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筝
谢平安在宝华殿喂了顾宝寒三天,一直都没有松口过。
她耽误不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一点念想的。
凤后疼了这么多年,早就将他视若亲子。
可顾宝寒挑战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父亲了,而是一国之后的凤后。
还是顾承沁提议在花灯节天街上,众人蒙上红布,最先与五皇子接触的女子,便可以成为五驸马。
如此也算是一段天赐良缘。
谢平安本不想去的,可顾宝寒为了她跪了那么久,还不吃不喝的,这份情她不能不念。
因而谢平安到了天街,好在顾承沁也没有太过分,设定了一些条件限制。
入场的除了五皇子,还有几位混淆视听的。
等谢平安蒙上眼睛,只听到有人说开始。
她这样蒙着眼睛,别说找到顾宝寒,不把自己摔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顾宝寒自然能看到谢平安,她肯来参加,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他本就不是凤后嫡子,可凤后能容忍他这样胡闹已经足够了,他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所以太女皇姐给了他这个台阶下,他能看到所有人,也知道谢平安在哪里。
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伸出手去够谢平安。
“寒儿,这是孤给你最后的机会。”
顾宝寒伸出手,站在天街上。
周围不断有人走过,偶尔有人因看不清而碰撞到他,也有人惊呼找到了五皇子,却失望退场。
顾宝寒看到谢平安伸手拿下了红布,奔向他走来,拉住了他的手。
她说:“宝儿这样好看的人,我怎么能便宜别人。”
谢平安最终下定了决心,她舍不得这样可爱的人去做皇室的牺牲品。
她听到二皇女安排下的人说要志在必得,若是顾宝寒落在那些人的手里,还不如那日直接被淹死的好。
所以谢平安扯下了眼上的红布,直接走到顾宝寒面前,拉起了他的手。
谢平安说:“宝儿这样好看的人,我怎么能便宜别人。”
“谢谢你。”顾宝寒抓着谢平安的手,他用了苦肉计,又做了这样一场豪赌。
他赌对了。
婚期如约举行,纳冷月为侍的日子也没有变,最不该成亲的人,反而先有了家室。
“再过三日,便是你成亲的日子了。”
罗椒生辰得了儿女亲手做的长寿面,又知道这是谢平安的主意,便暂时原谅了她。
现在她仍旧是五皇子的驸马,以后他见了也要行礼的,再怎样生气也没有用了。
五皇子的嫁妆十里红妆,谢平安的聘礼也不能少了。
这丫头一转眼也这样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成天调皮捣蛋,刁蛮任性的丫头了。
罗椒还是有正君的气度,将手上几样地契给了谢平安,又吩咐道:
“虽然五皇子大度,已经允你纳侍,但他毕竟是皇室娇子,你也不要太过分。”
“白离的事,既然也已经办了。便让他们都跟着你去五皇子府吧。”
“那个……”谢平安跪在地上。
“女儿多年来承蒙父亲照料,自然心有不舍。”
“虽有驸马随居皇子府的,可也并非没有驸马不住在皇子府的先例,因而平安怕是还要叨扰父亲了。”
正君都能给小侍立规矩,她去皇子府也就算了,还带着小侍。
白离是不可能给五皇子下跪的,到时候打起来怎么办。
“你不走了?”罗椒可不觉得他们能有什么父女情深,谢平安这又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若是舍不得秋晚,我也不能做主让他去五皇子府住。”
“一来家主让他伺候惯了,二来也从未有带着自己小爹去皇子府住的。”
“我……我是舍不得兄长啊。兄长待我那么好,我还未报答。”
这具身子若不是谢玉衡同母异父的妹妹该多好啊,谢平安哪里需要舍近求远。
“兄长喜欢冷月做的桂花糕,若是我走了,冷月也留不得,再想吃就……”
罗椒最终还是同意了。
倒不是说兄妹俩有什么,而是谢平安鬼主意还是挺多的。
上京变故总是猝不及防,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也好拿捏。
婚礼繁琐到谢平安不想讲过程,反正最后她就累瘫在床上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要和五皇子入宫给帝后请安。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女帝。
倾城女帝并没有多说什么,实际上她除了知道这是五皇子顾宝寒,也不记得其他的事情了。
凤后倒是拉着顾宝寒的手说了好久的话,又喝了二人的敬茶。
顾承沁也说了几句祝福的话,递上了一个红包。
至于远在封地的几位皇女,自然不可能出现,但是礼都到了。
其余皇子驸马也都表示了一下,这一圈下来,谢平安也是收获颇丰,就是跪的有点累了。
谢平安在五皇子府住了三日,她是觉得顾宝寒还小,此刻也不适合做点什么,还是先培养一下感情。
“要不咱们去放风筝?”
今日的风很不错,秋日凉爽。
顾宝寒知道她身边还有两位小侍,打从成亲以来就没有见过他们,便让人去接了过来。
索性谢平安将兄长也接了出来。
“兄长,这几日可是操劳了。”谢平安看谢玉衡瘦了一圈,这得劳累成什么样子啊。
谢玉衡还未开口,谢清就说话了。
“还不是正君为少爷心急。”
明威将军又特意过来提亲,还说可以请陛下赐婚。
这几天各家有个什么宴,正君都要带少爷去转一圈。
罗椒想要早日给谢玉衡定下一门亲事,也省得被水府那些人惦记。
一行人到了郊外,也不知水曼儿从哪里得了消息,也巴巴的跟了过来。
她对谢玉衡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让谢平安很是厌烦。
边境虽有小扰,却并没有大乱。若是倾城国失守,她们都会是对方的奴隶。
水曼儿不过是仗着明威将军的身份,加上太女与二皇女较量的筹码,才敢这样肆无忌惮而已。
“朝中之事,我说不上什么话。若你不喜欢看到她,我倒可以让她离开。”
顾宝寒看谢平安心不在焉,频频往对面看,应当是对水曼儿不喜。
他就算是个再得宠的皇子,也不过是因为已逝的四哥。
后宫不得干政,他这样的庶子就更没有资格了。
但是在外头轰走水曼儿倒是无妨的。
“无妨。”谢平安拍了拍顾宝寒的手,知道他是有心无力。
“你同冷月去放风筝吧,他平日里都在厨房窝着,也很少出来的。”
冷月自给自足不需要侍子,白离更是不习惯有人伺候。
因而除了谢玉衡身边的谢清以外,只有顾宝寒的宫人在,再就是不远处的车夫。
此刻正在同冷月挑风筝的寒香冲着自家殿下挥了挥手,他们这次带的风筝有好几个。
“殿下,这个怎么样?兔子?”
顾宝寒走过去,“恩,你可以陪我吗?”
冷月听到声音,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同我说吗?”
顾宝寒点点头,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的。连个能和自己玩耍的人都没有。
寒香虽然同他亲近,却总是不敢越矩。
两个人在一旁玩的开心,冷月毕竟年长一些,处处迁就几分,反正他也只是出来透透气。
每日闷在府里,谢平安怕冷月憋坏了。
谢平安走到白离面前,看他席地而坐,怀里抱着长剑。“这把剑,你从哪里弄的?”
“是太女正君给我的。”他陪着上官安在东宫待了几日,神志也渐渐恢复,就连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他是暗阁杀手,早晚还是要回去的。不管失败还是成功,都由暗阁说了算。
“他也知道你是东宫的?”
上官府世代为将,是用累累白骨堆起来的功勋。
如今的家主是上官安的小妹上官巧儿,还尚且没有成年。
等明年科举想来就要报考,也会是倾城国一员猛将了。
若是谢平安能大力扶植上官府,那水曼儿就不算什么了。
毕竟上官府才是血战沙场,在边关几代驻守的人,水曼儿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想来太女应该也有这个想法,否则也不会与上官府这样密切的联系。
哪怕当初上官安假死,太女仍旧时常派人去上官府走动。
“他似乎有些不寻常。”白离总觉得上官安知道很多东西,而这些不该是上官府一位大家公子能知道的。
东宫应该还有其他的秘密,是白离身为暗阁杀手都不知道的秘密。
“你还要刺杀二皇女?”谢平安坐在他身边。
“我当初带你回来,也存了几分心思。如今你恢复记忆,按理说也是我买回来的。可若是你执意想走,我也拦不住。我是想说,若你真的要刺杀二皇女,便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虽然罗氏处处针对我,还想要杀了我。但他其实对嫡庶并没有那么厌恶。只要我不挡了长姐的路,就能平安度过此生。兄长待我如亲妹,长姐也是如此。谢府与我早就密不可分,我不能因你……葬送了全府的性命。换而言之,若是我出了事。罗氏一心要保的是他一双儿女,也只有我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罢了。白离,你知道吗?”
“那今日就是你我别过之日了。”
白离起身,暗阁杀手不管是死是活,都是东宫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师父知道他还活着,任务又失败了。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还会牵连谢平安。
水曼儿自然不是来放风筝的,她只是派了人蹲守,希望能与谢玉衡见上一面。
虽然谢伯母与罗正君一直拒绝她,但她不觉得谢玉衡会看不上她。
她同长姐一起出生,虽然不如长姐温婉,却也容貌相似。
其实谢玉衡当时看到水曼儿的时候,也的确有些诧异。
他也没想到水灵儿与水曼儿长的这么像,可她终归不是灵儿,也不是他值得托付之人。
但是水曼儿锲而不舍,还要以陛下赐婚相逼,导致罗椒为谢玉衡担忧不止。
谢家主如今回来,或许会为谢玉衡在别郡择一良配,远离京中的是非。
只不过再想见到谢长安姐妹就难了。
今日谢玉衡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同平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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