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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帝王的无能


李妈妈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疑惑道:“姑娘,您买料子做什么?”

“做衣服。”孟知嬅答道,“夏菱方才不是说要做里衫给我么?”

李妈妈往外走,嘴里嘀咕着:“姑娘的里衫用得着蓝灰色么?”

正在整理书架的春樱闻言看了孟知嬅一眼,无声偷笑。

孟知嬅状若未闻,让她拿出几张雪浪纸,还有各色颜料。

春樱问道:“姑娘今日不去大理寺了么?”

孟知嬅答道:“羽林军和大理寺在查天牢失火一事,这几日我暂且不去大理寺。”

春樱抿嘴一笑:“那姑娘刚好撑这几日,等里衫做好。”

孟知嬅不再说话,低下头专心在纸上描出一个仕女的轮廓。

昨日余岚惜提起在庄子举办马球赛,她想起来,给余岚惜,陆宛屏,傅芳芷,她们各做一套马球衫,这样就能让更多的人知晓霓裳阁。

萧晏泽帮她争取到这个机会,又把路给她铺好了,她若不把霓裳阁做起来,可就辜负了他的心意,还有外祖父他们的期望。

李妈妈回来了,带着两个婆子,各自抱着一卷料子进来,放在桌上。

孟知嬅让春樱拿了两串钱赏给那两个婆子,那两个婆子千恩万谢地退出去。

李妈妈打开其中的两卷料子,不解道:“姑娘,您要做里衫,这灰色和深蓝可不好搭裙子,若是男子的长袍还行。”

“我就是要搭男子的长袍啊。”孟知嬅过来说道,看到李妈妈目光一紧,又笑道:“我这些时日去大理寺,穿的不就是男子的长袍么?”

“也是。”李妈妈松了口气,她方才以为孟知嬅要给岐山王做里衫,还紧张起来。

里衫是贴身衣服,姑娘给男子做,不合规矩。

“妈妈,辛苦你跑了一趟,你去歇着吧。”孟知嬅含笑道。

待李妈妈出去,春樱过来和孟知嬅把那卷浅灰的轻烟霞软纱展开,悄声问道:“姑娘,您能估摸得出王爷衣裳的尺寸么?”

孟知嬅看了她一眼,“我想要做什么你如何知晓?”

春樱小声笑道:“姑娘不喜做女红,每次都是大夫人让姑娘做,姑娘才不得不做,能让姑娘自己做的,唯有王爷用的东西。”

孟知嬅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她抚着细软的料子,轻叹道:“我确实不知晓王爷衣裳的尺寸。”

春樱想了想,道:“夏菱会量衣裳的尺寸,不如您大概比划一下,让夏菱估摸着量出来。”

这法子到不错,毕竟萧晏泽的个子高矮,腰身粗细她都是清楚的。

可念及这些,她脸上更热了。

她为何清楚,因为她抱过他。

夏菱没察觉到孟知嬅的羞赧,找出裁衣尺,让孟知嬅比划着,她估算出尺寸,记在纸上,笑道:“这些尺寸应该差不离的。”

孟知嬅看着纸上的尺寸,在料子上比划了几下,又叹了口气:“素日瞧你做衣裳麻利得很,可到我自己了,竟不知从何处下手。”

“姑娘没裁过衣裳,自然不知晓。”夏菱笑道,拿过一截炭笔,在料子上画了几条线,让孟知嬅顺着那些线裁剪,春樱和秋棠在一旁帮忙。

时近晌午,孟知嬅终于把料子裁剪好,她直起腰,刚要吁出一口气,廊下的关山月就轻咳了两声。

孟知嬅忙把裁剪好的料子卷起来,春樱手更快,从她手中接过那些裁剪好的,连同未裁剪的,一起塞到柜子中。

李妈妈进来,看到夏菱正在给孟知嬅量尺寸,诧异道:“怎么这么久还没量好尺寸么?”

孟知嬅神情坦然,“方才我在画画。”

李妈妈瞄到书案上用镇尺镇着的画稿,不疑有他,只说道:“大夫人请姑娘过去吃午食,做了椒盐灸白肉,姑娘爱吃的。”

“知道了,等夏菱量好就过去。”孟知嬅应道。

等到李妈妈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屋里主仆四人面面相觑,孟知嬅扑哧一笑,春樱三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好像偷偷摸摸做了大人不许做的调皮事,又没有被抓包的侥幸,得意。

孟知嬅笑得很开心,她感到许久都没这样笑过了。

不止是因为偷做给萧晏泽的里衫没有被发觉,更是因为孟恪远他们离自由越来越近。

清脆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来,在晴好的天色中,如院中那挂满枝头的石榴一样喜人,廊下的关山月也难得地跟着露出笑颜。

而此时的崇政殿中,萧晏祯却笑不出来。

他一早就接到羽林军和大理寺的奏报,昨夜有死士混入天牢意图杀害孟恪远,被发现了,和死士打斗中,不小心引发火灾,所幸天牢中关押的众犯人皆被转移出来,安置在大理寺的牢房中,除死士外,无人员伤亡。

“王将军,你的羽林军不是固若金汤吗?怎会混入死士?”沈世诚沉着脸问道。

“在宫里交接时并无异常,是到了大理寺的天牢后,才被死士混入。”羽林军的王将军分辨道。

何典不服气了:“王将军,你们监管着天牢,即便是我们大理寺的人要进入天牢,也得通过你们羽林军查验无误才得进入,死士混入天牢,可是与我们大理寺无关。”

萧晏祯闭上眼睛,耳朵里尽是大臣们喋喋不休的争执,他的太阳穴和额头又开始一跳一跳的。

孟恪远又没有死。

他接连下手,孟恪远都能逃出生天,他不信这是侥幸,可他无法下令严查。

虽然朝堂上的众臣未必猜不出是他下的手,可证据没有明摆出来,就还有块遮羞布在。

他要遮的不是他要杀孟恪远的决心,而是屡次失手的耻辱。

一个帝王,想要一个臣子死,竟然要用这种阴暗的手段,而且还失手,这无异于告诉世人帝王的无能。

萧晏祯体内翻涌的浊气一阵一阵地涌上来,手中的奏折被他死死地攥在手中。

孟恪远以前在朝堂上,就能越过他帝王的威仪,轻易地左右朝政,令他屡屡有被臣子操控的耻辱。

如今孟恪远进了天牢,还是能一次又一次羞辱他。

“孟恪远!”

萧晏祯从牙缝中一字一字地挤出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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