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别问，我不知道
林涵小朋友今年刚满十八，在读大一，是个相当称职的卧底，当然，也可能是大学老师作业布置得太少，或者袁隆平爷爷让她吃得太饱了。
俗话说得好：寡淡逼红杏，清闲惹是非。
她通过亲友圈，直接找到了那个去过卜青禾酒席的老刘，还弄来一张他儿子小刘的照片。
尤琪安一看见这张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照片，就倒抽一口凉气：“这货我认识！他是林狗的哥们之一，我被他迷晕过，差点儿留下了人生的污点！”
“迷晕”二字让林涵眼睛一亮，发出灵魂拷问：“就这颜值，还能把你迷晕？”
“是让药迷晕的！”
“你没报警？”
“没有，是我妈介绍的，我也拿不准这是不是她老人家的意思，不敢报警。”尤琪安感到又憋屈又感伤，“毕竟她曾经扬言，如果我到年底再找不到男朋友的话，她就准备亲自给我拉皮条了，灌醉以后把门反锁之类的……”
“哦，原来是令堂逼的。”
“哈哈哈哈哈哈，住口！小孩子不准骂人！”
有些旧仇，找不到对方也就罢了，可一旦找到了，就总是心痒痒的想报复。这个下午，尤琪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小刘的照片，越看越火大，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遂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章辰辉：
“你干过坏事吗？”
那边厢，章辰辉不明白她突然质问的动机，吓一跳，嗑嗑巴巴地回答：“这、这要看你对坏事的定义是什么，心猿意马有过，作奸犯科就没有……”
不等他说完，尤琪安果断命令：“准备一下，明晚我带你干点儿坏事！”
章辰辉一阵慌张：“我该准备什么？”
“做好心理准备就行，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她这没头没尾的一通电话，搞得章辰辉心里分外紧张，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第二天路过街边的24h情趣用品店都莫名其妙一阵面赤耳红。
直到晚上，他发现参与行动的一共是三个人，除了尤琪安，还有林涵在场，这才放下心来。
当然，心下稍微也有那么一点失落。
“已经约到了！我特意在朋友圈发了几张自拍，用尽毕生绝学，P得前凸后翘，别说小刘，就是勾搭老吴也不在话下！”
林涵神色特别兴奋，摩拳擦掌。
她口中的老吴，就是吴亦凡，她是凡凡的女友粉，在得知尤琪安也挺喜欢吴亦凡之后，便主动大度地提出了“一三五陪我，二四六陪你，星期天送去4S店保养”这种臭不要脸的约定。立冬后天气渐凉，林涵穿了一件白色短大衣，白色长筒袜，白色小皮鞋，戴了个白色绒帽，她解释自己的衣品都来自于母亲的言传身教，“要想俏，一身孝”。
一袭黑衣的尤琪安，咂了咂嘴：“干坏事穿这么醒目，会不会有点嚣张？”
“我问过了，他也喜欢女孩子穿白色。”
“行吧，坏蛋一般都需要如雷贯耳的外号，咱俩可以叫黑白双煞！”
“反派叫黑白无常不是更好？”
章辰辉插了句嘴。
林涵一惊抬头，这才注意到高处还有张人脸，惊疑不定，尤琪安立刻介绍：“这位是章师傅，今晚的B计划主力。”
于是林涵热情地跟章辰辉握了个手：“幸会。”
章辰辉跟小姑娘握手，还下意识地瞥了尤琪安一眼，后者根本没留意到他的目光，正兴高采烈地给林涵指示位置，将手机APP上的地图放大、再放大，直到附近的一栋一栋标志建筑都清晰可见，生怕她是路痴。
“记住，一会儿让他把车停这，没监控。”
按照计划，林涵约小刘今晚去孔雀湖边的酒吧喝几杯，尤琪安提前和气氛组联系好，客串一晚领舞，然后在舞池中设法偷走对方的车钥匙，顺利进入车内后，再用手机破解他的Wi-Fi密码，查看并下载行车记录仪上的视频，寻找那晚他迷晕自己的证据。
万一失手，就启用B计划，请万能的章师傅直接使用工具暴力破窗。
晚上九点半，尤琪安戴好蕾丝面罩，穿着高跟鞋走上领舞桌面，进入表演时间，脚边立刻涌来一波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等林涵带着刘先生进入舞池，尤琪安便从人群中将他拉上舞台，贴身热舞，妩媚互动，赢来台下一片艳羡的口哨声。
小刘看不出眼前人曾有旧仇，陶醉于满满虚荣感，还趁着酒意壮起胆子，时不时揩点油。
尤琪安暂时忍气吞声，正在他身上到处摸索着车钥匙的痕迹，忽然意外发现章辰辉挤进了人群，就站在她正前方，摇晃着手里的记录仪，用夸张的口型告诉她：
“得手了！”
惊得尤琪安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下舞台。
B计划抢先实行，她便顾不得再跟小刘虚与委蛇了，一把推开他，跟气氛组的同伴换了个位置，飞快地撤出酒吧。
刘先生忽被抛下，一脸懵圈，悻然回到舞池中，发现自己带来的女伴也不见了。
他还以为林涵是因为吃醋先跑掉了，所以并不在意，心想这波有点亏，根本没有照骗上的36D，还得老子花心思哄。
这时候，坏蛋三人组已经在约定地点碰面，上车回家。
尤琪安一边驾车飞驰，一边委婉地向章辰辉解释：“行车记录仪上最近拍摄的影像数据，会覆盖更早的视频。”
“我知道。”
“一个月前的记录，大概率被覆盖了，应该先查看一下有没有云存储。”
“我知道。”
“万一记录被覆盖，就别费劲偷东西了。”
“我知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冲动？”
章辰辉老老实实地抱着双腿坐在后座，听她这么问，抬起脸看了她一眼，但忍住了没有说话，沉默半天才憋出一句闷声闷气的：“对不起。”
尤琪安通过内后视镜看出他脸色不快，虽然纳闷，但不再追问。
林涵丝毫没感觉出气氛不对，还沉浸在极度兴奋的情绪中，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真羡慕静静姐，穿露腰的衣服的也不怕冷，我就不行了，这个季节我连睡觉都喜欢蒙着头。”
章辰辉认真地问：“那万一放屁怎么办？”
林涵回头翻了个白眼：“小仙女是不会放屁的！”
说起屎尿屁，章辰辉陡然来了精神：“其实有个歇后语就是形容你这种状态的，被窝里放屁能文能武，什么意思呢……”
“我不想知道意思，谢谢！”
林涵忙不迭地打断他，跟尤琪安抱怨：“你男朋友的脑回路，比钢筋都直！”
“不是男朋友，谢谢。”
尤琪安先将林涵送回校区，小姑娘依依不舍地跟他们击掌告别，还一个劲儿地叮嘱：“以后再干这种伸张正义的坏事，你们一定记得叫我！”
“行，你好好学习，等着黑白双煞重现江湖！”
之后两人继续上路，章辰辉如坐针毡般酝酿了半天，才迸出来一句：“咱们以后再遇到问题，能让我暴力解决的，就不需要你出卖色相。”
尤琪安一听这话，先是涨红了脸要跟他争辩，但转念一想，又噗嗤笑了：“好好好。”
经过这番折腾，到了凌晨1点多，两人才回到市区，回到长风社区该分别的老位置，尤琪安打开手机备忘录，问章辰辉要一个银行卡账号：“接下来我跟林狗单线联系，你就不用参与了，等房款要回来，我转到你卡上。”
章辰辉报完卡号，顺口把密码也说了出来。
“不用不用，不需要密码。”
“没事，你能帮我把个关也好，我总是管不住手。”
“嗯，我主要怕九位数余额把我吓哭了。”
“什么卡有九位数？再凑两位数就是一张手机卡吧？”
尤琪安一顿哈哈哈哈哈哈哈，刚记下密码，她突然盯着手机上这一串数字惊疑不定：“嗳，你的密码怎么会是我的生日呢？”
章辰辉猛地反应过来，又急又悔，满脸通红，大手一挥：“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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