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请王爷出来

工部尚书不好对陆茂林生气，只能指着沈世诚，手指气得发抖，“沈尚书，你掌管国库，现下国事需要银子，你就回一句没钱，你这是尸位素餐。”

沈世诚也不恼，只回道：“我是掌管国库，但我变不出银子，要不你来做这个户部尚书，顺便把灾患州府所需的银子，漠北和燕州战事所需的银子，一并变出来。”

工部尚书瞬间没了脾气，把手中的折子放回矮几。

国库拮据，朝中众人皆知，前面撑过去，还得依靠了一些特殊的法子，户部的难，是实在难。

蒋焕章接了话道：“实在不行，就再弄一个募捐就得了。”

沈世诚呵地笑了一声：“要不蒋大人您去弄？顺便把欠商贾的银子填上。”

蒋国公回身瞪了儿子一样，蒋焕章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吭声。

上次的银钱征集令，虽然后面有许多商人慷慨解囊，但还是有些赋税要户部填上。

向民间筹备善款一事，可以偶尔为之，一而再，再而三，势必会引起恐慌，民心浮动，社稷不安。

所以户部虽掌着实权，但如今处处都是填不完的坑，众人却避之不及。

“可事情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曹彦叹道。

崇政殿的暖阁中，站满了朝廷重臣，却无一人吭声。

萧容琏和萧容璟，萧容琪站在最前面，却安静得宛如不存在一般。

他们都深知，现在是邀功揽权的最好时机，可眼下这个局面，步步维艰，只怕邀不了功，还惹得一身骚。

萧容琏背后的何季舒和吴淳，向来老谋深算，此等情况，自然是让萧容琏按兵不动。

萧容璟和皇后闹翻，他虽拿捏住蒋氏一族的把柄，但皇后和蒋国公怎会轻易把掌握的权势让给他调用，他现在只顶着皇后养子的名义，手中却无多少可用之人，只能蛰伏，静待时机变化。

萧容琪更不用说，他酒后失言，虽皇后说不怪罪，但他在皇后身边长大，皇后的性子他知晓，定然对他有嫌隙，此时更是宜静不宜动，当下也默然站立，耳边听着大臣的争执，只当与自己无关。

三人各有各的盘算，众臣站了一个上午，毫无结果，不知谁说了一声：“散了吧。”

众臣转身出去，临到门口，方想起，方才那个声音不知是谁说的，三位皇子并未开口，忙又折返回去，和正抬脚出门的皇子们面面相觑。

“诸位大人想出良策了么？”两方默了片刻，萧容琏先问道。

“臣等无能。”陆茂林躬身道。

“那散了吧。”萧容琏道。

众臣向他们行礼，退出崇政殿。

曹彦找到陆茂林的身影，匆匆赶过去，拉了拉他的袖摆，“陆右相，国内之事或可耽误几日，但战事耽误不得啊，还望陆右相为下官想想法子。”

陆茂林叹气道：“曹大人，老夫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昨日也瞧见了，老夫的手谕发下去，那些人推三阻四的，老夫有何法子？老夫又不是岐山王，能号令群臣。”

他说着，拉回袖摆，摆摆手，负手往宫外走去。

曹彦在官场厮混多年，深知官场中人，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无意，实则大有深意。

陆茂林说了岐山王，绝不是随口说说，昨日他已然暗示自己去找岐山王，今日又提起，还说他能号令群臣，言下之意就是还得找岐山王。

曹彦又追了上去，恳切道：“陆右相，昨日下官去求见岐山王，去了两次，人家都不搭理下官，劳烦您再指点指点下官。”

“老夫把法子都告诉你了，不行老夫也没法子啊。”陆茂林摇头，继续往前走着。

“陆右相。”曹彦心下着急，声音大了起来，走在前面的沈世诚，御史台大夫岳凌和大理寺卿何典回头看他们，后边何季舒，蒋国公也走了过来，周围的一些大臣闻讯也围了过来。

陆茂林停下脚步，一脸平静地看他。

曹彦从袖笼中又拿出两份折子，伸到陆茂林面前，面色肃然：“这是下官今早又收到的燕州战报，粮草药物，补充的人马，都急需解决，若此事一再拖下去，赵将军撑不住，战线一破，我大周危矣。”

陆茂林接过他手中的折子，却没有打开来看，而是面向蒋国公和何季舒，问道：“两位大人，你们可有良策？”

蒋国公和何季舒难得默契地摇头。

陆茂林又举着手中的折子，向围观的众臣问道：“诸位大人，你们可有良策？”

众臣也是纷纷摇头。

炎炎烈日下，这些朝廷肱股之臣，漠然站着。

曹彦心下颓丧，垂头道：“罢罢罢，就拖着吧，大不了到时大伙一块死。”

何典环顾众臣，道：“我们没有法子，说不定有人能想出法子。”

曹彦看了他一眼，又垂头道：“昨日我去找了，王爷不见我。”

沈世诚手笼在袖中，慢吞吞道：“这种事情，想出的法子，若能解决，自然是好的，若不能解决，谁来担这个后果？谁会去做这种好处是别人，坏处得自己承担之事？”

蒋国公含笑道：“沈大人，此话大有深意啊。”

沈世诚掀起眼帘望着他，坦然道：“王爷与下官外孙女结亲，下官自然会设身处地地为王爷着想。”

陆茂林点头，“沈大人所言甚是，若有功劳，是别人的，罪责是自己，那倒不如不理会，且圣上又说过，不许王爷过问朝政。”

他说着，把手中的折子递回给曹彦。

何典上前一步，向陆茂林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圣上昏睡，战事紧迫，不能置之不理，还望陆右相想出一个妥善之法，请王爷出来，王爷毕竟带过兵，所想之法，会比我等更周全。”

“此事虽是朝廷之事，也是天家之事，请王爷出面一事，还得和诸位殿下商议，老夫无权做主。”陆茂林转头望着蒋国公和何季舒。

岳凌也站出来，向蒋国公和何季舒行礼道：“眼下大周危难重重，还望诸位殿下为百姓社稷思量。”

其他大臣也齐齐向他二人行礼：“还望诸位殿下为百姓社稷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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