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调查我干什么？

夏一凡出了抢救室，在急诊大厅里转了一圈，却发现林唯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神态略显焦急。
“夏总，我感觉这个事有点欠考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闪失，我可真是没法子交待了。”林唯低声说道。
“你错了，不是你把我牵扯进来，其实，我始终就在其中。”夏一凡看着他说道：“九叔是从北方华瑞司法鉴定中心出来之后遭遇的车祸，而那个司法鉴定中心，就是为吴雪和我爸爸做亲子鉴定的机构，按照九叔离开那里的时间推断，我爸接到鉴定结果报告的时候，九叔还在鉴定中心之内。所以，我始终怀疑鉴定结果被九叔或者萧明东做了手脚。”说道这里，夏一凡略微顿了顿，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也知道，这个鉴定结果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和你一样，非常想把事情搞清楚，当然，现在的意义就更不一样了，如果我们真能证明萧明东买凶杀人，那远航和启航所面临的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林唯还是有点犹豫。
“还有什么可是的？”夏一凡问道。
林唯咬了半天牙，才支吾着道出了实情。
“夏总，我不怕你笑话，自从舅舅出事之后，我也被调出了总裁办，其实，我也隐约的感到公司已经不信任我了。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打工仔，我知道凭我个人的力量，想扳倒萧明东几乎不可能，所以......所以，我偷偷花钱打听这个司机的下落，就是为了跟萧明东要一笔钱，然后远走高飞。可是现在......”
“钱不是问题，萧明东出得起，我夏一凡也一样出得起，只要你能把这个司机挖出来，将来你愿意在远航干，就继续留下来，不愿意  话，我给你一笔钱，安排你带着家人出国，总比你敲诈萧明东要稳妥得多。”
这句话才算说道了点子上，林唯又沉默了一会，最后站起身道：“好吧，就冲着夏总这句话，就是一分钱不给我，我也得帮你把这个家伙挖出来。”
两个人出了医院，上了一辆出租车。
“市政府广场北方大厦。”林唯对司机说道。
司机应了一声，出租车旋即汇入车流之中，朝北方大厦方向驶去。
“对了，那个家伙连警察都找不到，你是怎么找到的？”夏一凡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
林唯苦笑着道：“警察当然找不到，他们的手段都是常规性的，而且有政策约束，办这种事，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就比较好弄了。”
“非常规？”
“其实，这都是舅舅生前留下的一些关系，当初......”他犹豫了下，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当初，舅舅委托这帮人在滨阳调查过你。”
“我的天......九叔真是糊涂，调查我干什么呀，当初我在滨阳，除了吃喝玩乐，再就是......”说到这里，夏一凡却卡壳了，再就是什么呢，他想，再就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吧。
“不光是你，也暗中调查过刘伟，连几个主要的部门经理都查过，其中也包括吴总......”
“她也有份儿？”夏一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在调查她的过程中，发现了她老公钱宇的地下恋情，后来据说这帮人还挣了吴总一大笔钱呢。”
夏一凡回忆起那段日子吴雪整天神出鬼没、喜怒无常的状态，又联想到她毫无征兆地就跟钱宇闹起了离婚，总算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九叔可真是个人才，唉......可惜了。”他唏嘘道。
“其实舅舅非常聪明的，只是应了那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夏一凡忽然一拍脑袋又问道：“我那次被监听的事，是不是也是九叔指派这帮人干的啊？”
“那个应该不是。”林唯低声道：“窃听器是我发现的，后来我还问过舅舅，他说不是，因为，这帮人做事收费是非常高的，舅舅没付过钱，自然就不会是他们做的。”
“江湖险恶，江湖险恶啊......”夏一凡把身子往后座上一靠，口中嘟囔道。
北方大厦27楼，战略高手商业调查中心。
和吴雪第一次到这里时一样，面对着玻璃门上巨型的金色雄鹰标志和笑容可掬的礼仪小姐，夏一凡和林唯也不禁咂舌。
这简直就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派头，哪里像是用非常规手段查事的下三滥单位？夏一凡在暗自嘀咕道。
“请问，你们的副总经理王甲先生在吗？”林唯问道。
“能先告诉我下，您的姓名吗？”礼仪小姐微笑着问道。
“我叫林唯。”林唯说着，指了指夏一凡又道：“这是我朋友。”
“哦，是林先生，请你到2708房间吧，王总正在等您。”礼仪小姐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瞥向夏一凡。
被年轻女孩偷偷瞄上几眼，对夏一凡来说，早就司空见惯，他迷人的笑着，走到礼仪小姐面前，款款说道：“你真漂亮.....”
女孩脸微微一红道：“谢谢，请进吧，左拐第三个房间。”
两人边朝里走，夏一凡边小声对林唯说道：“能有这么漂亮优雅的礼仪小姐，这个公司要么就是超级正规，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黑社会了。”
笔挺的西装和铮亮的皮鞋，黑框眼镜外加热情的微笑，已经成了王甲的招牌。他紧紧地握着林唯的手，好像两人不是头一次见面，而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通电话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林先生的干练爽快，今天一见面，真是声如其人啊。”说完，他瞥了一眼夏一凡，稍微愣了下，迟疑着问道：“这位先生是......”
“这是我的朋友，夏先生。”林唯介绍道。
“噢，那就快请坐吧。”王甲热情地招呼道。
见二人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王甲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然后轻声说道：“林先生，你委托我们的调查都在这里了。”
林唯伸手刚要去拿，却被夏一凡制止了。
“王经理，我们如何能确定，你找到的这个，就一定是我们需要的那个人呢？”
王甲淡淡地笑了笑，伸手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传真照片，指着说道：“这个人叫刘文勇，25岁，未婚，省城某运输公司司机，无前科劣迹。”说完，对林唯说道：“没错吧。”
“没错。”
王甲又从文件袋里抽出另一张照片。
“张波，27岁，未婚，无业，某省某市居民。”说着，将两张照片递了过来道：“你们看一下，世界上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连下巴上的痦子都一模一样。”
夏一凡和林唯把两张照片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半天，最后不禁咂舌道：“确实就是一个人，除非是双胞胎，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我们去这个张波的户籍所在地偷偷调查过，根本没人认识他，那就是说，他现在所持的身份证是假的，不，不能说是假的，只能说，他的身份是假的，但是身份证应该是真的。”
“他有两个身份？”林唯问道。
“这不稀奇，只要有关系，非常容易办到。”王甲说道：“这个张波，在上个月突然出现在某地，而且购买了房产做起了生意，应该是得到了一大笔钱吧。”话说到这里，王甲戛然而止，他将两张照片又重新收回文件袋里，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缓缓说道：“怎么样？对我的工作有信心吗？”
“还是那句话，我只能先付给你一半的钱，剩下的，必须在我找到他之后才能给你。”林唯说道。
“恐怕不行，这个人是已经被网上追逃了，他涉嫌过失杀人，这可不是件小事，虽然有了一个合法身份，但是，谁敢保证明天他不会被警察捉了去？万一你们赶到了，他也被警察抓走了，那怎么算？再说，你这个委托不比那些普通的婚外恋捉奸，我们前期的投入非常大的，一旦出现上述状况，这个帐就不好算了。”
“不行，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如果我都付给你了，谁来保障我的权益？”
“林先生，我们可是有协议的，再说，你拖的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万一他有所察觉，再玩一次消失，那找起来可就麻烦了。”
“要多少钱？”始终没说话的夏一凡突然插了一句。
“100万。”王甲说得非常轻松，听着感觉像是100块。
夏一凡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平静地问道：“可以刷卡吗？”
“当然。”王甲愣了一下，随即起了身，对夏一凡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朝门口走去。
林唯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夏一凡用眼神制止了。
“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下，我交了钱就回来。”说着，跟着王甲出了办公室。
在财务室刷卡交了钱，王甲握着夏一凡的手笑着道：“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信任，与您这样有实力的客户合作，真是非常愉快。”
夏一凡也笑眯眯的看着王甲，贴在他的耳边说道：“王经理，你们公司也调查过我的，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王甲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但是仍旧非常镇定地说道：“夏先生，你恐怕误会我们了，我公司只对客户负责，对客户委托的调查对象，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和你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夏一凡说着，搂过王甲的肩头，两人亲热地走出了财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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