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转学
九月底，一中提前月考时间，成绩出来是周五，沈清嘉依然是年级第一，但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在离开前，老师和年级主任对她百般挽留，甚至校长也来找她谈话，最后还是沈言亲自来了趟学校，跟老师说明了很久他们现在的情况，老师才依依不舍地同意她离开。
在沈清嘉离开的当天，班内同学才得知沈清嘉要转学，纷纷来询问她，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个月，但大家一起经历了每天上午的大课间、开学时的文艺表演、画板报和数不清的上课自习的时光，对沈清嘉皆是不舍。
“清嘉，你不在了谁教我数学题！”
“学霸，你不在王思远就当第一了，你怎么能让他得逞。”
“呜呜呜美女嘉嘉，我舍不得你。”
“清嘉，以后也要常联系！”
沈清嘉忽觉鼻酸，她已经太久没体会过归属感是什么滋味，一班的老师和同学给了她太多的善意。沈清嘉有时候还会听到外班的同学谈论起她的家庭，但都被冯薇和别的女同学挡回去，这份友谊如此善良，如此可爱。
沈清嘉跟大家道别时，强忍着泪意，笑着对周围同学说，“我一定跟大家常联系，你们也不要忘了我哦。”
放学铃响起，沈清嘉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沈清嘉背起书包和冯薇王思远一起出门。
班主任在门口等着沈清嘉，他拍了拍沈清嘉的书包，“沉不沉？”
“有点，毕竟书桌里的东西也挺多的。”
“这都是你在一班的回忆，所以沉甸甸的。”老师笑着说。
沈清嘉点点头，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清嘉，祝你未来前程似锦，到了成望也要继续努力，我们会一直支持你。”老师最后说道。
“谢谢老师，祝咱们班学业有成，您保重身体。”沈清嘉对老师说。
走到校门时，冯薇还没消化沈清嘉就要转学的事实。
女生的友情总是来得突然却又珍贵，她红着眼眶，抱了抱沈清嘉，“清嘉，我好舍不得你，你是我在一中的第一个好朋友。”
“你也是我在一中的第一个好朋友，不哭不哭，我们周末还可以一起出去玩。”沈清嘉拍着她的头安慰她。
“你去成望以后，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要杀回成望给你报仇。”冯薇又说。
沈清嘉也红了眼圈，“好，你在一中也要好好的，记得按时交地理作业。”
在一旁的王思远心情复杂，一方面因为沈清嘉的离开有些感伤，通过和沈清嘉的接触，他觉得沈清嘉是一个内心善良又温和的女孩子，另一方面，因为好兄弟陈望而高兴，毕竟沈清嘉就要转去成望了。
转学，还有谁前几天说要转学来着？哦对，是望哥。
“我去！！！！！”沈清嘉和冯薇被王思远这一句响亮的嗓音吓了一跳。
“王思远你神经病啊。”冯薇抹着眼泪说。
“不是，等一下，清嘉要转学了，我缓一缓。”王思远捂着额头。
“你反射弧这么长？？？”冯薇不解。
“哎呀我说不清。”王思远看起来有点急，但他又不能说出来真实原因。
“那你别说了。”冯薇说。
“清嘉，那个，以后还是常联系哈，咱们以后肯定会再见面的。你知道去哪个班了吗？”如果你和望哥在一起了的话。
沈清嘉笑着点头，“会再见的。我应该是去一班吧。”
王思远回想了一下，这下好了，和陈望同班同学了。
王思远趁她俩不注意，低头给陈望发了个消息，“望哥，别来一中了！！”
陈望发了个问号。
王思远刚想把真相告诉陈望，转念一想，沈清嘉下周一就去报到了，不如让陈望自己发现这个惊喜。
“你转学手续办了吗？”王思远脑子一转，问道。
“刚说服我妈，下周开始办。”
“那也就是说你下周转不过来？”
“下周应该转不过去，得下下周，怎么了？”
王思远松了一口气，“没事，转学手续别着急办，沈清嘉又跑不了。”
“下周月考，考完再准备转学。”
“加油！！！！！”王思远笑了。
“你今天好奇怪。”陈望回、
三人分别后，沈清嘉回到家里，沈言正在收拾搬家的行李。
客厅基本收拾完了，四处的大纸壳箱，显得屋内有些空空荡荡。
“回来了，基本收拾好了，就差你房间了。”沈言说。
沈清嘉拿起地上的空箱子，“我现在收拾，能带走的东西也不多。”
回到房间后，沈清嘉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基本都是书，装了一个箱子。
剩下的都是一些零碎的物品，她看到柜子角落的一只小熊，定住了视线。
那是在妈妈离开时给她买的，沈清嘉还记得那天妈妈带她去买玩具，没有带弟弟，她跟妈妈说想要这只小熊，一向节省的妈妈大方地同意了，沈清嘉十分高兴。
可第二天，妈妈就带着弟弟离开了家，她就把这只小熊放进了柜子里。
心心念念的玩偶得到了，妈妈却不回来了。
不看见就好了，彷佛对她来讲，这是一个伤心往事的开关。
她跟妈妈已经快一年没通过电话了，上次通电话还是因为在舅舅家，舅舅跟妈妈通电话，妈妈顺便找她聊了几句。
她把小熊放进箱子里，继续收拾别的东西。
桌子上还有一包纸巾，是上次去吃饭，陈望递给她的，沈清嘉一直没用完。
她想了想，把纸巾放进书包里。
箱子渐渐被填满，东西就快要放不下，沈清嘉想了想，把小熊又拿了出来，放了别的东西进去。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她不要那只小熊了，她也不想再回忆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沈清嘉按掉了六点的闹铃。
她洗漱后下楼，沈言从外面买早饭回来。
“醒了，来吃饭吧，咱们七点出发。”沈言说。
“爸，你店里忙得怎么样？”沈清嘉咬了口包子说。
“差不多可以开张了，我打算下周开张。”
“挺好的，你最近也别太累。”
“放心吧，你最近照顾好自己就行。”
过了一会，货车司机电话打来，确认沈清嘉家里的位置，很快有人上楼搬运行李。
沈清嘉看着屋里的东西越来越少，觉得有些空荡荡。
毕竟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等东西都搬完，沈清嘉跟着搬运人员下楼，锁好门后出门，在楼下竟然遇到了郑周。
他正在帮沈言往车上运箱子。
“你怎么回来了？”沈清嘉问。
“昨晚回来的，拿点东西，我记错时间了，以为你明天才搬家，想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我帮忙，结果今早听见楼下的动静才知道是今天。”
“不用帮忙的，都收拾完了，你什么时候回你公寓？”
“明天，今天再住一晚，晚上和初中同学聚一下。”
“哦哦，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周一见咯。需要我帮忙提前告诉我。”郑周挥挥手。
沈清嘉笑笑，“好，周一见。”
沈清嘉坐上车后，望着窗外倒退的熟悉街景，心里一阵怅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也不知道新的地方能再停留多久。
生活好像总是这样折腾。
到了傍晚时分，沈清嘉和沈言终于收拾完新家。
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但所幸新家不大，因此整理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父女二人都是满头大汗，沈言让沈清嘉去洗把脸，又带她去了他们家的小市场。
店面不算小，周围配套设施也很健全，房子有两层，沈言打算一层卖蔬菜肉类水果等，二层卖日用品。
“我联系了几家饭店，人家同意做我们的客户了，其中就有你周姨家的店。”沈言说。
郑周妈妈得知沈言打算东山再起，非常支持他，还给他拉了几个别的饭店老板。
“太好了，以后我走投无路，就可以继承家业了。”沈清嘉笑着对沈言说。
“那爸再努努力，开个连锁。”沈言也笑着说。
到了周一，沈清嘉去成望报到。
她还没有成望的校服，穿了白衣黑裤，马尾高高扎起，在教学楼门口等老师。
有人路过，看到沈清嘉后偷偷跟同伴打量她。
少女打量着学校的教学楼，站得笔直，白净的侧脸高高扬起，不自觉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
沈清嘉正在数教学楼的楼层，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转头，发现是乔也。
乔也从王思远那听得她来了成望，没想到在楼前遇见她了。
只有陈望还被蒙在鼓里。
乔也打量四周，没有陈望的身影，不知道是进去了还是还没来。
“欢迎来成望，沈同学！你怎么在这等着？”
“我在等张主任。”
话音刚落，张主任就过来了。
“是沈清嘉同学吗？我是高一的教导主任张茗。”张主任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很和蔼。
“主任好，我是沈清嘉。”
“欢迎欢迎，我先带你熟悉下环境，上第一节课之前把你送到班级。”主任很热情，一转头又看见了乔也，脸上立刻晴转多云，“你在这站着干嘛？”
“主任，我这不是看到新同学，自己站在这，怪无聊的，跟她说说话。”乔也插科打诨，看来与张主任很熟。
“用不着，你赶紧进去上自习，马上月考了知不知道？”
“好好好，马上。”乔也一撇头，发现了远处的陈望，他决定先不让陈望发现沈清嘉。
惊喜就是要越大越好。
于是他一溜烟跑去校门口找陈望。
“乔也！你去哪！”张主任的话消失在风里。
他摇摇头，转而又患上了和蔼的面孔，“走，清嘉，我带你转转。”
陈望发现前方有乔也光速前进，不明所以。
“有狗追你？”陈望无语。
乔也挡住后面的沈清嘉，“走走走，先陪我去超市买瓶汽水。”
“校内不是有超市？”陈望被乔也拉出校门。
“不愿意去。”乔也敷衍了一句。
“刚你在和谁说话？”陈望注意到那边好像有一个没穿校服的女生，背影高挑清瘦。
“你不认识，一个转学生。”总算把陈望支开了。
陈望坐在班里时，总觉得最近乔也和王思远的不对劲。
他和乔也是同桌，他刚想转头问乔也，又想到自己昨天把生物作业落在学校，赶紧低头补作业。
奋笔疾书时，他听见班主任开口。
“咱们班有新同学加入了，大家欢迎。”
陈望并不在意这些，鼓了两下掌，继续写作业，头都没抬，只听得周围还有欢呼声。
乔也低声说，“是美女哎！”
陈望没接话，继续写。
“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少女嗓音清冷，还带有一点温软，“大家早上好，我叫沈清嘉，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请大家多多包涵。”
陈望在听到“沈清嘉”三个字时，笔在作业上划出了一道长痕。
他震惊地抬起头，耳边是乔也幸灾乐祸的低笑声，“怎么样，我就说是美女吧。”
陈望抬头望向沈清嘉，沈清嘉的视线也在他身上定住。
她点点头，笑容清浅。
周围喧哗闹嚷，他已听不清。
“每次一想到你
像雨过天晴
看见一只蝴蝶飞过了废墟”
——《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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