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他拿不定主意

张长发是张工头的大名，那天喝酒时，江满天听他自己说过。

        “杨哥，张长发把钱送来，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他一脸虔诚，真心讨教道。

        “一般来说，他不想与你搭伙做生意。”杨大龙停顿一下又说。

        “不过，张长发同时也捎来话：说你年轻社会经验少，他要陪你一起去，为你撑腰。”

        江满天听了杨大龙的话，沉呤了半晌，“杨哥，照张长发话的理解，我感觉他想吃掉我的进货渠道意思。”

        “你理解的不错。他张长发心太黑了，已拿六成，还想独吞，你怎么想的呀？”杨大龙说着递过来烟。

        江满天欠欠身接过。然后，从杨大龙手中拿过火柴，先为对方点上。

        他轻经吸了口烟，不敢咽进肚里，侧个身把烟气吐出。

        江满天语速说得很慢，“其实，水泥的进货渠道全在我父母手中呢。要想归我所有，我得去趟宜兴，与二老面谈。”

        杨大龙笑了笑，揿灭没抽完的烟，把烟头弹出好远。他转过身，远视前方道：“兄弟，想发大财，你完全可以单干。”

        江满天也侧身，面对杨大龙的目光，“杨哥，我们绕过张长发，自己的事自己做，是吗？”

        杨大龙大笑，一手摸摸自己很硬的胡茬，又点上一烟，吸着。

        “江满天，你拿的太少了，三成，再除去进货渠道的打点，你就是白忙活。”

        江满天思索着杨大龙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可自己该怎么办？他拿不定主意。

        第二天早上，江满天去找张长发了解具体情况。找来找去，都没有他的人影。

        他又来到码头，码头上仍不见一人。古运河的水默默流敞着，没有前段时间的忙碌与热闹。

        看样子，码头工人今早也没有上班，自己的工作黄了。

        此时，江满天不知自己的路在哪儿？没有了工作；所谓的水泥生意，看样子也要泡汤。

        一千块钱呀，十天挣一千块钱，在哪儿挣？怎么挣？

        吴玉秀呀吴玉秀，你朱唇轻启，十天一干元哟。你说得轻巧，我挣起多难呀！

        江满天走在高低不平的北水街上，直踢路上的小石子，嘴里发泄心中的怨气。

        “卖盒饭了，卖盒饭了，一大荤一小荤，四菜一汤，三块五一份，三块五一份。”街边传来招揽客人的吆喝声。

        江满天顿感肚子饿了，可摸摸口袋里的钱又舍不得。

        他咽咽唾沫正打算离开，却见“阿春盒饭店”的一位阿姨连连向他招手，“小伙子，你过来，帮阿春一个忙。”

        江满天见阿姨面容很慈善，不由得想起了妈妈。

        他走过去了解到：由于她阿春店里的人手不够，想找位打下手的帮忙，并问他愿不愿意干？

        江满天想回绝，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便点头说道：“阿姨，我怕干不好，先试两天，行不行？”

        阿春连声说行行，并拿出一摞已打包的盒饭，“你今天先帮忙，骑车送到三里外的工地上，回头送你两份盒饭。”

        江满天满口答应，顺着地址骑车送过去。回头后，阿春真的送他两份盒饭，并叮嘱他记得明天来上班。

        江满天望着两份盒饭，很想把它们全吃进肚里。也许过了饭点，没有一点味口。

        他耷拉着脑袋，提着两份盒饭，走在回家的路上。

        北水街正拓宽，坑坑坑洼洼的，走在上面很不舒服，使江满天的胃酸不时泛起。

        他正在张望，准备找处地方先吃点充充饥时，听见人在叫他“帅哥帅哥，过来一下！”

        江满天抬头瞧见“马玲建材商行”里有位女子招呼他：“帅哥，在找工作吗？”

        “建材建材，也卖水泥吧？”他想到这儿，走近，“你是老板马玲，这儿招工？”

        “对对，我是马玲。”马玲连连应声。她刚起床，饥肠辘辘的，见对面的人提着两份盒饭，不由自主的叫住他。

        她不是真的要招工，而是江满天手中的盒饭诱惑着她，因为这几天北水街路面在改造，送盒饭的嫌道路不好走，懒得送过来。

        马玲以商量的口吻道：“帅哥帅哥，你手中的盒饭可否匀一份给我？”

        “你不是要招工？我江满天的盒饭为什么要给你，你以为自己是貂蝉呀。”江满天没好气道。

        马玲听后却乐开花，原来人们都称她“貂婵”。她只是不明白：这位自称江满天的为什么也这样称她？

        江满天刚才也是随口一说，现在见马玲追问，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余光扫过，马玲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他觉得这位女老板马玲不是一般的漂亮，可以用“惊艳”来形容：柳叶眉单凤眼，樱桃小口似嗔似笑，素洁的衣裙裹着窈窕。

        这时，江满天想起杨晓凤。因为杨晓凤有这样的身材，而且他俩曾靠过那么近，现在哪儿？

        江满天为了博马玲一笑道：“你叫我帅哥，我是不是得叫你貂婵？”

        女老板马玲一时没有回味过来，于是没有理会。

        江满天这时虽察觉到女老板马玲脸色的变化，但还是继续说道：

        “喜欢貂婵的男人是吕布，吕布是当时最帅的帅哥，你说帅哥喜欢的女人是不是应称貂婵？”

        听到这些似懂非懂的话，女老板马玲有点明白人们为什么背地里叫她“貂婵”。

        为她提供无偿经济帮助的是苏南的一个男人叫帅老板，是她心目中的“帅哥”，四十岁时已拥有亿元资产。

        而她原本是一个酒店的服务员，那次帅老板下塌她们的酒店，在她进去送茶水时，醉酒的帅老板对她动手动脚，又搂又抱的。

        她明白，进住这些高档酒店的男人非富即贵，于是她尽意承欢，期盼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三个月过去了，帅老板言信全无。

        就在她不抱任何期望时，不想帅老板从天而降，又一次下塌她们的酒店，更巧的还是自己接待他。

        也许老天待见她，当帅老板再次见到时，居然还记起她，还想起自己上次醉酒的失态。

        不知为了赔礼道歉，还是贪恋她的美色，当晚，帅老板带她出去为她买了好多衣服和化妆品，化钱如流水一点也不心疼。

        就在那天晚上，帅老板打量着洁白床单上的落红，是十分不相信她还是姑娘身。

        在帅老板确认后，塞给一笔数目不菲的钱，叫她到维扬周围安顿下来，并说那儿也有他事业，随时可以去找她。

        于是，她来到离苏南不到四个小时路程的玉田镇，开了这家“马玲建材商行”，并雇佣自己的外甥进货送货。

        江满天见女老板马玲在那儿沉思半天没有答腔，自己显得很局促，觉得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就在他把客饭放在柜台上，想换只手提着时，女老板马玲却对他说声莫名奇妙的话：“谢谢你！”

        原来女老板马玲以为江满天拿盒饭给自己吃，所以说声谢谢便来取出一份。

        她迫不急待地吃起来。因为她实在太饿，边吃边骂送盒饭的没有职业道德。

        女老板马玲狼吞虎咽几口，觉得有失自己的雅态。停下抬头见江满天还在，开口道：“江师傅，你也没有吃午饭呢，要不坐进来把盒饭吃了？”

        江满天确实太饿了，见老板招呼自己，也不客气进店盘腿吃起另一份盒饭。边吃边打量这家“马玲建材商行。”

        “马玲建材商行”里外三进，最里面一间应该是女老板马玲的卧室。中间部分是会客厅，最外面是是建材的展示厅。

        女老板马玲见江满天没有说话，还时不时盯着她看，决定刺激刺激江满天，伤伤他的自尊心。

        于是，她装着漫不经心似地问道：“江师傅，年收入不少吧？”

        江满天想到自己现在穷光蛋一个，有什么年收入？要说有，穿越之前年薪近三十万呢。

        “正在找工作呢，身无分文。”江满天说着，捡起客饭盒子放进马夹袋，顺手也拿来马玲的装进。

        女老板马玲白了一眼江满天，“没有金饭碗，就不要想吃天鹅肉；没有金箍棒，就不要与自己喜欢的女人说什么爱。”

        说着从柜台抽屉里取出20元放在柜台上道：“你把盒饭钱拿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说完脸朝里，逗着她的宠物在玩。

        江满天被女老板马玲的这一系列举动，弄得很尴尬，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手里捏着她给的20元钱欲哭无泪。

        他情绪很低落，垂头丧气的走着路，嘴里还粗鲁地骂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漂亮些，穿得体面些，还没有我的吴玉秀让人心动呢。”

        江满天回到自己房间，用被单蒙着自己的头，任委屈的泪长流。

        感到憋屈就流泪吧。男人的泪不是无能的窝囊泡泡，而是男人向前的催弹泪，是冲向终点的催化剂，是奋发图强的正能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满天掀被起床下地，擦干泪洗净脸。他已想好，在没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下，生存是第一要素，明天还是去“阿春盒饭店”先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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