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挂了电话，禾颂之前烦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从孤儿院出来，一直独自生活的她，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跟她说过类似“我罩你”的话。
感觉还不赖，尤其，对象还是莫轻染。
经过那天晚上的临时标记，禾颂突然发现，或许自己对莫轻染一直以来的帮助、不由自主的关心和怜惜都不是因为莫轻染女主的身份。
欣赏、敬佩、仰慕用各种各样类似的词来解释，禾颂都觉得不准确。
那么是喜欢吗？
拨开迷雾窥见了真相的轮廓。
禾颂的手指不自觉缠绕上发尾，一下又一下地卷着，她不清楚自己对莫轻染是见色起意还是早有所觉，只能顺其自然。
这时，丽丽突然惊叫：“禾姐，公司发通告了。”
禾颂凑过去，果然见到欢耀公司的官方媒体号发布了一则通知，上面明确地提出那个媒体号发布的是不实证言，请大家不要继续传播对本公司艺人不实的言论。
这话一出，虽然不至于让这些网友们相信，但不少理智的人还是冷静下来耐心等待后续发展。
毕竟舆论再而三地反转打脸，是司空见惯。
禾颂捏紧手机，泼脏水的事她见多了，造谣容易，证明清白却难。如果跟这些无良媒体继续牵扯下去，不利的只有禾颂。
原剧情里这个时候因为自己和于冬冬的绯闻，导致了《风华录》被人人喊打，现在她避开了和于冬冬接触，却又陷入了新一轮的黑料中。
难道剧情不能改变？
禾颂脊背发凉，总感觉自己被一根隐形的线牵着往前走，她的举动可能会偏离预定的轨道，但某一刻，那根线又会紧拽着她回到原位。
禾颂沉思了一会儿，下车，往拍摄现场走。
剧组内的氛围有明显的沉重，众人都低头念叨着什么，嘈杂一片。
见舆论中心的人走了进来，大家又突然统一的安静了下来，往她身上瞥了一眼，又不自然地挪开。
“那个严导呢？”禾颂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严朝和吴青的影子。
旁边一个短发的小姑娘指了指室内的会议厅，回答道：“在里面商量接下来的拍戏进度呢。吴编剧和何影帝都在。”
禾颂点了点头，道了谢，就在众人目光灼灼中走了进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现场的大家才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网上那个媒体号说的是真的假的？同时交往十几个？海后本后啊。”
“我觉得很假，怎么可能那么多人，而且禾颂从进组到现在，你看见她和谁亲密过吗？”
“在剧组她当然不敢了，谁知道人家下戏后去了哪？”
“时间啊，兄弟。严导拉进度那么快，一天24小时有20个小时都跟我们待一起，得空了在去车里睡一下，你当人家干那档子事不需要力气吗？”
“那消息都是去年的了，肯定没戏拍在家抠脚玩的呗。你就是看人家漂亮，颜值是正义。”
“她都强jian了，犯罪啊，你还是多想想我们剧组能不能接着拍。”
“劣迹艺人出演的电视剧只能下架，一个没多少戏份的小配角也就算了了，她还是主角。”
“也怪严导，平日里挑人眼光毒辣，要求高，这次还真踢到铁板了。”
……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临时搭建的铁皮会议室里。
严朝和吴青一脸震惊地看着禾颂：“你说什么？”
禾颂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的黑料影响到了剧组，如果让我退出剧组的话，我绝不二话。”
严朝坐在椅子上，手搭在台本上，问她：“那那个媒体号说的事是真的吗？”
禾颂果断地摇头，“不是，我承认我之前的私生活是有些……混乱，但从不与多个人建立交往关系，更别说是强迫……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那不就行了。你是《风华录》的女主，你是陆离，拍摄没有完成，我们是不会让你退组的。”
“但是现在舆论的走向，可能会导致《风华录》没办法顺利播出。”禾颂滚了滚喉咙，“剧组之前拍戏的资金我会按照合同的要求进行赔偿的。”
严朝叹了口气，看着禾颂的目光满是打量，他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示意禾颂看一看。
那是严朝的微博号，从中午出了事后，他的私信就没断过。
全都是让禾颂滚出剧组的消息。
更有不少人放话如果《风华录》播出的时候，女主还是禾颂出演，他们会集体举报让电视剧下架。
禾颂愧疚地低下头，觉得很对不起大家。
“所以，”严朝拿回了手机，“我们更得接着拍，还得拍的更好，让大家都来看。既然你没有做这些事，那为什么不认为最后舆论一定会站在你这一方呢？”
严朝双手抱胸，半点被舆论攻击的焦躁和紧张感都没有，禾颂有些不明白，严朝为何如此自信。
严朝当然自信，那天和禾颂并肩而走的人他果然没看错。
莫氏集团的千金，莫轻染。
对很多圈内的人来这样的名字很陌生，既不是哪个娱乐公司的老总也不是某位顶流明星，但严朝却知道，包括最有名的欢耀公司在内，莫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有几十家。
而这些实质的掌权人正是莫轻染。
而莫氏集团也不仅涉猎娱乐这一个领域，各行各业，医药保健、餐饮食品、时尚服装等等都有参与，名副其实的“家大业大”。
但她为人低调神秘，拒绝一切商业杂志的采访，也少有照片，网上流传最多的还是她之前参加一个大型房地产项目投资被记者抓拍到的，还是个高糊照片。
莫氏内部争斗愈演愈烈，发展到怎样的程度，严朝也只是听自家长辈提过一嘴，反正现在对外明面上的掌权人还是莫轻染。
是众人高捧的傀儡，还是夹缝生存的孤勇者。
严朝在今天才终于知道了答案。
刚被禾颂的黑料冲击到的他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电话的那头低沉悦耳的女性声音传来，他才知道对方是莫轻染。
没来得及思考莫轻染怎么会有他的电话，严朝就听见莫轻染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不要让禾颂退剧组。
“之前我就调查过她，我可以保证，那个媒体号爆出来的料是假的。”
严朝觉得新鲜，这是上他这儿来保人了：“真的假的有证据证明吗？”
莫轻染：“有，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严导不想新剧有一波免费的宣传吗？”
“既然莫小姐都亲自打电话作保了，我这里当然没问题。只是不知道禾颂是怎么有机会认识您的？”在他看来，禾颂与莫轻染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莫轻染：“这就不需要严导知道了。”
严朝：“禾颂拍戏非常认真，也很有天赋。我很欣赏她，如果她退出剧组，不不但所有的戏份要重新拍，更是找不到比她更适合演陆离的人了。”
两人通话结束，严朝就迅速叫了人来开会。后续拍摄的进度不变，剧组所有人都不能公开谈论对这件事的看法。
静观其变，低调做事。
禾颂并不知道莫轻染在给她打完电话安慰后，就立马打给了严朝。
既然剧组这边严导坚持说没事，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舆论发酵到第二天中午，突然有几个大v号转了一条名为“证据链”的微博，上面清清楚楚地列出了禾颂交往十几个人的具体时间和分手时间。
交往的时长短则一周，长则五个月不等。
是对她同时交往十几个人的不实传言的澄清。
紧接着就是不少披皮的当事人出来证明，在和江蔚然交往的过程中，的确没出现过出轨交第三个人的现象。还附上了聊天记录和微信朋友圈的截图。
这下，引得一干网友傻眼。
没想到这些前女友竟然统一下场澄清事实。
“受害人直接现身说法够锤了吧？没锤死那个花瓶，倒锤死了一批无良营销号。”
“借楼插个话，江蔚然的甜言蜜语竟然都是统一口径。”
“那个姐妹说出我的心里话，追人的手段太老土了。”
“为什么那么多人上钩，因为颜值即正义吗？”
“求她改改吧。”
还有人在底下问那些前女友们，为什么当初眼瞎要看上江蔚然。
无一例外，理由里总有那么一条脸好看，谈一波不吃亏。
行吧，只要江蔚然闭上嘴，谁不想要一个漂亮深情的女友呢。
“请不要避重就轻好吗？”
“第二条强迫某女团爱豆的事情呢？这件事难道不更重要，这点不澄清吗？”
欢耀公司当即下场，“目前在核实相关的情况，仍需要一点时间，请各位耐心等待。”
事实上，公司上下为了找那个疑似被强迫的爱豆已经忙了一天了，但还是无果。
问了禾颂也没得到准确的信息，那天的女团叫什么，那个女爱豆叫什么，甚至连那人的长相她都不记得了。
这是实话，江蔚然的记忆中就是模糊的，就算是问她本人，也得不到答案。
莫轻染催得紧，大家都不敢怠慢，毕竟是强jian这样的大事，严重的话，连公司的名誉都会被毁于一旦。
这一天，所有人都在找那个“受害人”。
当晚十二点整，当红女团深海少女的忙内林雪发了一条长篇博文，立马登上热搜第一。
文章的开篇第一句话是这样的：“那是一个风和日丽有歌录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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