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鸭头，想阉了我
星际时代的出警速度极其惊人，几乎在医生按下报警的十秒钟内，医院里配备的机器人警察就打开了看诊室的门，听医生惊恐地讲述完情况，机器人警察用仪器往林凉终端上一怼：林凉，成年，未婚，已申请alpha伴侣。
机器人警察又往医生终端上一怼。
片刻后，医生被三个机器人押着抓走了。
数据显示其每日摸鱼打游戏时间占据工作时间的95以上，且长期如此，判处职业懈怠罪，情节特别严重，判处公安局劝诫改造六小时，并处罚款二百五。
林凉：“……”
看诊室里又换了个医生，听闻同事此讯，医生战战兢兢地捂着终端：“我我我上班不打游戏，你不要举报我……”
林凉把手往医生桌子上一拍，指着霍恒那张冷脸道：“他，这里有病，懂了？”
医生点头如捣蒜。
片刻后，医生眯起眼，仔细地看着他屏幕里的数据分析报告，又时不时看霍恒两眼：“这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凉：“今天早上吃饭时候。”
医生：“你俩是情侣？他真没老婆？”
“真没有！”
“……检测报告上没问题啊。”医生一见林凉皱起眉，连忙道：“我再查查，我再查查啊。”
说着，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几个辅助机器人从检测室里冒出来，把霍恒连人带椅子推进了进去。
门刚一关，医生就对林凉招招手。
林凉：“？”
医生见他不过来，干脆自己凑过去，跟他小声道：“你俩之前吵架了？”
林凉莫名其妙：“没有啊。”
“那就是他单方面在感情上跟你产生了什么分歧，但又怕被人举报他骗o感情，故意装疯卖傻耍你呢。”
林凉微微睁大了眼：“你说他是装的，就为了跟我分手？”
医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的神经我也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精神方面异常的可能性小于001％。”
林凉皱起了眉。
话音未落，霍恒出来了，他淡淡地扫了医生一眼，似乎是终于不耐烦了，他牵起林凉的手：“我们走吧。”
林凉呆呆地让他牵着，连检测报告纸都忘了拿。
霍恒不喜欢他了？
他们还没有一起度过第一个周年纪念日，感情就要变质了吗？
林凉作为一个血族，秉承了血族自中古时代就传承下来的优良传统，那就是对感情的忠贞，一旦认定了谁就是一辈子，可他不知道霍恒是否能这样。
直到走出大门医院，林凉才堪堪回过神来，一看，霍恒已经领着他走到了站台旁，悬浮车无声地停在他们身边，霍恒牵起他的手。
“上车。”
霍恒把他推上去，后一步跟着上来，车上没空位了，霍恒一手拉着扶手，一手揽着他的肩膀，手臂温暖又有力量。
林凉抬起头，看着霍恒刚毅的侧脸，他深绿的眸色里映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在悬浮车拐弯时，他晃了一下，立即就被霍恒搂紧了，霍恒紧张地低头看了一眼，见他没什么事，又静静地望回窗外的景色。
林凉的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不会那样的，他相信霍恒。
两人回到家，林凉又想起今天在医院的检测结果，于是在终端上下了单外卖，给霍恒买了几只alpha抑制剂。
而霍恒自进门以后就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凉不瞅着他心里担心，瞅着他又心烦，于是坐在旁边沙发上自己跟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又觉得不能跟个病人计较，刚要说话，门铃响了，他支使霍恒去开门：“把东西拿进来。”
霍恒没动：“什么东西？”
“是安全套吗？”
林凉：“？”
还没说话，霍恒忽然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打开门，门外是个送外卖的小机器人，外形是橙黄色的鸡仔模样，鸡仔脑门一开，里面是装着抑制剂的袋子。
霍恒拿了袋子回来，往里一瞧：“这什么？”
林凉：“给你治脑子的。”
“？”霍恒拉开袋子一看，微微睁大了眼：“抑制剂——你想阉了我？！”
霍恒怒冲冲地瞪着林凉：“放在以前我是不会看上你的！你竟然还想耍这种小手段……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霍恒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深深的忧郁之意，这种忧郁和他刚毅英气的脸结合在一起，就好像高雅的希腊神像上，被小孩在神像眼下用蜡笔画的蓝色泪珠一样不伦不类。
他把抑制剂往地上一扔，里面顿时传来玻璃管破碎的声音，那是一百八十八星币一支的抑制剂，林凉一下子买了五支，感觉心里也响起了破碎的声音。
霍恒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将他狠狠压在沙发上，胳膊按在他的脑后：“鸭头，想阉了我……”
霍恒垂下头，灼热的呼吸泼洒在林凉耳边，烫得他有些发抖，只听霍恒沙哑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温柔得如情人呢喃：“看我今晚干得你下不来床。”
林凉没忍住抬起就是一脚。
“嘶——”被狠狠踹在腿根，霍恒脸色一变，眼神反而更加灼热：“鸭头，还挺辣。”
林凉瞪着他，可这幅模样落在霍恒眼里，就像一只高傲的、倔强的小猫昂着头，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心里无比渴望着人类的逗弄和抚摸。
于是霍恒也这么做了，他低下头，无视了林凉恶狠狠的眼神，赏赐般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害羞什么？”
林凉脸又阴了阴，爱人的亲昵并不能让他由阴转晴，他一把推开霍恒，捡起地上的抑制剂袋子，还好，里面就碎了一两支，他抽出一只完好的，压进附带的针管里，然后眼神一斜，瞥向沙发上坐着的霍恒。
霍恒顿时警惕起他手里的针管来：“你干什么？”
“给你治病。”
“胡说，你这是要……唔唔唔唔！”
林凉化作极光扑过去，一把捂住霍恒的嘴，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逮着他肩膀的肌肉一下子扎了下去。
“……”片刻后，霍恒不动了，他躺在沙发背上，浑身像打了肌肉松弛剂一样放松，针管中的药液自行压入，他的眼珠缓慢转动过来，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林凉，眼神中无比的落寞和哀伤。
“……”林凉被这眼神看得莫名其妙感觉有点心虚，顿了顿，他拔出针管：“真不是、要阉了你……”
霍恒不说话，林凉扭过头去看，只见他倚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脸的生无可恋。
林凉又心疼了。他记得霍恒说过，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亲眷，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能依靠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眼下这里的医院查不出结果，只能想办法带他去更大的医院做检查，这颗首都星上最好的医院是联盟皇家医院，检测费也更为高昂，他明天还要上课，今天又来不及过去了。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男友的安危比较重要，他打开终端，跟教务处的负责人请假，想把明天空出来，带霍恒去看病。
讯息刚发出去，教务处那边就回复了。
【林教授，您明天可不能缺席啊，参观的学生又来了，点名要听您的讲座呢。】
林凉：【家里人病了，真的需要请假。】
对面：【那你就上午来，弄完讲座再带人去看病。】
话说到这份上，林凉也不好再推，他皱着眉，歪头看了霍恒一眼，霍恒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坐在他旁边，正冷冷盯着他和他的终端页面。
霍恒用抓出轨的眼神看着他：“跟谁发讯息呢？”
林凉：“？”
他和霍恒都是性格比较稳重的人，很少在感情方面上疑神疑鬼——林凉是这么认为的。
他忍着被怀疑的那一点不爽，大大方方把终端页面展出来，不由自主带上了哄孩子一般的语气：“我跟领导请假，明天好带你去治治病，知道吗？”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霍恒嗤笑一声，怎么看怎么欠揍：“这是上次送你爱心小饼干那人吧？他明天上午要约你去约会？”
“……”林凉深吸一口气，又心里劝了自己几句不能跟病人动气：“这是我领导！我们级部主任！”
“哦——你要跟你们级部主任出去约会？”
“……”林凉站起来，拍开霍恒挡在他眼前的胳膊：“闪开。”
“不闪，除非你……”霍恒站起来，追着往卧室里走的林凉，伸手去拉林凉的胳膊，突然脚步一顿，忽然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一样，往地上摔去。
林凉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见人高马大的霍恒朝他倒下来，心里一惊，急忙伸手去接，也顾不得体型比他壮很多的霍恒会不会把他一起砸倒，霍恒却忽然踉跄了一下，又站直了。
他缓慢眨了眨眼，看着为了接他扑进自己怀里，姿势很像是投怀送抱的林凉，表情震惊之中又有几分困惑。
短暂的延迟之后，霍恒以人类几乎无法想象的速度打开终端摄像，咔的一声，霍恒满意收手。
怀中的林凉嘴角抽了抽，抬起头：“你……”
霍恒的眼神清明、温和，还带着一丝不解：“我怎么了？”
疯病好了？林凉心中生出几分忐忑的喜意，试探道：“送我一盒粉红饼干的人是谁？”
霍恒：“你同事啊——怎么了？”
林凉长舒了一口气，从他怀里站直身子，目光落在桌上抑制剂的包装袋上，他看看印着黄色小鸡的包装袋，又看看霍恒。
难道信息素分泌多了点也能致人抽风？不应该啊……
霍恒用同样疑惑的目光回望他。
“你……还记得你上午的事情吗？”林凉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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