到一百八十多号了。
一抬眼看到一座影壁，上面雕刻着《离》的大概故事。
讲的是一对有情人分离了，相约每日在梦中相见。
这故事看起来很是玄妙，最重要的是这是个悲剧。
从二门进去，四周种植着桂树，走过青石子路，正中央是一座水榭。
两侧阁楼半入水中，水中架着一座圆形桥，还有几只船停在岸边。
宅院中的仆人引着谢平安二人到阁楼的一楼等待。
等排到谢平安的时候，已经该吃晚膳了。
“我废了好大劲儿才得到的票。”谢平安只得到了两张，因为这个票它限购。
“秦淮水榭的老板娘回来了？”莫小安早些年也听说过这位老板娘。
据说此人风流成性，豪爽大方，文采非凡。
秦淮水榭中养了许多伶人，她每日都会写一个故事。
让这些伶人或扮作女子，或扮作不同于自己身份的男子，为她在那圆桥上演她笔下的故事。
先帝曾想招募此人，却被对方拒绝。
素风流的名号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十年前，她将秦淮水榭大开其门，捧红了许多伶人。这些人只卖艺，不卖身。单凭每日的一出故事，就差点将水月阁的花魁给掀翻过去。”莫小安从未见过此女。
“后来呢？”谢平安问。
“不过两三年的光景，秦淮水榭已经大有名声。可素风流却不见了，秦淮水榭也关了。”
莫小安做太女正君的时候，还听到那些贵勋正君们谈及此人。
每每讲到素风流时，还一副少年怀春的模样。
“那她怎么突然回来了？”谢平安觉得这个素风流就是来抢她风头的。
和沈花容相比，素风流得到的是美誉，是称赞，是万千少男的朱砂痣。
短短一天的时间，秦淮水榭的座位就满了。
小楼里，素风流倚在窗前，喝了一口烈酒。
“我当日答应你的事情，如今马上就要做到了，你可愿来看看我。”
素风流又喃喃几句，自嘲一笑，也不知是醉了，还是困了，躺在地上便睡着了。
谢平安只弄到了两张票，她自己肯定是要去的，但另外带上谁，还真不好说。
谢平安琢磨了一晚上，倒是让找上门的水妙儿给抢了。
“他们一个也带不了，还不如带着我去。”
水妙儿看白离的剑都拔出来了，连忙拽着谢平安飞跑出来。
“多亏我去的时候打听了，知道你也买了票。给朝堂当差，就是不如你这样的自由啊。”
谢平安白了她一眼，经过她的一番研究，这秦淮水榭做的是电影，而不是戏曲。
这是秦淮水榭时隔多年出场的第一个故事，小七紧张的深呼吸着。
“你可是今儿的主角，若是演不出家主的风度，当心……当心老板娘扒了你的皮。”
六儿看小七紧张的连胭脂都忘了上，忙把人拽了回来。
“咱主……咱们老板娘……我跟她我紧张啊。”
小七私下里和六儿练了很多遍，老板娘平日里只顾着喝酒，根本就没和她搭过，还说相信她能演得好。
“六姐，要不还是算了吧。”小七想临阵脱逃。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马上就开始了，你想去哪里啊，还不给我乖乖坐好了。”
老四看她想跑，忙堵着出去的门，瞪了小七一眼。
“四哥，你倒是轻松的很，只几句话而已，我怕演不出家主的风度嘛。”
大一看几个人说着说着就全紧张了，拍了小七的脑袋一下。
“好了，演砸了还有老板娘呢，抓紧准备。”
“哎，知道了大姐。”几个人齐声道，又忙活起来。
大一看几个人忙活起来，忙去小楼找老板娘，果然又看到她醉酒。
“不要耽误了今日的场，否则日后有的后悔。”
大一将人扶起来，吩咐底下人去拿一碗醒酒汤来。
谢平安好不容易到了自己位子上，看旁边有位年近四十的大叔，满眼渴望的盯着圆桥。
“这素风流的粉丝还真是各有千秋啊。”
谢平安环顾四周，发现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什么样的都有。
她选了离圆桥最近的阁楼，旁边有一只船划过，里头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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