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京

“小姐，你为何不带我们去啊，小姐你一个姑娘家，路上总需要我跟影怜的照料啊，那恒殊将军虽是小姐的未婚夫婿，可他终归一个男人家，又怎么会事事周到呢”云杉实在是不愿带着照水与影怜，她们自小长在深宫别院，又不会什么护身的方法，此去北境山高路远，路途崎岖不平，她们这般娇弱，如何吃了那等苦？倘或有什么危险之事，岂不是将她们置于危险之地？便决心不带她们。

        影怜和照水二人还是不情愿，闹得云杉头疼，她最后妥协说：“好吧，你们既然不放心，我又总不能拒绝你们的好意，可是人多了未免太点眼，你们二人，我只能带一个”

        影怜撅了撅嘴，对照水说：“你去吧，你比我细心，肯定比我更适合去，不过你可要好生照顾小姐，要是小姐回来少了一根汗毛，我可不依你的”，照水说：“好妹妹，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数数小姐身上有多少根汗毛，回来了好跟你交差。”云杉也笑了，说：“影怜，你好生在家中，我们回来了给你带好吃的好玩儿的，你可要好生的看住我的屋子，还有小花，一定要好好照顾它，还要陪它玩，也不能让它太胖了，抱着都沉手。”影怜一一向云杉保证。

        又过了两日，恒殊来找云杉，他看着云杉，眼里的笑意满的都溢出来了。

        “东西都准备的怎样了，天气愈发的凉了起来，等咱们行到北境时，那里更冷了，大毛衣服要多包几件，吃食也要多带些，还要多包些储存的点心，虽说是一路都有歇脚之处，可越是远离京城，食物也越难得，哦，还有一事，我会带上竖隐，你的丫头不要带太多，咱们此行不能公明身份，以免惹人注目。”

        云杉说：“知道，这些都差不多了。”

        恒殊说：“哦还有，也包几件合身些的男装，路上也可能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云杉口内应下，见恒殊微微的出神，便唤他“将军？将军，此次路途辛苦，小女子多谢将军了。”

        恒殊回过神来说：“自家人，谢什么？”这话说的云杉倒有些局促了。原来刚刚恒殊是突然想起眼前的心上人是自己的未婚妻了，不知何时成自己的妻呢，又想着到时如何下聘、如何迎亲、如何成亲、如何拜堂、如何正走神间，猛地被云杉一叫，倒弄得恒殊不好意思起来。

        略微尴尬的说：“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不到姑娘竟是我的未婚妻了我实在是欢喜。”云杉不知要怎么接这话，也不答言，恒殊接着说：“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过两日我来接姑娘，姑娘只需在府中安心等着我就好。”恒殊正要走时，忽见脚下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当初自己送给云杉的那只小兔子，于是弯腰把它抱在怀中，“你可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叫小花”

        “真是个好名字，我甚是喜欢”，云杉当初起名字时，想着恒殊是在海棠花下送给她的，那时微风一吹，海棠花瓣扑漱漱的随风漫天飘开，此情此景此人，每每想起都让人心情愉悦，于是就给这只小兔子叫了小花。

        “不过，只它一个孤鬼儿，未免太孤单了些，等咱们回来了，再给它寻个伴吧”恒殊又说。

        云杉说：“也好，成双成对总好过形单影只的。”

        恒殊看着云杉，意味深长的说：“是啊。”

        二人逗弄了一会儿兔子，恒殊也便离去了，云杉也就抱着小花去看影怜她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至傍晚时分，云杉正在院中消食，锦然仍旧是飞奔着过来找云杉。

        云杉看了她满头大汗，只说：“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是这么急匆匆的样子，这会子想来也没什么事吧，何至于急成这样”，锦然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啊，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来找你，自然是兴奋雀跃控制不住步伐呀。”

        云杉说：“你少贫嘴了，后日我才走，你今日定不是来辞别的，没有事，你也不会来找我，怎么，是出了什么事？”

        锦然说：“好吧，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你”，而后锦然看了看云杉身后的丫头们，把她拉近自己身边，附耳说道：是泊歇的事。于是云杉便让侍女们退下。锦然就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到底该不该对你说，好像我说起来并不合适，可是我也着实有些忍不住。”

        “何事这么神神秘秘？”云杉问

        锦然直拿眼一直瞅着云杉，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云杉，你，知不知，泊歇他喜欢你？”云杉先是一脸疑惑，继而又归于平淡，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也不过像她听到的茶余饭后那样的平常事罢了，“这话好没来由”云杉说，“你真不知？”锦然还是这么问。

        云杉白了她一眼，说：“这还有假，我与泊歇虽说是幼时有一段时间长在一处，可终归是好远的事了，实在不知你从哪儿来的这番推断，再说，泊歇他的确是对我亲和些，可是他对别家姑娘也会如此啊，虽说是有些特殊的原因在吧，可他那样对女孩儿们怜香惜玉的真挚是不会假的，这是你自己看出来的还是？那你这般问我又是何意，我猜定然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

        锦然说：“我从他眼睛里看出来的呀，喜欢一个人，他的身体、言辞都可以伪装，都可以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眼神不一样的，眼神会控制不住，会不经意间的流露，那日他问你赐婚时看向你那样的神情，我日日梳妆时常看见自己那样的，怎么会有假？不光如此，我还去问了他呢”

        “问他？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他好眼光，竟然喜欢我喜欢的人，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好像还奚落了他一通，我说云杉你是什么样得人物，他又了解你几分呢，不了解又怎么能说那是喜欢一个人呢。”云杉一听，便笑得止不住，笑得肚子抽抽的疼，这锦然，果真是个妙人啊，自己当年真是没白替她出头啊，云杉时常觉得，锦然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总是在自己阴霾的时刻照亮自己。

        锦然又说：“其实我也挺纠结，我当时甚至还有要劝他鼓励他向你好好表明自己心意的想法，可一想，又不对，他表不表明终归这是他要自己做决定；我还纠结要不要跟你说，从泊歇的角度来说，我不该说，因为这是他对你的感情，我又怎么能插手呢？可是从云杉你的角度来说，那我定要说与你知道的呀，我们之间怎么能有隐瞒呢，对吧？还有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讲，我也须知道你是个什么心思，这样我才能大大方方的喜欢泊歇啊，当然，若是你跟泊歇比起来，当然是你最重要，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些，不过就是个刚出现片刻的王爷嘛，心动也是片刻的呀，怎么能比得上我与你这么些年相伴的日子呢。”

        云杉捏了捏锦然的脸，说：“这本是无头无脑的，你且安心，我对泊歇的心思自然是比观世音菩萨手中净瓶中的水还要净。”云杉心里想着，还得找个机会断一断泊歇的心思方可。

        “哦对了，后日我离京，你可定要来送我啊”云杉说。

        “这还用说”

        而自那日锦然走后，泊歇便在家中日日买醉，连告了好几日的假，任何人都不见，府中人将泊歇日日醉酒之事告与了太后，这日天后便亲自来了，一看泊歇头发散乱，衣领上好几处污渍，双眼惺忪，眼神黯淡，面容憔悴，没有一丝光彩，便又是叹气又骂奴才们不上心，侍从们只说是王爷不让人近身，实在是无法。太后就亲自动手给泊歇休整了一番，她看着泊歇这副模样，觉得实在是窝囊，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没出息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自己不好好把握，等到没机会了倒在这里伤春悲秋了，有机会的时候怎么不抓紧，那恒殊是后出现的，他与云杉本就有着打小的情分在，如今却被那恒殊截了胡太后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她心里又何尝不想撮合泊歇与云杉？不然为何世家女子独独频繁召她进宫来与自己说话？那可不是只因着养过她一段，更多是为了给泊歇创造机会，可那泊歇呢，傻小子一样，见了云杉就知道傻呵呵的笑，没有陪伴与共同经历的感情，如何撑的长久？罢了，她叹了口气，年轻人嘛，等缓过这阵儿，想必就想的开了，难不成一个王爷，还能一辈子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不成？

        这日，恒殊早早的驱车来到相府，进府向云道何拜别，恒殊说：“请伯父放心，我定然能将杉儿她平安带回到您身边。”云道何说：“有你在，我便可放心，记住，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恒殊听懂了云道何的话中意，心里很是感动。云道何又说：“去吧，我会在京城为你们祈福，保佑你们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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