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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凯旋


“对,弓箭营和短弩营可以远距离作战,先悄无声息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手忙脚乱之际,大军紧跟着压上,把他们一举歼灭。”王参军也同意萧容珩的建议。

“好,就这么打。”杜平道,飞快地下各道命令。

辕门再一次打开,周武和另一名副将带着短弩营和弓箭营的人马率先冲了出去,大批的人马紧随其后。

晌午的日头下,旌旗猎猎,枪戟森森,伴随着嘈杂的马蹄声,呐喊声,令人神经绷紧。

萧容珩站在辕门后目送他们,他觉得心底直发慌。

他来漠北,在辕门送将士出行打仗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没有一次如此紧张、害怕。

杜平见他站着不动,便道:“殿下,消息不会传回来这么快,我们先回帐中等着。”

萧容珩点点头,随杜平和王参军回到主帅营帐。

杜平身边的冯副将问道:“大将军,大家都还没吃午饭,要不要让他们送来这里?”

杜平应允,冯副将很快让人把饭菜送上来。

军中的伙食简单,各人都是炊饼和两碗菜。

萧容珩吃了半个炊饼和两口菜,便放下筷子。

冯副将见到,笑问道:“殿下,饭菜不合口味么?”

萧容珩笑道:“不是,只是昨晚睡得不好,所以吃不下。”

他说着,起身走到沙盘前,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杜梅若此时会到了何处。

长生端来药盅给他,他接过一气喝下。

王参军把面前的炊饼和菜都吃完了,随手掏出帕子擦着嘴唇,道:“军中的饭菜殿下吃了许多日了,哪到今日才觉得不合口味。睡得不好确实让人吃不下。”

他起身到茶几前倒了茶喝,又来到沙盘前同萧容珩一起看着。

其他人陆陆续续吃完,也都围在沙盘和舆图前,偶尔说一两句话,大多时候都沉默着望着沙盘或是舆图。

他们都在等着消息。

日头渐渐西坠,帐门的影子在拉长。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众人的目光立刻转向帐门。

一个斥候跑进来,行礼道:“禀殿下,大将军,我们的人在无水河附近发现大批戎狄兵马,赵将军和马将军已到达指定位置,此刻已开战。”

众人彼此对视着,果然有圈套。

萧容珩扶着沙盘边缘问道:“杜小姐,和杜校尉他们可平安?”

那斥候答道:“大小姐和杜校尉在一起,此刻应该也在杀敌中。”

萧容珩心头一紧,手不自觉的用力握紧那竖起的木板。

杜平沉着脸问道:“为何戎狄人马埋伏在无水河附近,你们的人没有回来禀报?”

斥候的声音低了下去:“方才我们联络他们,一直没有回应,想必已经凶多吉少。”

杜平的目光一暗,默了默,道:“你再去查探前方的战况,待打完仗,务必把兄弟们带回来。”

斥候领命出去。

王参军看着萧容珩,眼中带了两分赞赏之色:“此番多亏了殿下机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容珩正惦记着杜梅若的安危,听到王参军的声音方回过神,道:“是王参军昨日那句,事出反常必有妖,提醒了我。而且八皇叔以前教过我,两军对垒,要熟知敌将的脾性喜好。赤那王子争强好斗,虽要配合塔拉王子打燕州,牵制我们,但他怎会甘心战功让塔拉抢占,所以他会寻找机会先抢下战功。”

杜平懊恼道:“他们接连十多次小规模的进攻,我就放下戒备,是我大意了,竟没有想到此处。”

萧容珩淡淡一笑,“我是皇子,赤那也是王子,都是天家的子嗣,有些东西,我可能比你们更明了。”

比如无时无处不在的尔虞我诈,你争我抢。

杜平和王参军也知晓他的言下之意,但天家之事不是他们能议论的,当下便转了话头,在沙盘上找出无水河的位置,把黑白二色人佣摆上。

残阳如血,映得天际的晚霞一片赤红,也把大营所有的营帐都染上赤红之色,人站在这赤红的天地中,不由地生出窒息的慌乱感。

萧容珩负手站在辕门后,定定望着远处的天际。

在漠北,经常扬着漫天的黄沙,天与地都是灰蒙蒙的,分不清界限。

晚风刮得愈发的强了,他身上的衣袍往后飞起,发出猎猎的声响。

“殿下,方才斥候不是回来报了么,此仗我们胜了。此处风大,您的身子受不住的,不如您回营帐里等着,我帮您看着,只要杜小姐一回来,我即刻跑去告诉您。”长生陪着他在此处站了一个多时辰了,眼见风大,忍不住上前说道。

萧容珩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依然站着。

王参军也从远处过来道:“殿下,这仗我们已然打胜,打扫完战场,他们自会回来的,您不用一直在这里等。”他说着,又笑道:“此前都已经打了这么多次,殿下从未如此紧张。”

长生闻言紧张地看着萧容珩。

萧容珩慢慢转过头,看着王参军,面带忧虑:“此番弓箭营和短弩营一起出击,如果效果好,就说明我们昨晚谋划之事是对的。”

王参军想了想,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待会弓箭营和短弩营回来,得好好问问。”

长生暗暗松了口气,低下头,掩饰脸上努力克制的笑意。

远处的天际突然扬起了飞尘,接着是一面高高飞扬的黑色旗帜,那旗帜上是一个大大的“杜”字。

长生一看到,就高兴地跳起来:“殿下,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萧容珩往前走了几步,紧紧盯着远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影。

杜平他们也出来了,同萧容珩站在辕门后等候着凯旋的将士。

萧容珩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赵将军和马将军,目光急切地向后面找去,人太多,他找了好几遍,才在杜如柏身后看到身着银白铠甲的杜梅若。

她神采奕奕,正和旁边的周武在说着什么,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萧容珩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终于长长松了口气,而后脸上也带起了笑容。

杜梅若远远就看到辕门后的萧容珩,他站在人前,长身玉立,正向她看过来,想起他昨晚说的话,她面上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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