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完颜氏的执著
漆黑的充钱玩言是靠着窗子，眼泪流的止不住。她听白竹说了，送去慎刑司的丫头，有的送回去了，有的则扣下了。
他知道这就是问出什么了，估摸着大概一会儿老九过来了，希望以后她还能够在那颗心中有那么一席之地吧。
桃琴阁虽然毁了，但是她依旧想让胤塘为了她再去一次，只为了她，也只一次就够。
他在等着，等着他来，但是却不想看着他走进来，气鼓鼓的样子来问她为什么。
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坚持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是他一直都在坚持着，因为有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选择。终于她听见门口问安的声音。她没动，等着他进来。
胤塘进来就看着一身青衣，未带钗环，眼睛红红的完颜氏靠在窗边一脸期待又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怎么？好像知道爷要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胤塘也不做，关上门看着那个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最初见到她，那高头大马上的一身绯衣，只是一眼就觉得这女孩儿非同凡响，好想让她，和自己一起走，总是觉得在一块有种不同的感觉。却是不明白，怎么最后是这样的情况。
“爷想问什么就问吧。毕竟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完颜氏淡淡的笑了一下，那笑明明很明显，可是看上去却和哭没什么两分。
“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听见的是实话吗？”胤塘看着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只不过是比以前多了一丝无奈其他的还是一样的，那种青雅，那种执着，和要强的感觉。
“会。相信爷现在也知道了一些东西，既然这样，那妾还有什么可撒谎的呢？只希望妾说的每一句也都能够听一听。以后还愿意为妾去一次那桃琴阁。”完颜氏过来跪在胤塘跟前恳求地说道。
“好。火是你放的么？”他也不想绕弯弯，直接问到，他相信有些话不管怎么问答案都是一样的。
“是。”完颜氏直言不讳，一点也不拖拉，直接就说道。
“为什么？”胤塘看着完颜氏问道。
从知道她想要杀他到现在放火燃烧整个府邸，他就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毕竟他们同床共枕，即便不是夫妻也是两口子，他也是疼爱过他的不是么？
“妾也没有办法。毕竟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阴谋。从那日在草原上见到爷开始就开始了。妾是为了接近你而想要进府，也是设计爷而接近爷。从一开始妾就不是原本的那个妾了。”完颜是一点一点的说着，眼里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为什么不是了。”胤塘也不动怒问道。
他总要知道为什么从最开始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一个女孩儿被满仇恨放下那原本的东西。他看得出来完颜氏对他是有想法的，可是为什么非要设计杀害他呢。
她应该知道残害皇子是多大的罪过，谋杀亲夫这样的事情难道就真的这样简单么。
“爷还记得那年皇家狩猎，爷打下的花豹么？”完颜氏看着胤塘问道。
他打听过花豹跑进猎场之后就失踪了，是九爷猎到了。可能是他们没看好花豹，可是之前花豹一直都那样跑的。
草原上的猎场都是随时围的，不像是京郊猎场都是固定的，平日里也是明令禁止入内的。所以，没看好可能也不过是一时疏忽，因为一直可以做的事情突然不能了，谁也不可能一时间就改了不是？
一个坚持了20几年的习惯，如何能够一朝一夕之间就改掉呢？
“当然。和那花豹什么关系？”胤塘愣了，他想不清楚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那是他第一次随皇阿玛去狩猎，也是他头一次看见皇阿玛那样高兴自然记得清楚。
“那花豹是陪着妾从小到大的，是妾的祖母从一个幼崽养到大的，是围猎场之前跑进去的。妾的祖母视花豹为吉祥之物，妾从小只有祖母疼爱，而那花豹死后，祖母就逼着妾杀了爷，替花豹报仇。”完颜氏看着胤塘说道。
一点一点的都说了出来，那些东西是他深深藏在内心的是他永远不愿意提起的，可是却必须提起，从始至终，那只豹子或许从来就不应该出现。
因为一只豹子而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这或许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一只豹子怎么能够比的上一个姑娘的一生呢？
况且那豹子已经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么说是因为豹子？那你呢？也是这么想的么？”胤塘是笑非笑的看着完颜氏。
他有些不理解，不过是一只豹子而已，难不成草原上都把豹子视为吉祥物吗？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不过他却相信，毕竟那些事情还真的就是那样的。他查过，完颜氏的祖母的确养过一只豹子。
“不是，可是妾也没办法。从小除了祖母，从来没有人问过妾一句话，都把妾当做不吉利的东西，以为妾克父克母。草原上的一身绯衣，惹的爷喜欢，进了爷的府邸，妾是又欢喜又悲伤，喜的是终于有第二个人愿意为了妾去做些什么，悲的是妾无法还，这也就罢了，妾还得着杀爷。妾也不想，可是祖母是唯一的愿意喜欢妾的人，妾不想看到她就那样走了，妾还想着从前那样祖母疼爱妾的日子啊！”完颜氏的话语就那样一句一句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明明算计了他那么多，可是他却生气不起来，甚至想要去同情她想去抱着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无论如何却做不出来。
“那你爱过爷么？”胤塘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问道。
他知道他的苦衷，这个世上有多少女孩儿为了家族，又为了其他的东西放弃了自己的一生呢？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去选择。更没有能力去决定。
他亲眼看见他的姐姐远走和亲，不说是那些女孩儿，就是他们都没办法去决定自己的一生。
万恶的封建社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不计其数么？
“自然是爱过的，也是愿意的，可是妾不能啊。妾多想向他们一样只是去爱您，为您做一些什么，可是一想起来妾来京城时祖母的那张厌恶的脸庞，妾就爱不下去了。”完颜氏低着头，抹了眼泪无奈的说道。
每一个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事情是他没有办法抛弃开的，毕竟那些东西随着她的成长已经深深的刻在骨子里了，谁又能够什么都放的下呢！
胤塘的生活是生活，可是完颜氏的，还有完颜氏祖母的难道就不是了么。
谁都有自己所要坚持的，本来就有的，谁也不希望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打破这一切，毁掉了原本生活费的安宁。
“爷知道了。鸣非，爷会让他好好长大的，不会受到你的影响，桃琴阁也不会变。至于你，爷送你走吧？”胤塘看着完颜氏问道。
他这个时候也做不出那种决定，毕竟这事情不管怎么说他也拖不出身来。毕竟那豹子，同她有那样长久的感情，许多东西不是一日一夜能够抛弃的。
“不，妾不走。妾不走。爷，别让妾走。”完颜氏磕头说道，一双眼睛又红又肿，那样子，那里是一双眼睛，看上去明明就觉得像是两个大的无法形容的樱桃。
“好，不走，不走，不走，那你说，爷该怎么办？”胤塘拉起来完颜氏看着她问道。
这个时候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处死吧，他不愿意，说送走吧，她也不想。
“就让妾自尽吧，之后求爷，把妾的尸身火化了，一半撒在草原上，一半撒在爷的棺椁里。”完颜氏看着胤塘大胆的说道。
“爷不许。”胤塘看着完颜氏说道。他听说，一个人死后要埋在土里才能够投胎，他还盼着下辈子她有一个好归属呢，这样怎么可以。
“爷。”完颜氏不行，摇头看着胤塘。
他不想走他觉得看着自己不爱的人和他一起生活着，那才是一种煎熬，那才痛苦。
如果那个人对她再不好，那就更痛苦了。
“你听话，只有好生安葬，肉体得到升华下辈子才会有一个好的归属，爷不容许你一把火把自己烧了。”胤塘看着完颜氏严厉的说道。
不管这些东西说的对不对，他都不想她那样去做。
不是胤塘思想迷信，是因为那个时候，都是土葬的，火葬还没开始流行呢，所以觉得火葬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新东西总是要遭受到一定排斥之后才会被慢慢认可。
“好。听爷的。”完颜氏哭着，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才说到，完颜氏感觉出来了，胤塘对她还是愿意包容的，这就说明他对她还是有心的，这样就够了，她求得不多，只希望他能够记住她，再多的她不奢望，毕竟那不是她该有的，完颜氏这样想。
实际上有什么该不该的呢？一个人的一生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决定，毕竟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了。
胤塘看着完颜氏的样子，替她拂去了泪水，又在完颜氏那里留了一夜，那一夜之后，完颜氏就不在了，清漪问了才知道，胤塘给了一杯毒酒，让她和陈氏葬在一处了……胤塘也没办法完颜氏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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