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围殴
“可不就是她。”另一个世家子弟跟着阴阳怪气地笑道。
“窦璘,你说这孟府把女儿嫁给不能行人道的男人,守一辈子活寡,也是真够狠心的。”前一个世家子弟嘎嘎笑道。
“这事也就百年孟府做得出来,还世家典范呢。当年那孟左相指着我父亲鼻子骂,我们长平候府不知羞耻,如今不知道是谁不知羞耻!为了活下去,一点脸皮都不要了。”窦璘骂道。
孟知嬅转过身,目光从他们三人面上轮番滑过,手中捏着书,指关节泛白。
“这是什么破茶,满口的茶叶渣子。”窦璘又往旁边呸了一口,恍惚觉得有人在盯着他,抬头向那边屋中望去,一个面生的年轻男子正看着自己。
窦璘瞪着那年轻男子,指着他扬声骂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戳瞎你的狗眼。”
那年轻男子看着他,冷笑了一下,道:“窦公子,您是世家之后,在外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指教我。”窦璘大怒,腾地站起身,他身后的椅子被带得往后仰翻,那两个世家子弟也跟着站了起来。
窦璘直起身,看到那年轻男子身后的书架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孟知嬅,她也正盯着自己。
他呵呵大笑道:“怪不得你如此义愤填膺,岐山王怕是没有想到,这王妃还没过门,就背着他偷人了。”
年轻男子听了他的话,顺着他的眼光回头一看,方看到书架前站着一个姑娘,紧抿着嘴唇,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窦璘,目光如冰。
年轻男子听窦璘话中的意思,猜出这就是孟府的小姐,便对她说道:“孟小姐,这种无赖之徒污言秽语不必在意,您还是先回去。”
孟知嬅从窦璘身上收回目光,转到眼前的年轻男子身上,她知晓他的言下之意,是担心她再待下去,窦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她放下手中的书,缓步往前走。
窦璘见她走动,笑得更加狂妄了:“岐山王不能行人道,想必这个哥儿还是很厉害的,要不这孟小姐怎么看上?”
“你住嘴。”年轻男子忍无可忍,指着窦璘呵斥道。
孟知嬅停下脚步,双眸如霜,冷笑道:“窦公子,我要是你,就夹着尾巴做人。你妹妹可还关在死牢里,你在这里大放厥词污蔑王爷,王爷乃天潢贵胄,你是不是想进死牢陪你妹妹。”
窦璘不屑一顾地嗤笑着:“王爷是天潢贵胄,可也不见他把孟左相他们从天牢中救出来。你们以为攀上皇亲,就能安然无事了?做梦吧。我妹妹在死牢又如何?大理寺那帮人还不得小心翼翼地伺候好她,不敢得罪她,你说是为什么?孟左相在天牢中昏睡,却不得医治,你说又是为什么?”
周围的人听到吵架声,渐渐围了过来,在书案前看书的其他两人见状况不对,早就溜走了,店小二畏畏缩缩地站在外屋入口处,想劝架又不敢。
门外守着的关山月和林升,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冲了进来。
孟知嬅听了窦璘的话,轻轻一笑:“因为你妹妹有个好姐夫啊。”
原本跟窦璘一起嗤笑的那两个世家子弟,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偷眼瞄了瞄脸色紫涨的窦璘。
窦琬和萧容琏的风流韵事,满上京都知晓,而后又是因为萧容琏,窦琬被关进死牢。
窦琬的名字,在人们绘声绘色的话语中,早就成了被始乱终弃,败坏家门的荡妇。
那年轻男子显然也是知晓此事,忍不住轻声一笑。
窦璘的肺管子被孟知嬅戳了七八个窟窿,正滋滋冒着怒火,孟知嬅身边有踹过他的关山月,他不敢动,年轻男子的笑声便把他的怒火全部吸了过去。
窦璘一脚把篱笆踹倒,冲了过来,指着那年轻男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笑我长平候府的人。”
年轻男子看他来者不善,对孟知嬅道:“孟小姐,您快走,这人怕是要发疯了。”
窦璘听到他的话,跳过窗户进来,直问到他脸上去:“你这样护着她,岐山王知道么?”
年轻男子气红了脸,高声道:“我乃翰林院编修张之遥,窦公子如此污蔑我与孟小姐的清白,我要去御史台参你一本。”
孟知嬅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示意林升过来,同他耳语了几句,然后她蝶翼般的睫毛扑眨着,挤出两滴眼泪。
窦璘抓起书案上的书砸向张之遥,怒骂着:“老子怕你参吗?你去啊。告到御前老子都不怕。”
张之遥躲避不及,额头被砸中,伤口立刻渗出血来。
孟知嬅绢子捂着脸,哇地就哭出声来,身子瑟瑟发抖,嘴里叫道:“长平候府的公子打人了。”
林升也跟着高声喊道:“长平侯府的二公子要打孟左相的孙女了。”
“他妈的,谁打孟左相的孙女了。”窦璘气冲冲地刚转过身,他脑袋砰地被什么砸中了,他疼得龇牙咧嘴,捂着痛处回头去看,恰好看到张之遥又拿着一本书向他砸过来。
“你敢打老子?!”窦璘歪头躲过张之遥砸过来的书,向他扑了过去,那两个世家子弟也赶忙翻窗进来帮忙。
林升的喊话早就把一圈人吸引了过来,那些人方才就在围观,看到张之遥仗义护着孟左相的孙女,反被三人围殴,有人忍不住,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梨就砸了过去,正砸中一个世家子弟。
那世家子弟吃痛,回头找砸他的人,指着围观的人大声骂着。刚开口,脸上又被一个东西砸中,挂在他脸上,一股腥臭之气冲入鼻腔。
他扯下一看,竟是一条抹布,想是哪个店伙计正在忙活,听到吵架声就跑过来看,然后再顺手把抹布砸了过去。
世家子弟抓起抹布向围观的人砸了回去,拳头也跟着过去,围观的人岂能让他白打,当下几人便同他扭成一团,又有几个去帮张之遥,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给我狠狠地砸那窦璘。”孟知嬅绢子一直捂在脸上,一面低声对守在身边的关山月说道。
关山月早就想揍窦璘了,如今听到孟知嬅的吩咐,立刻把手边的笔墨纸砚等物,精准无误地全砸到窦璘身上。
窦璘额头被砸出血来,脸上被笔画出一道墨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淋淋漓漓的墨汁染上一团一团的墨渍,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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