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袍（二）：最高颜值的店员上线
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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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叶无青第一次眼睁睁看着人类死在自己面前，却是他第二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不是权衡之下放弃，而是努力了却做不到——他抓不出刘春花的手，就如同上一次他用尽力气也没把那人从死亡的边缘拖回来。
规则，上一次他们也是这么说的，这是游戏的规则，触碰则死。叶无青知道这个词，三界也有规则，叶无青也曾参与制定，但那规则是为了保持三界稳定，而游戏里的规则却是千方百计的收割生命。
而他，唯一的神，也无法反抗这个规则。天道创造他就是为了保护三界，如今却放任一个又一个他应该庇护的人类死去，这个称号便显得万分可笑了起来。
叶无青再一次看向自己的手。
感觉恢复灵敏，身体变得轻盈，他本应该已经开始恢复力量，可在这里他仍然什么也做不到。
为什么？
是谁制定了规则？又是谁能压制他——仅于天道之下的神的力量？
答案扑朔迷离，却也呼之欲出。
是你吗？
俞杰陡然一惊，他的能力在师门中实属下游，对各类气息的感应也较为迟钝，但此刻却感受到一股极为纯净的灵气冲天而起，左右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还没找到源头，那股灵气突然消失了。
叶无青皱起眉。
他尝试着传达给天道的信息，在最后一步突然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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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面不改色的抽出了手。
鲜红的血液顺着红肉，滴滴答答落在了脚下那张没有瞑目的脸上。她还穿着那件白色长裙，摇摇晃晃的跨过刘春花的尸体。
“希望你们能尽快完成任务。”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
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日光与灯光一起填满了晦暗的商场，刘春花的尸体在光线中溶解，地板是那么的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呆板西装的男人走进了服装店。
“都在这里干嘛呢，快点出去开会！客人马上就要来了！”
压抑的气氛在他的骂声中勉强消散了几分，众人跟着他站到了大堂中央，听他开始交代工作内容——在这个副本中，他们的身份是新招来的商场工作人员，一共需要负责十间商场自营店铺，如果四十人齐全，就该是四人看一间店。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们的领班，叫周材，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规矩，最后喊了一句：“都听懂了吗？”
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回应：“听懂了。”
“听懂了哈，我听到你们说听懂了。”他哼道，“再提醒一次，客人叫你们一定要应答，绝对不能让客人对我们的服务感到不满意！听到了吗！”
“听到了。”
“行，”周材一挥手，“现在开始分配负责的店面！”
严川，叶无青和苏梅梅站在一起，顺理成章的被分配到一个组，同行的还有一个叫谭昊的男生，他应该是个新人，被刚刚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他们被分配到了三号店，在一楼靠近楼梯口的位置，也是一家服装店，四个人中有一个人做收银，三个人当导购，职位自己决定，也可以随时调整。
苏梅梅是学会计的，自己主动提出要当收银，另外三人没有异议。他们借店里的试衣间换上了工作服，苏梅梅穿得最慢，出来时另外三人已经在熟悉衣服的摆放位置和折叠方法了。
她边走边道：“说是两星难度，我还以为能简单过关，谁知道一开场就……”
她随意的一瞥，瞥见对面的架子上挂着的纯白长裙，同今早女鬼身上那件大差不差，她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继续说了。
谭昊折着衣服的手一停，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同星级的难度……都差在哪里？”
严川和叶无青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
表示不知道。
他们前两次副本都是四星难度，总结就是都有大坑，别的也没经历过。
没过多久就来了客人，严川嘴甜，谭昊是学艺术的懂搭配，但叶无青往那儿一站，客人就有意无意的都往他身边跑。
严川乐得清闲，待叶无青得了空，他凑上去低声揶揄道：“叶助教眼光不错，要不放弃马克思转去学艺术？”
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叶无青后背一僵，又不动声色的放松了身子，送了记眼刀给他。
在前方挑衣服的客人抱着衣服抬头：“店员呢？”
“哎！”严川欢快的凑过去。
“这个能试吗？”
“可以可以，您跟我过来！”
他把客人带进试衣间，叶无青远远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专心叠手上的衣服，把衣服摆好正要离开时，他突然感应到了一道阴气，很近，就在店里。
他立刻抬头，阴气还在，但除了忙碌的四人和来来往往的客人，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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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不算是什么资深老玩家，但也已经有五场游戏经验了。
“两星难度而已，”他这么安慰店里两个哭得一抽一抽的新人，“苟一苟就过去了，不用担心”
可两个新人都是刚成年不久的女孩，第一次目睹死亡，没法那么快缓过来，一直哭着问怎么办，他没办法，直截了当到：“你们就跟着陈羽然，她做啥你们做啥，她叫你们别做啥你们千万别做就好。”
陈羽然是组里经验最丰富的，但性子孤僻，不爱说话，她闻言看向小杨：“你去收银？”
“她们得跟着你，”小杨说，“我不太会应付女孩子。”
陈羽然点点头，认可了他的安排。
他们是四号店，卖礼品，也在一楼楼梯口，客人基本都被隔壁店里的两个大帅哥吸引过去了。还好这个副本没要求营业额达标，小杨想，不然他们店肯定完不成。
收银机器没人教，小杨自己瞎鼓捣，结账时手忙脚乱，结完了三个客人的账，他还是不知道钱箱要怎么收回去，还没研究出结果，下一个客人又来了。
“一共一百三十四元。”
正好，钱箱不用收回去了。
小杨把东西放进纸袋，客人递来纸币，两百元，应该要找六十六元。六十六，一张五十，一张十块，一张五块再加一个一元硬币，他在心里默念着，从各个分区抽出钱币递给客人：“找您六十六元。”
好了，这个钱箱又要怎么收回去来着？
他专心于机器上，没注意到客人却没有离去，过了一会儿，一张五十元纸币递了过来：“我不想要五十元的，能不能都帮我换成十块钱？”
哎，屁事真多。小杨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双手接过纸币：“好的，马上帮您换。”
在低头把钱放进钱箱的那一刻，他突然顿住了——五十元的人民币，是这个颜色的吗？
而且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丽了些，不像是人民币，像是，像是……
他抖着手，慢慢把纸币翻了过来，纸币左上角引着几个大字：天地银行。
这是一张冥币！
他瞪大了眼睛，尖叫声即将冲出喉咙，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肩头不知何时趴着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眼珠子黑沉沉的，见不到光，她盯着小杨手上的冥币，咧开了嘴，看不到舌头，只有两排带着血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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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人注意到了呆立在收银台前的小杨。
“杨哥，”她上前两步，但不敢凑太近，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小杨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睛散了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下一秒，脖子上的皮肉和骨骼变成了麻花，他的头颅生生扭了一整圈，再又一次回到正面时咔嚓一声，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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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轻易的传到了隔壁，谭昊吓得一抖，严川和叶无青同时抬起了头。
苏梅梅手上利落的打包好了客人的东西，等客人走了，她才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严川说，“我们过去看看。”
“我也去。”苏梅梅从收银台后出来，边走边道，“谭昊，能帮我们暂时管一下店吗？”
“不不不不不行！”谭昊一把拖住了严川，“我不要一个人在店里，我应付不过来！”
严川皱起眉头，苏梅梅见状，权衡了一下自己和叶无青与严川的作用，很快做出了决定。
“你们去吧。”她说，“我和谭昊一起看店。”
严川在她身上看到了黄丽的影子，冷静果敢，做事干脆利落，小姑娘长大了啊，他在心里感叹道。
“我们会尽快回来。”他说。
开头几个死者就是死亡规则的试金石，总是最重要的，三号店就在旁边，严川和叶无青头几个赶到，没一会儿，听到声音，得到消息的老玩家纷纷赶来了，四号店里已经挤满了人，。
血淌得满地都是，收银台前的景象却十分诡异，半个脑袋贴在地上，身子也少了条胳膊，这个副本的尸体似乎会遇光溶解，等人基本到齐，收银台外只剩下零星血迹，头颅完全消失，只剩下半边身体，静静的躺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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