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银河私语
【人渣悔过系统】：“哟吼，铁树开花了，天台浪漫约会，是一个攻略的好机会。”
白司数落它，“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急功近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于浅寒那颗冰山儿似的心，是我一下子能敲碎吗？”
系统：怎么感觉被反套路了？
白司：“你的储物空间里有没有什么技能卡，能够增加情趣那种。”
系统没听明白，“情趣道具？大把，香薰蜡烛，捆绑绳，橡胶手铐，充气口塞，bdsm八件套……”
白司翻个白眼，“变态，我是这种吃肉不吐骨头的人吗？小心我举报你，让主神系统把你格式化。”
系统委屈地戳手手，“那你想怎地？我这里又不是甲仗库，再说了，你欠我的20点【生命值】还没还。”
白司啧了声，心想够抠门。拂袖一甩，系统的小金库提示到账，“叮，20点【生命值】请查收。”
……还有付款机功能？
“你下回要不整一个二维码吧，扫一扫多省事儿。”
系统靠宿主的【生命值】充当维持生命运作的能量，吃饱喝足后，满意地掏出一张透明卡牌。
“【氛围光环】，启用荧幕模式，宿主可自主选择光照滤镜，bgm音效，特色香氛，音乐喷泉，泡泡机，礼花，河灯……还有更多功能等待解锁。”
白司：“付费解锁？”
系统露出大大的微笑，打一个响指，“是的呢，亲。”
白司：“老规矩，先赊着。我现在只有12点【生命值】，全给你了还得负数，岂不是够我死两遍？”
【人渣悔过系统】：“你可以用攻略对象的【心动值】兑换呀，而且【心动值】的汇率低，兑换价值更高，比如这张【氛围光环】技能卡，需要25点【生命值】，但换算成【心动值】，只需要8点呢亲。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亲。”
系统无意之中被触发了淘宝客服模式，把白司当作工作之余的消遣对象，一个劲儿推销【氛围光环】技能卡。
白司看着于浅寒仅剩1点的【心动值】，心有戚戚：还不如用【生命值】兑呢，【心动值】变成－7，于浅寒不得恨死他。
他心中泛起了一点舍不得的情绪，“算了，下次吧。”
【人渣悔过系统】：“好，我先赊给你。有命了再还。”
【氛围光环】严重滞销，它带过的宿主不是嫌贵就是嫌操作麻烦，白司算是好糊弄的宿主，它秉持着优秀员工守则，不带货成功的系统不是好系统。
白司：“？？？”激将法真的有用！
系统把技能卡悬置空中，卡片逐渐变得透明，出现了几个框选项。
白司像小学生做选择题，眯缝着眼，手指不知道该点哪里。
选项实在太多了！
光bgm这一栏，轻摇滚，乡村蓝调，酒吧爵士，70年代的迪斯科，甚至还有阿卡贝拉。
……凑一桌可以开演唱会了。
他左挑右挑，找了一张星斗满天的背景贴图，外加三束烟花，一个会发光的音乐喷泉，自带悠扬的大提琴配乐《秋日私语》，还有一排爱心形状的定时小夜灯。
《流星花园》的满分配置。
【人渣悔过系统】：“不用特色香氛？”
白司反问：“确定不是迷情剂？”
系统苦酒入喉心作痛，捶胸顿足道：“咳咳咳……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白司懒得和脑残ai继续耗时间，在他的软磨硬泡下，于浅寒终于松了口，答应去天台。
于浅寒把轮椅推到床头，“我已经答应了，你怎么还没动作？”
白司把被单拉到鼻子下方，可怜兮兮道：“我刚才把脚崴了，自己走不了路。”
于浅寒拐出一个僵硬的假笑，他才和简微微度过了一段极度难熬的时光，憔悴得多余的面部表情都没力气给，“那你想如何？”
末了又礼貌地加上一句，“白先生？”
【心动值】被钉在了数值1的十字架上，于浅寒的眼神始终是淡淡的，让白司决定做点小妖。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于浅寒雪白的衣角，学宫廷剧里小妃子给皇上请安的语调，嗲得发嗔，“腿疼，于哥哥抱。”
于浅寒和系统同时沉默了。
白司脸皮厚上百尺竿头，系统是了然的。但能在一个二十一岁的人高马大的男人身体里脱口而出“哥哥要抱抱”的话，非常人所能及也。
“白司”长相不赖，留了半长及肩的深棕色头发，平日用黑色发绳束起，松松地搭在肩上。因为天然带点儿卷，鼻梁特别挺直，凑上这一脸深邃的五官，很容易被认成中外混血。
但骨架足足比于浅寒大了一圈，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抱抱”确实有些为难。
系统吐出五光十色的颜料，喷在白司的识海里，“呕呕呕！恶心死本统了！”
白司：………
于浅寒倒是没当场吐出来，只是尴尬得想遁地逃跑。
每靠近白司一寸，腿便软几分。那日迷情夜，白司扯松了他端正的领带，绑在眼睛上，耳鬓边纠缠着闷灼的吐息，分不出是白司还是自己。
疼吗？是疼的。
但同时也被勾起了一丝爽感。
于浅寒挪开目光，不自觉攥紧轮椅扶手。
不到几秒，那张热汗淋漓，长发凌乱，双眼浊红的脸和这张宛若大金毛的脸抽离了开来。
未等他从这段悲惨的情绪中走出，白司又唤了他一声。
“于哥哥，难道不可以吗？”
他眼波流转，捏着嗓子道：“不用抱也可以，只是把我抬到轮椅上。护士姐姐都下班了，大哥二哥早回去了，你看，现在我只有于哥哥了。”
白司是个有担当的人，戏要含泪做全套。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男人说话，掏心窝讲，自己也很恶心。
如果当作攻略任务，试探攻略对象的底线，以防后续踩雷，勉强能说得过去。
白司默默观察着于浅寒的【心动值】，从1跌到05，在他费力把白司挪到轮椅上时，奇迹般地回升，居然飞到了3。
白司：明白了，原来于浅寒喜欢肢体接触！
于浅寒贴心地在“白司”膝盖上覆上一层保暖的羊毛毯，注意到他傻愣愣地捂嘴嗤笑，耳根热辣辣的，便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听说今晚有流星雨。”
于浅寒：……这孩子电视剧看多了吧，说什么傻话呢？
城市霾气重，灯光干扰是天文观测的天敌。别说流星雨，阴云笼罩下，连明亮的恒星都找出不出几颗。
为了证实“白司”口说无凭，他特意拿出手机查看了今晚的天气预报。
空气质量：差。今夜多云，将持续到天明。
“白司”果然是只会嘴上抹蜜油的骗子。
于浅寒没有当面戳穿他，推着轮椅走向电梯。
和“白司”在一起的时候，于浅寒至少能卸下一半伪装，毕竟是坦诚相见过的人。
电梯里飘扬着舒缓的钢琴乐，拨松了紧绷的弦。白司难得地安静下来，时间粒子放慢倍速流动，令他感到稍许困倦。
于浅寒靠着玻璃壁，抱紧双臂，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闭上眼睛，简微微和简漫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过去十几年经历的一切，突然显得不那么真实。
忽然，半截烟从上衣兜里掉下来，落到轮椅的斜前方，被白司瞅个正着。
是香烟的过滤嘴，被指甲掐成七扭八歪的形状，折断它的时候很匆忙。
白司弓身捡起来，擦了擦，掖在羊毛毯下。
没多久，忍不住问，“你嚼烟？”
于浅寒猝然睁开眼，本能地矢口否认，“白先生误会了，我没有这种癖好。”
系统自动提示：“警告，攻略对象有心情下滑的迹象，请宿主注意言辞！”
白司瘪瘪嘴，“嚼烟咋了，烟叶起码还能吃。我还生吞过苍蝇呢。”
于浅寒听到了“白司”的小声嘟囔，半信半疑，“真的？”
“生日时朋友搞的恶作剧，把苍蝇夹在蛋糕里，往我脸上扣，一不留神便搀着蛋糕吞了。后来我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于浅寒被逗乐了，“你朋友挺损的。”
系统自动提示：“good！攻略对象【心动值】+2，再接再厉！”
白司突然感觉在玩爽点消消乐，连对戳中于浅寒好心情的点便可以进入下一层关卡，累计一定积分换取【心动值】。
“可不是嘛，社会上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这句话没说错，他当年也算在娱乐圈混得半斤八两，还差一点跟手下的出道团员去开房了，人心就隔了一层肚皮，揣的就是那么点龌龊事儿。
白司发动幽默技能，和于浅寒扯皮了几句，对方的脸颊总算透出活气。一来一回之间，于浅寒已经把今天烦闷的心情抛得七七八八了。
电梯到达21层，一阵阴风拂过，滚起没扫干净的沙砾，天台比白司想象的还要荒芜。
医院楼顶横陈着煞风景的太阳能面板，除了安装或者维修设施的工作人员，普通人一般不能上去。
于浅寒这时才想起来，装了安全锁的门在他推着轮椅时就自动打开。
白司扬了扬手上的通行证，狡黠地笑了一下。
于浅寒：“你怎么会有通行卡？”
白司：“我是关系户，白家和医院的总务认识。”
于浅寒：……好实诚。
白司顺手丢给他一盒蜜桔味的清喉糖，是他从系统身上勒索来的，“你尝一颗，对清肺好。”
于浅寒依他意，扔了一颗在嘴里，舌尖传来恬淡的清香，让他想起某一个宁静的午后。
正在于浅寒把轮椅推到天台中心，一阵风撩起了“白司”的过长的鬓发，他在那双从来只见阴郁和不满的眸子里，竟然发现了点点星光。
白司食指轻叩两下扶手，系统接收到命令，换上满天星斗的背景贴图。
一声令下，无数星盏汇聚成一道道雪线，从辐射点迸发，形成浩瀚奔腾的璀璨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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