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天
中午下课铃响起，陈望在一片闹哄哄的声音中问沈清嘉，“你中午怎么吃？”
话音刚落，他就想到，张凌凌会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正低头算题的沈清嘉说，“凌凌说带我去食堂。”
陈望点点头，“那我先去了。”本来想提醒沈清嘉去晚了就没饭吃，但是又不忍打断她的思路，感觉她也快做完了。
“下午见。”沈清嘉抬头对陈望摆摆手。
陈望和乔也从后门时，看到了正从前门过来的张凌凌，乔也笑着说，“瞧把你高兴的，一上午嘴角就没下来过。”
“我当然开心啊，要你管。”张凌凌和乔也在经过了一个月的同班相处后，已经变成一对损友。
“得得，不说了还不行。”乔也败下阵来。
“望草，我们清嘉怎么还没出来。”张凌凌问。
陈望已经习惯大家胡乱叫他，最开始还会纠正，发现无果后，就懒得再较真，“还有道题没算完，应该快了。”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为什么张凌凌听出了一些纵容的意味？
好像两人已经熟识多年一样。
刚说完，沈清嘉就出来了，发现三人聚在后门说话，走上前去，“你们还没走吗？”她问的是陈望和乔也。
“说了会话耽误了，一起走吧嘉姐，我能这么叫你吗？”乔也问。
“你脸皮真厚，嘉嘉年纪挺小的，九九的，她上学早。”张凌凌忍不住对乔也翻了个白眼。
三人边走边聊，“清嘉，你比我们小一岁啊？”乔也又问。
“对的，我上学早，但是生日大，三月的。”沈清嘉说。
“那我还是叫姐吧，咱们按成绩论辈。比如我望哥这种，他生日比我们小，但没人敢叫他弟弟。”
“你这么有精力就去帮我们排队打饭。”陈望无奈。
“就是就是，你话好密。”张凌凌附和。
“张凌凌你以为你就不是话痨吗？”乔也一边怼她，一边作势要跑。
张凌凌这时放开挽着沈清嘉的胳膊，去追乔也了，“乔也我跟你没完！”
只剩下陈望和沈清嘉在后面。
“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沈清嘉说。
“是啊，上次一起吃饭好像也是咱们俩落后。”陈望也想起来。
“我想了下，你刚刚做的那道题有简便算法。”陈望又说。
沈清嘉一愣，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刚刚下课时她做的那道题。
“我的做法好像是有点麻烦。”沈清嘉回忆。
“回去我给你写一下，我刚想到的，你在ac之间连一条辅助线，可能会清晰点。”陈望说，他也是刚想到的。
“好，我回去试试。”沈清嘉点头。
此时正是校园热闹的时候，不停有人向陈望和沈清嘉的方向看过来。
陈望本来就是人群的焦点，但是今天大家关注的点是，陈望的旁边，竟然站了一个女孩子。
女生好像还是转学过来的。
实在是罕见。
成望虽然是默认的“豪华中学”，校服却很普通，是最常见的黑色运动服，短袖也是普通的polo，据说是因为方便学生运动和培养文化自信。
谁说运动服就不好看呢？十几岁的孩子，穿什么都是满身的朝气。
沈清嘉今天白衣黑裤，虽然不是校服，但也不算违和。
两人站在一起，气场出奇地和谐，旁人很难融入。
陈望和沈清嘉还在讨论问题时，有一道轻柔的嗓音传来，“陈望。”
陈望转头，是宋诗意。
沈清嘉看了一眼陈望左侧的女生，竟然是暑假在小超市遇见的绿裙子女孩。
女生依然披散着柔顺的长发，看起来十分温柔动人。
“有事吗？”陈望嗓音听起来不咸不淡。
“看到你跟你打个招呼呀。”宋诗意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不快，转而对沈清嘉说，“清嘉你好，我们见过的，你记得吗？我叫宋诗意。”
沈清嘉看向宋诗意，对方的眼睛里有笑意，但不达眼底。
好像带着一丝防备。
沈清嘉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
“记得，你好诗意，你名字很好听。”沈清嘉很真诚。
“谢谢呀，你们是要一起吃午饭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宋诗意旁边还有一个女生。
“不用，我们去食堂。”陈望开口，并没有解释他和沈清嘉并不是一起吃午饭。
宋诗意脸上的笑容有点暗淡，这时她旁边的女生说话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走吧诗意。”
她把宋诗意拉走，临离开时还瞥了沈清嘉一眼。
陈望觉得有些烦闷，每次想多跟沈清嘉说两句话，总是被旁人打断。
两人已经走到食堂门口，张凌凌和乔也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我刚和乔也说了，他要去二楼，我和嘉嘉去三楼。”张凌凌说。
“好的。”陈望点头。
四人在电梯口分别。
沈清嘉和张凌凌去了三楼，中午吃了披萨。
成望的餐厅很大，种类很多，比一些大学的食堂还要好。
沈清嘉中午吃得很饱，她和张凌凌吃完午饭，在学校闲逛消食。
“嘉嘉，我觉得你上了高中以后又长开了一点，你刚在食堂，好多人看你哦。”张凌凌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好奇吧，毕竟我没穿校服。”沈清嘉淡淡地说。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意识不到自己的美貌。”张凌凌觉得沈清嘉真是白瞎了她的脸。
但沈清嘉从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从小到大周围对她的最多的评价就是，“不爱笑。”、“板着脸”。
但是最近的她，笑的次数比原来多很多。
她有时候照镜子，也会发现自己比原来温和了一些。
回到教室，沈清嘉在门口又看到了宋诗意，她旁边的少年穿着最简单的校服，却十分好看。
“宋诗意怎么又找陈望？她在陈望那里绝对能拿全勤奖，每天都去报个到打个卡。”张凌凌并不喜欢宋诗意，她觉得宋诗意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气。
看似在对你笑，实则是在打量你。
陈望背对着栏杆随意站着，周身气质有种淡淡的不耐烦。
“我们先进去吧。”别人的事沈清嘉不喜欢关心。
陈望在沈清嘉靠近时就注意到她了，可是她都没有投来一个眼神，哪怕是好奇的目光。
可她直接进教室了，目光没分给他半分。
陈望的耳边还有宋诗意的声音，带着一点质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沈清嘉？”
宋诗意觉得十分有危机感，陈望第一次对一个女生这样上心，不但对和她做同桌没有异议，中午下课还一起去食堂，刚刚甚至还盯着沈清嘉的背影出神。
宋诗意从未见过陈望对一个女孩子如此有耐心。
陈望听到这句，皱了下眉头，有这么明显？
那沈清嘉为什么还没意识到？
还是说她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她不想回应。
这么一想，陈望的眉头皱得更紧。
宋诗意看陈望不接话，深吸了口气，眼泪就快忍不住，“我明白了。”
陈望反应过来宋诗意还没走，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事，我先进班级了。”
也没再看后面眼眶发红的宋诗意。
回到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在午休，还有在外面玩没回来的。
沈清嘉正在安静地做题，陈望坐到座位上时，沈清嘉看过去，小声问，“你要午休了吗？”
“还没，怎么了？”陈望觉得她可能是要问他那道题。
“这道题的辅助线画法是这样吗？我连上后还是没什么思路。”沈清嘉把自己的草稿推过去。
陈望看了眼她的草稿纸，非常清晰，说是作业本都不为过，左侧是图，右侧是文字解法，字迹清晰有力道，刚柔并济。
字如其人。
陈望拿起自己的笔，问沈清嘉，“我可以直接画吗？”
沈清嘉点头，“随便画。”
“除了连接这两个点，这两个点也需要连，可以省略掉你这几步。”陈望在纸上划拉着思路，神情认真。
陈望边讲边写，声音放得很低，怕打扰别的同学，沈清嘉为了听清他在说什么，不自觉向他的方向靠近，陈望声音一顿。
继而两人胳膊撞了一下，肌肤相碰。
她的胳膊有点凉，陈望下意识想。
沈清嘉意识到自己离陈望太近了，连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陈望咳了一声，继续写。
三分钟过后，完整的解题方法已经写出，沈清嘉接过自己的演算纸看了看，不由得佩服起陈望。
这种特殊的方法，他竟然能想出来。
“谢谢，你好厉害。”沈清嘉对陈望竖了个大拇指。
陈望笑了笑，“碰巧做过类似的题。”
距离上课还有将近四十分钟，陈望看沈清嘉的笔还没停，不由得问了一句，“你不午休吗？”
“马上。”沈清嘉说完，把草稿纸整理好放到一旁，对旁边的陈望说，“那我趴一会。”
陈望点头，带上耳机，“睡吧，我也休息一会。”
沈清嘉趴在桌上，脸朝向窗户，只给陈望留下了一个后脑勺。
陈望盯着沈清嘉的黑色发圈，不由得失笑，这姑娘做什么事都这么迅速。
陈望笑了笑，胳膊叠在桌子上，脑门搭在上面，也休息了。
周遭一片安静。
十月的风凉爽舒适，像是搞怪的小孩子，轻轻撩动着少女的长发。
陈望迷糊中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刺刺的，他朦胧睁眼转头，发现是沈清嘉被风吹起的几根发丝。
陈望换了个姿势趴着，脸朝向沈清嘉的方向。
他无意识地捏着她那几根吹过来的头发，动作轻柔。
随即怕吵醒她，他轻轻收回手，慢慢合上双眼继续睡觉，嘴角翘起。
“但你
像蓝天般的你
全存在我心底
久而久之变成唯一”
——《温蒂公主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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