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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假装咸鱼第32天】


【假装咸鱼第32天】

        辛禹的表演,不亚于是一柄砍向众人内心深处偏见冰川的斧头,他们听到了冰川四分五裂的声音,这一回初试戏,可谓是对辛禹很是刮目相待。

        尤其是简白眉,秦溯是他的小师弟,歌喉好演技也好,他算是知根知底,但辛禹的进步让他更是意外,从上一回百人试演的场景里,亲自目睹她的舞台,他心中就确认了一件事,少女就是幽伶本人无疑了。

        寻常的饰演者,只能演出幽伶的皮相,但角色到了辛禹手中,却可以入木三分,她甚至演出了幽伶的骨血。

        说不定,辛禹可以比颜易霖演得更加出彩。

        灯光里,辛禹的情绪完全进入在幽伶这个角色里,仿佛她此刻不在冷翡翠,是置身在高旷岑寂的钟楼之中,暮色四起,她头戴墨羽面具,进入一个女人痴缠又悲剧的一生。

        守钟人将她的歌声视作绮梦-□□,路易斯被她的歌喉迷得神魂颠倒,克里斯汀对她治好的疾病感恩戴德,同时又对她魅惑路易斯的举止,感到羞恼愤懑。

        女人嫉恨她,男人渴盼她,保守者驱逐她,疯狂者信仰她,开膛手恨不得俘获她的心,掘墓者恨不得搜掘她的底细。

        辛禹的眸色裹藏着幽深的怨艾,爱与恨的迷雾交织在一起,俨似烈火燃烧后倾覆的黑色废墟,沉郁又绝望。

        下午场的剧本研读会告一段落,很多人看向辛禹的眼神,都有了质的变化,其中当属秦溯最为明显,他傲慢的态度消解了很多,主动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且道:“那个,你的歌喉和演技都很不错啊,之前我虽然与你搭过戏,但没有认真对待过,我现在收回之前对你说过的话,我很期待接下来与你的合作。”

        他话辞真诚,修直骨感的手伸了过来,这就是对她变相地肯定了。

        辛禹与他的手相握,莞尔一笑:“谢谢。”

        秦溯:“前阵子,我回中影看叶丞教授时,就听他提起过你,他说你是音乐鬼才,虽然是非科班出身,但公然挑战过黎宁的《mysun》,首唱就把他吓着了。我当时是不信的,毕竟这首歌我练了整整一个月才能驾驭,我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你,但现在,我真的心服口服。”

        一提这事儿,辛禹还有些窘,以前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回望过去,她觉得那时的自己虽然声乐条件好,但有些少年意气的轻狂。这简直是一个铁打的黑历史,原主是个唱《小星星》都会跑调的音痴,一夜之间,歌喉进步神速,难免会招人起疑,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掩藏锋芒才是,而根本不应该去solo黎宁的《mysun》。

        现在整得叶丞觉得她是百年一见的鬼才,在中影里逢人就提起她。

        “叶丞教授显然是过誉了,论音乐资历方面,我肯定不如溯哥,刚刚跟溯哥搭戏,我发现自己经验很单薄,在以后的剧团生活里,我可能要多多向溯哥请教了。”

        好话谁都爱听,秦溯对辛禹的好感又“噌噌噌”地往上涨,觉得她不如营销号所描述的那般目中无人,恰恰相反,她态度从容澹泊,行事沉稳大气,脾性温善如水,是很理想的合作对象。

        卫明澜也特地来找辛禹说话,辛禹饰演的优伶,激起了她很大的创作灵感,好的歌唱演员就是这样,把角色演活了,把歌唱好了,就能极大的反哺主创团队。

        卫明澜沉浮音乐剧音乐创作三十多年了,上一回让她感到惊艳的女高音,还是十年前百老汇上出演的《悲惨世界》,现在,她在辛禹身上重新觅回犹是惊鸿照影来的深刻,辛禹的歌声里藏着生命的厚度,卫明澜觉得她前程宏大,如此发展下去,指不定未来某日,可以亲自登上国际大剧院。

        卫明澜越看辛禹,越是觉得养眼极了,感慨孙儿真是有眼光。

        这时,手机传了晏世清的回复信息

        【晏世清】您老对声乐质量严苛,跟她相处时,别为难她。

        这话卫明澜可不爱听了,她拉着辛禹合照了一张,给晏世清发了过去,附文:“小禹优秀,我赏识她,咱俩关系可好了,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正在练歌房里修改歌词的晏世清,看到了外祖母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少女乖驯地立在卫明澜身边,单宁柔顺的墨发,高高挽起至后脑勺,灵巧地用一根黑丝绸带,扎了一枚漂亮的发髻,发髻上停泊着蝴蝶结格外招眼,两端是飘逸的一截缎带,自发髻之下垂倾的发丝,悉数被梳至纤瘦的肩膊之后,因此,给修长白皙的颈部赋予了明晰留白与曝光,盈盈的瓜子小脸儿,亦是白得发光,似魅似仙。

        晏世清薄唇轻轻抿起了一个笑弧,连他自己也没觉察到,他修直匀长的手指长按图片,将图片存入一个名曰『月光』的隐藏相册里。

        三年前,他写过一首同名的歌,《月光》甫一发行问世,专辑发行量超过了百万,屠遍各大音乐榜单,一举获得了年度最佳单曲的桂冠。很多乐评人评述这首歌,说是乐坛二十年以来,写暗恋题材,写得最动人的一首的歌,歌词将少年心事表达得淋漓尽致。

        粉丝们也都在评论区疯狂留评,问这首歌是不是他的亲身经历。

        数月前,《爱生梦幻祭》的初评级舞台上,白允儿还唱过他的这首歌,当时他如此评议她——『过于炫技,情感表达流于浮面』。

        这个世间,没有人可以翻唱他的月光,除了月光她自己。

        奈何,他的月光笨拙,心性如榆木,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晏世清揉了揉峻挺的眉心,视线继续落在了写词的稿纸上。

        或许,什么也不记得了,也是一桩好事,泯灭了过往,是为了让两人更好的重逢。

        夜色染黑,迫至掌灯时分,辛禹和柯素闻离开了冷翡翠,明日还有一日假期,柯素闻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打算回宿舍睡一整天,她问辛禹有什么打算。

        辛禹思忖了片刻,“想去山海图小酌一番。”

        山海图是寇泽与她相约见面的地方,那里是一座很有格调的咖啡馆,不论是饮食文化、建筑设计,还是唱片机播放的音乐,每个元素都很符合山海的气质。

        她永远都记得与寇泽初见那日,唱片机里播放的,便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类似于舒缓心神的白噪音,辽远极了,声色又如她指尖上的咖啡那般甘醇,咖啡杯上的乳白热气,氤氲袅袅,在她的胳膊肘旁边的格纹玻璃窗,留下了一瞬雾气,同时也给她与男人之间,添上了恰到好处的留白。

        不知为何,辛禹竟会觉得,山海图是她离故乡最近的地方。她是一个无根的人,结束一段时间的工作之后,也祈盼能在一个温暖的角落歇息片刻,无疑,山海图是她目下最好的去处。

        辛禹坐在了山海图的三楼卡座上,因为昂价的消费,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基本属于上流社会的摩登精英,人人都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界限感与距离感,永远不会有下九流之辈,执着酒杯贸然搭讪一个年轻女子。

        不过,总会有一些天生有优越感的纨绔子弟,不请自来。

        他们都认得辛禹,在山海图里见到内娱女星很正常,但他们没见过辛禹这种咖位和气质的,最近她横空出世,跻身为热搜常驻户,很多人就算对她的音乐作品一丝印象也没有,但也眼熟她的名字。

        辛禹不反感交朋友,但跟这些纨绔子弟聊下去时,她觉得他们普遍口吻傲慢,热衷于谈论年收入,有多少女的追求上门攀高枝,她若是结交他们,是她至高无上的荣耀云云。

        真是一群又自我又匮乏的男人。

        如此想来,秦溯真是比他们好太多了。

        辛禹虽然被扰了小酌的兴致,接下来对方有一句话让她觉得有些意思。

        “小爷我可是李家太子爷,弈城里没人不知道我,就连那寇氏集团的总裁,也只配给我爹倒酒的份儿。”

        说话的人,是李家的太子爷,叫李沧,家中是做精酿酒生意的。

        李沧坐在辛禹的对面,他浑身名牌,头发染着精致的发胶,写满了普通又自信的气质。

        辛禹以手散淡地撑着头,眉眸弯弯:“噢,是么?”

        见辛禹感兴趣,李沧继续吹水:“可不是?就是寇氏总裁亲自到我这里,也只是配给我斟酒的份儿——”

        李沧话未落,话茬陡然戛然而止,眼神怔愣地看向辛禹身侧的方向。

        辛禹侧眸过去,正好看到了话题中心被cue到的男人。

        他正好也在山海图,似乎刚与一些国外客户应酬完。

        辛禹看过去时,温婉的灯光之下,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精仿羊毛深灰西装,形象和气质,与她平常见他的时候,不太一样,此刻的他,更加矜冷与禁欲,有一种生意场上铁血手腕的凛冽气质。

        似是觉察她的视线,寇泽止了步,回望看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之中交汇。

        李沧原以为寇泽不会搭理他们,但他居然看到寇泽走过来了!

        居然,居然还坐到了辛禹身侧!

        这怎么回事,两人是认识么?!

        坐在辛禹身边座位的时候,男人的深影笼罩住了她,她嗅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木质东方调香,很是好闻,香氛里还有她熟稔的冷杉与松木。

        寇泽一边闲散地靠坐在黑色皮质座位上,右手臂很是自然地搭在辛禹背后的座位上,冥冥之中,将佳人强势地圈在了自己的领地里,这让搭讪的纨绔公子哥儿们俱是一怔,面露悻悻异色。

        原本是李沧一个人做主场,现在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侍人很快亦步亦趋地就来了,问他喝点什么酒。

        寇泽看向辛禹的咖啡,温沉道:“不喝酒,我跟她一样。”

        侍人忙说好,离开后,寇泽解开了衬衣最上方的扣子,以较为放松地姿势坐着,反观之下,现场所有人精神绷紧成一条线,不敢妄自言语。

        辛禹慢条斯理执着铁质更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圈儿,白瓷杯折射着穹顶的藤黄光影,不远处,钢琴和萨克斯,正藕断丝连地弹奏着贝多芬。

        她朝着男人笑笑:“你怎么来了?”

        “谈完项目,正好看到了你在这里,就来看看。”寇泽肃谨的眉眸柔和了些许,他感觉空调有些凉意,又见辛禹穿得很单薄,格纹短裤下是两条笔直的长腿,在枝形吊灯的硬照下,她腿部的肌肤白得发光,有些耀眼。

        而对桌有些个毛头小子,眼神时不时就盯着辛禹的腿看,馋色和涎水就差溢出来,显得弥足不坏好意。

        寇泽眉眸深凝成冰,心绪陡沉了下去。

        辛禹正想说李沧刚刚放出的狠话,却见下一刻,男人褪下了深色西装外套,严严实实将衣物遮盖在了她双膝上,所有旖旎的风光,都消失在了西装外套之下。

        辛禹:?

        寇泽沉淡地解释:“这里空调温度有些低,我怕你着凉。”

        她身子娇小,西装掩在身上就像小孩着大人衣物,这样反衬地她更像是玲珑瓷器般,愈发惹人疼惜。

        看不到少女那白得发光的雪色肌肤,寇泽沉下去的心绪,复又舒坦了些许。

        而那些纨绔子弟见状,脸色都一时青了几分。

        李沧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他今日看到辛禹独自小酌,就来搭讪一下。他以前泡过不少内娱女星,她们看到她,都恨不得对她投怀送抱,这内娱,就没有他泡不到的女人。目下,李沧已经将辛禹列为囊中之物,而现在寇泽忽然杀了出来,一举搅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看到辛禹与寇泽的互动与对话,两人看上去,似乎还挺熟的?

        这让自诩情场圣手的李沧非常没面子!

        碍于寇泽的气场过于强大,威慑力让他都无法忽视,所以,李沧没把佳人被夺的愠色写在脸上。

        “寇总,生意场上咱们是合作的关系,但在情场上,咱们都是平等的,您总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不是?”

        在场的纨绔子弟憋着闷郁,听到李沧开口,也积极地纷纷附和:“是啊,要公平竞争!”

        辛禹是最近爆火的女星,骨相和皮相都是一等一的好,身份还是辛家的千金大小姐,若是谁能得到她的青睐,带着她在上流圈子上走一趟,别的不说,就是这个面子,都倍儿有光。

        场面气氛剑拔弩张,来上咖啡的侍者后背沁出了冷汗。

        寇泽扯了扯领口,偏了偏头,漫不经心地浅啜了口咖啡,睨向对方,修直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眸色晦暗不明。

        辛禹只是在岁月静好地喝咖啡,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暴风的风眼。

        辛禹觉得李沧的话会让寇泽误会些什么,原书之中,这位总裁清心寡欲,也不沾女色,没有任何绯闻对象,李沧刚刚那一番挑衅之辞,似乎将他归类为她的追求者行列之中。

        辛禹觉得,这有些绑架寇泽的意思了。

        毕竟,两人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

        辛禹得体地暗示道:“天色好像很黑了。”

        她打算离开了,寇泽是聪明人,肯定听得懂,这也正好给个台阶下,权当没听过李沧这番话。

        殊不知,寇泽道:“我晚点送你回去。”

        辛禹微微怔然:“现在继续在这里吗,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是已经谈完公事了吗?

        寇泽邃暗的眸侧过来,一瞬不瞬凝视着她,他眸子藏着幽暗的漩涡,眼神吸纳着窗外的夜色和月光,平素的冷淡被削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名的柔软与张力,还多出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思绪,似乎只要她稍不留神,似乎就能深陷沉沦进去似的。

        萨克斯演奏的月光奏鸣曲,不知不觉间抵达了高峰,男人低哑的话声,伴随着震荡磅礴的音律,伴随着冷杉与咖啡杂糅的香气,不疾不徐渡入她的耳畔。

        ——“我跟他们公平竞争。”

        辛禹的心绪漏跳了一拍,一瞬时,俨似油光跌坠入灯芯的内核,她的脸腮缓缓撩上了绯色火焰,类似于星云的心潮膨胀起来,冷不防在心腔上炸开,软绵绵的血液和失序的心跳声一起流淌。

        这种竞争,是她想的那种竞争吗?

        寇泽松开了腕部的纯黑袖扣,对李沧他们说:“打算玩什么?”

        他话声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从容且内敛,含蓄之中带着利落的迷人,但空气里的气氛,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男孩们与男人之间的雄竞,从来不在明面上做口舌之争,是在游戏之中博弈,以分出伯仲。

        李沧丝毫不带怕的,话语带着一丝轻妄:“四楼有斯诺克台球室,我们玩一局如何?”

        山海图的四楼就是娱乐室,东部摆放着几张装潢精致的台球桌。

        李沧率先操起了球杆,“两杆定胜负,谁在两杆落袋的活球里,分数累积最高,谁就赢。”

        辛禹特地了解了一下斯诺克的规则,简单来说,桌面上拢共有二十一颗目标球,每一颗球颜色不一样,所代表的分值也不一样,红球数量最多,分值最低,只有一分,黑球分值最高,有七分。

        按照规则,斯诺克是回合制游戏,第一杆必须打红球,第二杆则□□球。

        李沧心高气傲,他含着金钥匙出身,想要的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今日被寇泽截了和,他一定要在辛禹面前把风头抢回来。

        李沧首位发球,他横目观察了一番球台,然而走到台面一侧,清瘦的身量微微俯低,右手执杆,木杆从台外斜上方的位置,抵在绿色球台上,左手的虎口置在杆身和球台的交界处,杆头悬在一颗白球三厘米之外的位置。

        “砰”的一声响,杆头撞击球身,红球稳稳当当地落袋,计分的人惊呼一声:“一杆清!沧爷厉害,得一分!”

        其他纨绔子弟也在鼓掌,李沧的球技是他们当中最好的,每次若要在佳人面前表现一番的话,大家都推沧爷上去。

        李沧看向辛禹的方向,希望能得到她脸上的钦羡之色,但她容色平寂得很,没有很大的波澜。

        李沧气急败坏,是他打球时样子不够秀么?所以无法吸引这个女人的注意?

        他半坐在球台上,身体后倾,球杆悬在两颗并列的白蓝两球附近,杆身如隔山打牛似的,朝空气奋力一推,白球震了起来,斜撞在球台上,尔后沿着折线撞在了黑球上,黑球一咕噜顺利落袋。

        “世纪扎杆!现在一共八分!沧爷牛逼!”

        一片欢呼声中,李沧高昂着下颔,走到寇泽面前,装模作样地做了个“请”地姿势:“可不太畏惧我,这是我比较庸常的水平。”

        寇泽淡淡地抿唇,似乎没将李沧放在眼中,正要拿杆,袖口却被女人轻轻揪住。

        辛禹仰着脑袋看他,眸露隐忧:“你不要勉强自己,这只是一个游戏。”

        寇泽知晓她在担心什么,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平视:“相信我。”

        两人离得很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微热的吐息声,寇泽明晰地嗅到她身上的玫瑰娴淡香气。

        辛禹眼尾勾了勾,夹翘秾纤的睫毛上下扇动:“好,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似乎将一切的话都说尽了。

        李沧看到这里,脸色铁青极了。

        他攥紧了拳心,他倒要看看寇泽有什么能耐赢他!

        辛禹以手支颐,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寇泽执杆走到台球桌前,灯光照下来,落在他身上的黑色衬衣上,映射出凌冽绝尘的气质。峻挺高挑的身量,棱角分明的高级脸,让这位俯身击球的男人,多了几分矜冷禁欲之感。

        相较于锋芒毕露的李沧,寇泽击球的力道,不可不谓之含蓄内敛。他先用巧克力粉优雅地擦拭一圈杆头,继而杆头如风林火山一般,击撞白球,迫得白球以天火流星般的速度,通畅无阻地穿过障碍设置的绿球,在台上划出一道利落的对角线弧度,撞在了红球之上。

        红球居然敏捷绕开了洞口,沿着桌台一侧笔直的滑过去,借力打力,撞到了另外两枚目标球,球体走了一个潇洒的旋风,各自稳妥地落袋。

        “……两、两分!”裁判员声音震颤,“寇总得了两分!”

        李沧怀疑自己看错了,定了定神,真的看清楚寇泽破解了他设下的障碍球,还同时打进两枚目标球!

        如此高难度,寇泽居然轻松演绎下来,他、他是魔鬼吗?!

        辛禹眨了眨眼睛,指尖摩挲着膝上的西装,又见寇泽开始了第二杆。

        仍旧是变态准度,神速出杆,黑球如一头来势汹汹的猎豹,翻过障碍球,直接落袋,打的让李沧和所有纨绔子弟当场懵圈。

        寇泽单杆清台,裁判惊恐的报数:“寇总一共九分!”

        伯仲既晓,比李沧多了一分。

        李沧脸色苍白若纸,破罐子破摔道:“你赢了我又能如何?我可是李家的太子爷,我看上的东西,没人能抢走!”

        “李家么?”寇泽漫不经心地放下球杆,拿手帕擦了擦手,“你爸爸前天的时候,还来跟我谈收购李家酒业的事情。”

        此话一落,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李沧原本如一只高傲的孔雀,但被寇泽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血液简直凉了半截,沦为了一头夹着尾巴的落水狗。

        李家酒业近年以来走下坡路,但李沧认为李父一定可以重新将公司重整旗鼓,却不想李父居然在跟寇泽谈收购的事情了?!

        本来这件事也不算太丢人,但在要追求的姑娘面前谈起,侮辱性和伤害性极强!

        李沧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彻底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目前他唯一的指望,早已经不是能不能将辛禹追到手,而是希望寇泽可以收购李家酒业,收购了的话,那么李沧还能继续当太子爷,继续过他优渥的生活。

        李沧颤颤道:“寇总,我错了,是我无礼在先,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您跟我爸爸的合作……”

        寇泽:“嗯,再说吧。”

        李沧听出弦外之音,一霎地面如死灰。

        寇泽径直走到了辛禹面前,辛禹适时起身,好生打量了他一番,由衷地赞道:“寇泽,你打斯诺克的样子,好好看。”

        寇泽薄唇微抿,她没再叫他寇先生。

        他心情不自觉愉悦起来。

        送她回节目组的路途上,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刚刚在山海图发生的赌局。辛禹不知寇泽是怎么想的,她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太将这种游戏当真的。

        不过,她真的感受到了心跳的声音,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下车前,心不在焉的辛禹甚至解不开安全带,人儿显得有些毛躁。

        寇泽失笑,倾身而来,替她解开了安全带。这个动作像是电影的长镜头,在辛禹眼前播放,男人离她近在咫尺,庞然大物,如原野上的狼,散放着危险又迷人的气息,虽然他暂时没对她露出獠牙,但她还是就知道了本能的危险。

        等安全带松开的一瞬间,辛禹步履匆匆地逃离。

        她摸着发烫的颊面,不能忍受自己胡思乱想,她可是要搞事业的啊。

        第三天,辛禹没放松自己,人儿在音乐室待了一整天,背景音乐是循环往复的大悲咒。

        假期结束后,辛禹和其他选手抵达了演播大厅。

        这一回是真正意义上的总决赛,前十位选手拥有自己的solo舞台,可以凭借任意的形式,展示自己的各类才艺。

        最终出道成团的,只有七个人。

        竞争十分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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