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魔
零僵在了原地，身上的衣服尽是飞溅的鲜血淋漓，这是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第一次瞬间击垮自己的瞬间。
淋漓的鲜血盈满零的视野，也盈满了他的内心世界，这一刻，他的周围仿佛变成了血红色的世界，粘稠的血污将他死死困住，令其难以脱身。
看到自己想救的人死在眼前，仅仅是一厘米的距离就可以救下，明明就差一点，果然，我还是这么的无能。
不知何时，周遭的寒风早已散去，灰暗色的环境也恢复了正常，而零却并未恢复，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一道怨灵。
并且这怨灵竟长着与浅仓澪相同的脸，在怨灵的脖颈处更是有她刚刚划过的伤口，虚幻的身体上，她面目惨白，身上尽是血污，流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零的后背，右手上正是那把具有邪性的刀。
那道怨灵举起刀，一击刺下，没有刺入零的心脏，也不是任何致命伤，而是他的肩膀处，准确来说是浅仓澪抵挡刀锋，零的双手正要奔向帮忙的那个肩膀。
在刀锋刺入的瞬间，怨灵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戏谑地看着绝望的零，凄厉地笑声像是对零的嘲讽，嘲讽着他的无能。
刺入身体的疼痛令绝望的零惊醒，他死死地盯着怨灵，盯着这个恶魔，也聆听着这恶魔对他的嘲笑。
如果换做常人被刺了一刀，还看到令人恐惧的怨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能动弹了，可现在零的眼中却没有恐惧，只有悔恨和杀意。
零咬紧牙关，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举起相机，趁着怨灵发笑之际，迅速拍下了两张照片。
两道声音响起，怨灵却未能受到任何损伤，意识到零的行动，怨灵突然在他的视野内消失了。
“这个怨灵远比我遇到过的所有的怨灵都要强，刚才的攻击为什么会对它造不成一点伤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零用尽全力思索着细节，那个怨灵迟早会回来，它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可能就这样消散，他必须想到对付它的办法。
这不仅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更是因为那个女孩，那份渴求被拯救的眼神，那份乞求活着的话语。
当看到刀划过之时，零恨不得将那把刀彻底毁掉，很明显它没有用尽全力，它就是在折磨着女孩，享受这样的绝望；也是它在零即将触碰到刀的瞬间，突然发力，一个动作令两个人陷入绝望。
“刀，对了，是刀，那个怨灵的本体是刀呀。”
零是彻底想明白了，虽然刀是实体，但怨灵的产生本身是因为那把刀，那把诅咒的邪刀。
“呜~”
凄厉扭曲的声音自零的身后传来，刀锋直击零的肩膀。
刚刚被刺入肩膀的剧痛振奋着零的精神，感到身后的不对劲，零立马转身。
零愤怒地用手抓起刀，尖刀划破他的手掌，他却将刀攥得更紧，怎么也不撒手。
这一举动就连怨灵都惊呆了，原本的攻势转变为守势，原来强势的怨灵现在只能用力摆脱零的控制。
咔嚓！
相机的响声传出，怨灵疼痛地嘶吼着，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随着怨灵身体向后倒去，零与它的本体妖刀连同着倒下。
怨灵见势不妙，用尽力气想要脱身，可自己不管用多大的力气，自己眼前的凡人都死死地拽着自己的本体。
零的虎口早已被划破，渗出了献血，可他绝不会松手，他现在很悔恨，悔恨自己的无能，也很生气，生气它对自己的嘲讽，现在这个怨灵就是自己的发泄口，即使已经他受了多重的伤，这个怨灵也休想逃走。
零的表情逐渐凶狠起来，嘴角翘起，浮现出疯狂的微笑，怒道：“今天，你别想走了，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按下快门，一声惨叫发出，这惨叫声似乎洞穿了整片森林。
怨灵忍着疼痛，再次发力，拼命地挣脱控制。
又是一记快门，怨灵的惨叫再次传出。
等待冷却，又是一记快门。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
不知按下了多少次快门，原本完好的刀身已经出现了裂痕，零手握妖刀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下的怨灵还是没有消散。
怨灵煎熬地渴求解脱，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类，不，应该说是恶魔，一个真正的恶魔，一个正在不断折磨自己的恶魔。
这或许是它第一次后悔，后悔去招惹一个人类，去戏耍他，以为他是自己的玩具，享受他的绝望。
但现在，自己成为了绝望的对象，成为了被虐待的对象。
零喘着粗气，他的体力早已到达了极限，面临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他真的难以支撑了，现在的他面色狰狞，眼睛泛起血丝，就连怨灵都会感到害怕。
体力渐渐耗尽，零的手再也无法握紧妖刀，露出了缝隙，妖刀也感受到了生机，立马脱离了零右手的控制。
妖刀没有停留，消失在了密林之中，它完全有机会再次偷袭零，但是它放弃了，它害怕了，它只想离开这里，离开眼前这个恶魔。
随着妖刀的离去，浅仓澪模样的怨灵也渐渐消散，虚幻的身体逐渐模糊，化为粉尘飘散到空气中。
“终于结束了。”虚弱的干瘪声音说道。
这道声音正是零发出的，他已经虚脱了，但他的伤口依旧作痛，振奋他的精神。
不知什么时候，零的身旁出现了一具尸体——浅仓澪的尸体，脖颈上的刀伤尤为明显。
零跪在尸体前，悔意、自责，零向着上天祈祷，即使他不是那么地信神明，但此时他只想为女孩祝福，表达自己的歉意。
刚刚怨灵的惨叫声可以说是惊天动地，黑泽密花自然觉得这与零有关，顺着声音，寻着他的踪迹，来到了溪边。
看到跪在地下的身影，黑泽密花高兴地喊着零的名字。
但当零回头时，密花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满身血污的零和已然死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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