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圣祖还在时的模样

沈月清极为担忧，嘱咐孟知嬅，“这些日子，你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孟知嬅知晓不是萧晏泽出事，放心了不少，对于索魂堂刺杀自己一事，倒不甚在意，笑道：“阿娘放心，阿月在呢。”

卫谦正和程安，程福说派多少人过来，闻言对沈月清道：“王爷让元七这些日子都跟着孟小姐，元七当年是王爷军中的总教头，他会尽心护着孟小姐周全的。”

程安和程福肃然起敬。

孟府被查抄前，元七也曾带人在府中护卫过孟知嬅的周全，他们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子，竟然是岐山王的三军总教头。

卫谦把元七叫了进来，一同商议护卫之人如何安排，程安和程福知晓了元七的身份，对他的话无有不从。

议定之后，卫谦告辞回王府，程安和元七带人去找孟府的护院，一同巡查孟府各处，看那些地方会被人容易混入，程福和几个管家娘子到内院知会丫鬟婆子，让大家见到王府派来的护卫不要慌乱。

安排妥当后，孟知嬅告诉沈月清，要去大理寺找宋延，就带着关山月和元七出去了。

来到大理寺，宋延并不在，柳世南告诉她，宋延去了尚书府，她又往沈尚书府赶去。

来到尚书府，她才发现不仅是宋延，萧晏泽和魏然也在，秦楚因带着刘宗明去找肥沃之地，好种两季稻子，所以不在。

他们在园子的凉厦中，围着一张圆桌而坐，下人正端着凉面过来，瞧着是要准备用午食。

凉厦四面敞着门窗，孟知嬅刚从树荫后走出来，沈老太君就看到她了。

“丫头，过来坐我旁边。”沈老太君向她招手。

孟知嬅过去在她旁边坐下，萧晏泽坐老太君的另一侧，两人目光交汇时，嘴角皆不自觉弯起。

“你找我，可是为索魂堂一事？”宋延已盛好面，正淋上浇头，径直问道。

孟知嬅正帮沈老太君盛面条，面条擀得极细，煮熟后过了凉水，爽滑劲道，浇头有四五种，酸甜咸辣皆有，供诸人取所喜之味。

她听到宋延的话，侧头看了萧晏泽一眼，见他点头，明了在场之人都已知晓上京出现索魂堂踪迹一事，她便说道：“是，我觉得索魂堂此次出现，除了我，或许还有其他事。”

“我们也猜还有其他事，且此事有两处地方甚异，其一，朝廷肃清索魂堂，京兆府和大理寺联手，江湖中人极少敢与朝廷做对，索魂堂藏匿了许久，在风声鹤唳之际，敢在上京露面，背后究竟是为了何事？其二，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索魂堂的踪迹，此事他们来到上京，是受何人所邀，所邀之人是如何联系到他们的？”

宋延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却不影响他清晰地把话说出来。

萧晏泽慢条斯理地吃着，吃完碗中之面，喝了一口茶，方道：“上京城中，有股我们之前没有察觉到的势力在崛起。”

沈老太君也端着茶盏喝一口茶，问道：“王爷觉得这股势力与谁有关？”

“想必是与眼下的争储脱不了干系。”萧晏泽道，“昨日我去见了孟左相，他说过，争储，不仅朝堂风诡云谲，整个大周也会陷入混乱中，混沌之后是河清海晏，还是能吞没大周的巨浪，尚未可知。只能纵观局势，辨别其走势，不断地调整策略，努力把局势推往预定的方向。”

“昨日齐王要为生母上谥号，就是局势显露的一个信号，有人按捺不住出手了，所以出现了索魂堂。”沈老太君缓声道，让孟知嬅再给她盛一碗面。

他们吃面的碗是敞口荷叶碗，小小巧巧，一碗面几口就吃完了。

孟知嬅默默给沈老太君盛面，脑中思索着他们所说之话。

沈老太君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道：“丫头，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孟知嬅抬眸环顾了一眼在座之人，思忖着：“我在想，找到索魂堂之人，是不是通过之前的雇主联系到的。朝廷肃清之际，那人还顶着重重压力去找索魂堂，要么就是他所办之事需得索魂堂才能办到，要么就是，他身边无可用之人，只能铤而走险，想找索魂堂联手。”

“也可两者兼之，只要掌握到索魂堂的动向，就能找到那股隐藏的势力。”萧晏泽接过她的话，顿了顿，又道：“可以把他们逼出来。”

孟知嬅侧头看着他，“打草惊蛇。”

萧晏泽弯唇，转头面向宋延，还未开口，宋延便先说道：“索魂堂的雇主，我们能知晓的就是死牢中窦琬，我回头查查，最近有谁进过死牢，还有，我会请何大人安排下去，全城搜查索魂堂的下落。”

“京兆府也要动起来，端王如今虽不管京兆府，但冯其真依旧是他的人。争储，他身为皇子怎能置身事外。”沈老太君道。

她又吃完一小碗面，还要吃第三碗，沈世诚担心她吃多了积食，哄着她，不让她再吃，让素容给她沏了女儿茶。

沈老太君抱怨：“老了不中用了，都不给吃饱了。”

她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孟知嬅忍着笑，悄声跟沈老太君说：“待会我去南山居给您买好吃的果子。”

沈老太君眼睛一亮，“好啊，不要太甜的。”

众人吃完，宋延回大理寺查问窦琬最近是否跟外人有接触一事，魏然回户部处理公事，沈世诚，孟知嬅和萧晏泽陪着沈老太君，沿着园子的水池走了一圈消食。

孟知嬅因和吴如惠，李云绯有约，要告辞出来，萧晏泽说要跟她一起去买果子，追了上来。

沈老太君望着萧晏泽匆匆离开的身影，摇头笑道：“我以前怎没发现，这小子竟如此黏人。”

“王爷和知嬅定亲后，好似换了一个人。”沈世诚扶着老太君，往她的院子走去。

“我倒觉得，他有些原来的模样了，圣祖还在时的模样。”沈老太君悠悠道，她抬头望了望头顶碧青的苍穹，脸上浮现笑意：“昨日乌云满天，今日雨过天晴，这天，还是青色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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