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为王爷立威
内侍监又继续说道:“皇后还说了,待这边的事情了了,长公主和袁县主到颐元宫向太后磕头认错。”
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欢呼声,盛赞皇后明察秋毫。
袁星宜脸色煞白,要不是身边的丫鬟搀扶着,只怕就瘫坐到地上了。
“本宫是长公主,如有惩罚,也得是圣上的旨意。”常乐厉声道,恨得咬牙切齿。
如此当众宣旨,无异于当众扇她耳光,羞辱她。
皇后她怎么会?怎么敢?
在她走过来就早已站起来的萧容璟恭声道:“长公主,这些旨意都是母后向父皇请示后才下的。”
常乐怒道:“我要进宫,面见圣上。”
萧容琏抢在萧容璟开口前道:“父皇需要静养,长公主还是不要拿这些糟心事去给父皇添堵了。”
萧容璟暼了一眼萧容琏,待他说完,接着说道:“母后还有话对长公主说,云和妹妹曾得沈老太君指点德容言功,长公主和星宜县主且在旁观摩,何为皇族女子之典范。”
常乐脸一阵红一阵白,手在微微发抖。
她毕竟在宫中长大,人性的险恶她知晓,皇后这番羞辱下来,很显然是假公济私,泄其私愤。
只是,她何时得罪了皇后?
常乐脑中蓦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几十株盛开的红梅中,一个身着红衣的佳人流连其中,花美人娇,萧晏祯痴痴望着。
莫非是因为她?
夏季的日头下,常乐打了个寒战,肌肤上泛起一粒粒鸡皮疙瘩。
她一步一步走到袁星宜身边,拉着女儿的手,撑着自己,不在人前露出恐惧之色。
站在萧容璟身后的云和公主款款向前,向围观的百姓微微颔首,仪态优雅大方,脸上端着合宜的浅笑,声音清扬,平缓:“父皇和母后感念诸位义士为朝廷分忧解难,此侠义之心,可感天地。为支持诸位义士仁义之举,母后与后宫诸位娘娘也凑了些银钱,作为善款捐出。”
一个内侍监捧着托盘走到沈世诚面前,托盘中码着十几个沉甸甸的银锭。
沈世诚郑重接过,肃声道:“多谢诸位娘娘。”
沉默许久的萧晏泽突然说道:“皇嫂都支持了,本王也得支持。沈尚书,长公主的月俸是多少?按十倍之数添上,作为善款捐出。”
萧容琏笑道:“本王不敢与八皇叔比肩,捐八皇叔之数的一半。”
萧容璟亦道:“那本王就与三哥一样。”
“多谢多谢。”沈世诚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忙命魏然记上。
“瞧瞧王爷和二位殿下,还有公主,这才是天家嫡亲做派,那些拐了弯的净做些仗势欺人的勾当,也不嫌丢脸。”
“岐山王可是和孟府的小姐定了亲的,孟府危难时,王爷不离不弃,当真是个仁义之人,比那些当街打人的强多了。”
围观的百姓言语纷纷,一句接一句地飘进常乐的耳中。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常乐铁青着脸问萧晏泽他们。
一直默不作声的何典走过来,行礼道:“只怕袁县主得和本官去一趟大理寺,说说死无全尸之事。”
袁星宜慌忙道:“我那是信口胡说的。”
常乐指着何典,气得浑身发抖:“你也要落井下石吗?”
“微臣不敢。”何典神态恭敬,态度却坚决:“微臣只是依照大周律法行事,袁县主到大理寺,说清楚了,即可到颐元宫向太后磕头认错。长公主还是不要耽误时辰为好。”
岳凌也过来道:“长公主,若无事,走一走又何妨呢?此事关乎皇族清誉,微臣自当陪长公主,县主走一趟。”
“阿娘,我不要去大理寺。”袁星宜的骄横之气全无,满脸惊恐之色。
常乐抱着女儿,一脸灰败。
不管她们愿不愿,大理寺是非去不可了。
先是当街被百姓围观,如今又被迫前往大理寺接受问询,过后还要到道观静修,袁星宜已成了上京的笑话。
在远处暗中瞧了半日的素容,回到沈府的马车前,车帘挂起,沈老太君坐在里面摇着团扇。
素容把所见之事告诉了沈老太君,沈老太君听完,笑道:“那便没有我的事了,回去吧。”
车夫调转马车,慢慢往沈尚书府驶去。
素容走在马车旁边,不解地问道:“老太君,我们姑娘为何闹出这么一出?”
沈老太君摇着团扇,眼中含笑,声音悠扬:“她在为王爷立威呢。”
次日一早,孟知嬅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来到大理寺,刚走进公房,坐在书案后的宋延就冲着她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份好茶。”
孟知嬅眨了眨眼睛:“什么两份好茶?”
宋延嘿嘿一笑:“我昨日为你打了掩护,你不得拿两份好茶答谢我?”
“原来你瞧了出来。”孟知嬅笑了起来,脸上却并无尴尬内疚之色。
她走到书案前,把包裹放在上面。
“脸上若挨巴掌,留的印子是红色,皮肤越白,颜色越赤,特别是你们姑娘家,肌肤娇嫩,从手指触及面颊,到我和沈尚书走过去这段时间,早已微微肿起,边缘清晰。而你当时,脸上的手指印红中带着灰,灰重于红,印记并不高于面颊,且边缘模糊,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宋延睨了她一眼,“说吧,你是如何弄上去的?”
“宋大人不愧是断案高手,佩服佩服。”孟知嬅先笑嘻嘻地奉承,又笑道:“我蹭了点口脂在手上,搓匀了按到脸上,怕被别人瞧出来,又在地上弄了些灰抹到脸上。”
宋延啧啧道:“你这丫头,心思比黄河九曲十八弯还多,孟左相若是知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呢?”
孟知嬅把带来的包裹打开,里面是几个精致的小罐子。
她把其中一个罐子打开,一股馥郁的茶香立刻从罐中溢出来,宋延的鼻子立刻用力嗅了嗅。
孟知嬅把罐子升到宋延的面前,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宋大人,您说,我祖父是该高兴呢?还是生气?”
“龙园胜雪!”宋延惊呼,又连声道:“高兴,孟左相当然是高兴了。”
孟知嬅笑着把那几个小罐子往他面前一堆,笑道:“这些全是给您的。”
宋延咋舌:“王爷竟如此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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