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走了
等到谢萦纡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便是一屋子的人,说是一屋子的人,倒也是没有多少人,至少是这冥龙洞中的所有人都来齐了。
最后还是童文的眼尖,首先看到醒过来的谢萦纡。
“姐姐,你终于醒了,你可是吓死我们了。”
“我怎么了?”谢萦纡揉了揉太阳穴,从手尖下传过来轻微的疼痛。她只记得好像她之前是跪着大堂上,可是师父不停她解释走了,然后……然后便好像断片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听到谢萦纡醒了,上官雪赶紧上前来。“漫风,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谢萦纡摇摇头,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喊的,“师父。”
一抹失望从上官雪的眼底划过,很浅很快的,没有什么痕迹。
莫空老头正在桌子前背对着床坐着。
谢萦纡便强行下床来,但是身上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童文童武和上官雪三个人搀扶着她,让她尽量不要那么激动,还是在床上安稳地躺着,但是谢萦纡却执意要下地来。
可是脚刚一落地,便崴着了,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
“姐姐,地上凉,你还是起来吧。”童武担心地说道。
“我不,我不起来,师父,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徒儿也不找什么借口了,漫风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呆在您的身边,哪里都不去,再也不出去乱跑了。”
谢萦纡的唇色煞白,脸上也一点红色也没有,声音都是颤抖着,沙哑着的。
莫空长老抹掉眼角的一滴泪,而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漫风,你中毒很深,所以为师不知道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现在你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可是先暂时在冥龙洞休息两天,两天之后便回到药鬼的身边吧。”莫空长老说完这句话就要离开。
谢萦纡突然一狠心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师父且慢,徒儿已经领悟了您的意思,徒儿确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因为怕来不及,所以徒儿在此和师父拜别。”
莫空长老没有转身,但是谢萦纡的三个响头却着实磕的很响。
一只脚迈出了大门,紧接着第二只脚也迈了出去,等到两只脚都出去了以后,莫空长老的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
漫风,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徒弟,但是药鬼毕竟是你的本命师父,你现在还小,不懂江湖的规矩,所以不要埋怨师父狠心。
江湖上确实是有这样的规矩的,特别是像这种杀手界的师门,对这种规矩恪守的更是严格。
就比如说谢萦纡,虽然现在莫空长老是她的师父,但是当学成的时候,却不能再和现在的师父有一点联系,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将来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一忠不能侍二主。所以莫空长老现在只能接着这样一个机会将她逐出师门。
谢萦纡很有骨气,莫空长老虽然允许她在冥龙洞再修养两天,但是她到了傍晚就下了地决定启程,任上官雪怎么说她都不停,最后拗不过她才只好答应。
走的时候莫空长老已经知道了,却只能呆在房间了,直到再出去的时候,谢萦纡和上官雪都已经下山了。
那天,莫空长老在洞口站了一整宿。
而用膳房桌子上的那桌饭菜,都已经凉透了。
由于谢萦纡选择的这个时间段,很少会有过路的马车,更别说周围会有什么人家了。
“漫风,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还是由我来背你吧。”
谢萦纡吸了吸鼻子,抹了一下眼泪,“没事,现在我体内的毒不是都已经解开了吗,所以你不必担心,雪,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任性,害你和我一起受苦。”
上官雪听见谢萦纡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萦纡,我上官雪从小便不知道什么是吃苦,所以你不要自责。”
可是当上官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谢萦纡已经开始往前面走了。
上官雪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竟狠狠地痛了一下。
夜里风很凉,谢萦纡脸上的泪已经不知道被自然风干了多少次了,但是却还是倔强地一个劲地向前走着。
大概走到夜半的时候便到了城郊附近,也赶巧,正好在城郊唯一的小客栈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据说是刚刚将客官送到目的地。
“你们想要到哪里,我可以将你们送过去。”
“老伯,跑了这么远的路,你怎么能再有体力再拉我们呢。”
马车拍拍自己的胸脯,用带着些口音的方言说道,“没事儿的,我这身体壮的很咧!”
但是看着老伯的小瘦肩膀,谢萦纡实在是不忍心让他继续上路,最后终于在谢萦纡提出愿意出两倍的价钱要求今天晚上在这里睡一会儿,等到第二天上午再上路。
马夫自然是很愿意。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尴尬了。
谢萦纡刚刚很豪气地说完那些话,而后在马夫去系马匹的时候,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冲着上官雪问道,“那个……雪,你带钱了没有?”
上官雪猜出她的心思,这个丫头估计是身上的钱不够了,于是嘴角便轻轻上扬,“放心吧,我带着。”
“那够吗?”
看着谢萦纡的小眼神,上官雪不禁感到好笑,“放心吧,足够了。”
“那你还有多少钱?”谢萦纡仍旧不死心地问道。
上官雪想了想,“几百万两吧。”
what?上官雪竟然是个土豪?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你还要不要睡觉了?”看来上官雪没有回答谢萦纡的意思,而是直接拉着谢萦纡进了客栈。
房间内,谢萦纡平躺在床上,眼睛睁得老大,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天花板,一点也没有入眠的意思,窗棂在来回的作着响声,谢萦纡转过身用头蒙住被子,怎么这么烦啊!
于是翻身下床,很用力地将窗户关上了。
越是在这样的夜就越是容易想多,就越是容易想事情。
她不想再去想莫空长老的事情了,但是越是不让自己想,但是思绪却就越是调皮地往那件事情上面飘。
按说师父应当没有那么决绝,可是这次却坚决地有些诡异,虽然因为她犯了错误他才将她赶出师门去是解释的通的,可是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算了算了,谢萦纡猛地一甩头,强制的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若是不想这件事情,那么应该再想点什么事情呢?不然就想土豪雪的钱是哪里来的吧。
可是不想还好,一想……不对,不能这么说,应当说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的钱是哪里来的,自然是的用人头换的,原来做杀手这么赚钱,但是想明白了以后,她只觉得她无法再心安理得地花雪的钱了,因为那些钱都是他拿名换来的。
思绪还在飘着,只是渐渐地便飘远了,谢萦纡做了一个梦,是个噩梦,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萦纡一直躺到太阳出来,生怕马车老伯休息不好,所以才在房间多憋了好一会儿。
可是等到下楼的时候,马夫和上官雪却仿佛等了好久了。
没办法,吃过了早餐便开始上路。
马车摇摇晃晃,又要回到药鬼身边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不能说是回到药鬼身边了,应该说是要去药鬼身边了,若是真的论起来,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在药鬼身边呆过。
这次回去谢萦纡总有一种预感,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药鬼的身边可不是那么好呆。
到了“药王轩”的门口的时候,斜阳已经挂在天边了。
谢萦纡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因此才假装无所畏惧地迈进药王轩的大门。
已经有下人先行去通报药鬼了,所以谢萦纡上官雪二人便直接去了大堂。
他们去的时候大堂还没有人,只是身后跟着的一个下人说道,“二位现在大堂稍作休息,药王马上便到了。”
药鬼还是老样子,还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
他总是喜欢将脸上的所有器官和细胞都用力地笑着,所以从谢萦纡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觉得他像一个笑面虎。总体来说,谢萦纡对她的这个师父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药鬼一进来,两个人便开始行礼。
药鬼点点头,坐到主座上,很满意地看着两个徒弟,现在他终于要做的是赚钱的生意了,之前一直在做亏本的买卖,现在,才算是开始回本了。
“漫风,不知道你在莫空长老那里学到了什么?”
谢萦纡突然不知道该要怎样称呼药鬼了,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称呼了一句“师父”,而后便接着说道,“莫空长老教给我的皆是些有用的东西,若是要徒儿空口说出来,不知道毒理是要背到什么时候。”
药鬼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他满意地并不是谢萦纡对他的问题本身的回答,而后那一句中“师父”和“莫空长老”的称呼让她十分满意,看来莫空老鬼还是挺守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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