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假装咸鱼第10天】
【假装咸鱼第10天】
【杀疯了杀疯了！这一回真的杀疯了！这还是我所认识的作精花瓶吗！】
【我真香了，禹禹的小提琴和女高音，我完全可以再在来亿遍啊啊啊！】
【大雨奏鸣曲，高音撼寰宇，琴声震四海，云君现，众声寂……啊实在编不下去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辛禹的林间抚琴场景，尤其是大雨来了的那一瞬间，她抬眸一笑，简直是性向狙-击！】
【我在恰饭刷视频来着，发现现在全网都被这个选手刷屏了，连热搜榜前十都被她承包了好几个，这个选手到底是什么来头？感觉跟以前一个黑红演员长得有点像。】
弹幕被这个评论笑得抽风，纷纷科普辛禹的前世今生：“三年前出演过《君心》的女三崭露头角，是个三流演员，二流歌手，一流花瓶，出道三年，唯一的代表作就是追男人。在参加《爱声梦幻祭》前，整日碰瓷影帝寇子深，常常捆绑合作炒cp，人人喊打，风评极差，不论圈内还是圈外人，都避她唯恐不及。”
【啊啊啊女鹅的那些黑历史，就不要再提了，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辛禹，是辛钮祜禄禹！】
【从第一期的安眠曲，到第二期的《云中君》，她一直都在给我们无限的惊喜，我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厉害，简直是个宝藏艺人！】
【我观览了五个直播间，发现当前就只有辛禹的人气值最高，她的当前直播间观看人数，是白允儿的两倍！她肯定赢了！】
【是啊，按着势头，不翻红的话都天理难容！】
直播间已经完全沦陷了，960x1048尺寸的直播屏幕，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弹幕霸占，直截了当地造成屏幕卡顿，直播入口当场瘫痪。
与这一场林间路演的话题，也在一瞬之间引爆了微博热搜，白允儿公关团队预先买好的热搜，没在热搜榜呆多久，就被新的一轮热度碾压而去。
“辛禹”这个名字，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从热搜的尾巴一路飙升至了热搜前列，这是一个注定要兴风作浪的名字，现在，她已经引起了全网、全城，甚至全国人的热论。
白塔之下，雨色已经歇静，但全场亢奋疾呼之声不断，《爱声梦幻祭》刚刚修补好了直播间的网路，急忙用一个绵深朦胧的长镜头，记录了观众欢呼沸腾的盛大场景。
导播组不忘将镜头切给辛禹，她并不是合奏团的c位，但却是比c位还要万众瞩目的存在，现场听众都在高喊她的名字，直播间弹幕都在将她的名字刷屏。
在特写镜头里，少女瓷白如绣的面容，稍稍蘸染着烟青色水汽，人儿裹着一团湿漉朦胧的雨雾，静静拄在了林地上，光华璀璨，俨似仙女错入凡间。
辛禹唱完a段，拉完小提前前奏，这几乎透支完了她所有的气力，她完全没想到街头路演会这么累，一轮下来，她鬓角和后颈，俱是渗出了一层细腻粘稠的汗珠，呼吸亦是微微地有些喘，蘸过雨水的波西米亚长裙，裙裾如轻盈的蝶翼，贴紧在她白色脚踝处。
她完全不知道全网已经为她刷屏，这并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辛禹想着今日演出完，可以用公费游山玩水，但她错估了自己的体力，现在《云中君》一曲演毕，她悉身脱力了一般，双腿发麻，胳膊肿胀，要不是看在周遭有很多粉丝听众，她就想马上原地咸鱼躺了。
《云中君》演出大获成功，身为歌曲原创者的黎宁，是比谁都激动万分，她逐一拥抱了每一位乐团选手，最后停驻在辛禹面前，黎宁眸底是溢于言表的钦赏，她拥抱了这小姑娘以后，转眸看向了现场观众：“请观众朋友们告诉我，这一场《云中君》，好听不好听？”
四面八方俱是震天的声浪：“好！听！——好！听！——”
现场是有拉票环节的，指挥身为乐团领队，需要主动出来说几句话。
辛禹的耳返里即刻传了导演的指令，让辛禹为自己这个乐团说几句宣传性质的话辞，顺便将赞助商的广告词也带上。
辛禹是今日当之无愧的人气女王，导演组理所当然要让她宣传。
辛禹其实是不太想动弹的，但为了乐团，她不得不拿起了a4纸，当着所有人的面念了一串广告词，念完，才道：“希望大家多多关注这个乐团，每个女孩都非常不错的，大家要给她们多投票噢，谢谢。”
至始至终，只字不提自己。
很多网友当场笑疯——
【感觉辛禹这副样子好像是我在公司年会，被迫给老板表演才艺的样子啊哈哈哈！】
【辛禹：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人形营业机器jpg】
【女鹅为什么不给自己宣传一下啊，明明她那么厉害，干嘛要这么低调？】
【是哦，我也觉察到了，辛禹最近营业得特别少，除了非必要的节目官博转发，她连一条微博都没发过，人好像变得佛系了……】
这几条弹幕无关紧要，很快被淹没在更多蹲求比赛结果的议论里。
街头路演完毕，兵分五路的节目组团队，会在现场进行分数评测。
节目组会根据现场人流量、网络实时观看人数，网络投票，依据三方的数据，进行综合成绩统计与排名。
很多粉丝觉得白允儿会夺得头筹，毕竟她有晏世清这个顶流坐镇，虽然后期下了大雨，直播观看人数和现场观看人数，都有些掉减的趋势，但有前期庞大的观看人数作为支撑，白允儿的赢面还是蛮大的。
也有很大一部分粉丝，觉得辛禹很可能会夺魁。虽然辛禹所带领的这个乐团里，没有所谓的大流量大卡司加持，乐手也不是清一色a级大佬，虽然噱头不够，但这个乐团却是在后期给人最大震撼力和冲击力的。
一开始绝大多数人，都对这个乐团不抱有任何期望，但到了中后期，简直是大型的真香现场！
辛禹在骤雨之中，率领全乐团奏乐高歌的场景，绝对是今年出圈神图之一！
当前，节目组统计完了五个乐团的分数，现在开始公布排名。
辛禹觉得自己能不能继续咸鱼躺，都看这个排名了。
她挺希望自己乐团得个好名次，姑娘们都很努力，天道应当酬勤。当然，她更希望网友们在投票的时刻，可以区别对待一下，给团内其它选手们投票，唯独不要投给她。
辛禹对自己的情况还是蛮有信心的，她是黑红体质，网上所有人都在唱衰她，大家势必都不投票给她，她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凭实力躺输。
假若乐团得了第一，辛禹乐见其成，到时候顶多是去某个时尚大刊，拍个组合团封面。
倘或是c位或者指挥的票数获得了第一，那还要去歌剧院排演新歌剧，排演歌剧是一桩极费嗓子的事儿。
辛禹光是历经了《云中君》这个合奏排演，就觉得自己咸鱼生活的质量，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
甫思及此，辛禹开始神游太虚，心思筹谋着晚餐该吃什么，这里迫近海域，附近应有很知名的海洋生鲜餐厅，待会儿收工了，她想去餐厅打包一些鱼鲜。
困在节目组有近半个月，她很久没吃过海鲜了，辛禹正深想间，却听到节目组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恭喜辛禹指挥的乐团，拔得头筹！——”
“此外，让我们再恭喜辛禹，恭喜她夺得了乐团的头号人气女王的荣誉，名副其实的musickiller！”
辛禹在昏淡的光影里瞠开了眸子，眸底尽是不可置信。
自己躬自指挥的乐团，夺得桂冠，她自然高兴。
但为什么她居然会成为musickiller？！
辛禹觳觫一滞，莫名惶恐。
乐团里的c位柯素闻，高音炮唐莎莎，还有其他很厉害的选手们，这些人都可以放心地pick，大胆地pick，可为什么网友们偏偏pick她？！
这不科学。
寇泽静立在人潮之外，安静地垂下眼，宁谧地凝视着辛禹，落日瑰色光影烂漫，将她的面容映照得一片璀璨，周遭的观众人头攒动，激昂的呼声震天，可她却是微有恍神，看起来不是很揄扬的模样。
节目组临时安排了一个签名互动环节，各个选手面前开始大排场龙。
寇泽眸色掠过了一抹深意，侧眸问管家：“有笔和纸么？”
管家震愕：“寇总，您该不是要？……”
寇泽却是未觉异常，拿着管家递来的专用纸笺和硬笔，走到了辛禹面前的队伍。
队伍还不是很长，寇泽很快就排到了。
近前的少女看上有些乏色，明显是被迫营业所致，寇泽薄唇微抿，将纸笺递与她近前。
咫尺之间的空气里，倏然撞入了好闻的香气，是榄菊香和檀木气息，香调幽旷而神秘，裹挟着无形地压迫感。
辛禹仰着头看着他，寇泽眸子邃黑深沉，睫毛夹翘深长，如月光下的微晕森林，原石般的眸子间，独独倒映着她一个人。
男人音色淡漠，却温沉暗哑：“你在紫藤花棚下拉小提琴的样子，很耀眼。”
比之前初评级舞台上的模样，还要耀眼。
他的嗓音带着倦懒的低磁，听在辛禹的耳屏里，恍若酥在耳根上的风，又像是裹挟着微细电流的声浪，扫过她耳蜗之中的细小绒毛。
辛禹眨了眨眼，唇畔轻抿笑开，执起笔在他的纸笺之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一个『禹』字。
寇泽的视线落在了她龙飞凤舞的字迹之上，眼神驻留片刻，蓦觉她的字迹稍显眼熟，他似乎在远久的时光里，真真切切地见到过。
之前，她所唱的安眠曲，成了无数年轻失眠者的助眠神曲，这万千人当中，就有他一人，逢入睡前，他都会听她的歌。渐渐地，他安然入睡的日子一天天多了起来，睡眠质量亦是越来越好，那些过往困扰过他的梦魇，一去不复返。
近前的纸笺之上，少女那薄凉的指温，残留在纸笺之上，给予他的是，顺着字迹指温蔓延而来的复杂思绪，还有绵长的微悸。
寇泽拿走了签名纸笺，忍不住与辛禹再对视一眼。
她的眸色吸纳了雨水气息，湿漉柔软，透着一抹烟波蓝，寇泽似乎在凝视着一座冰川海域，她眸色密不透风，神秘如斯，让他看不到海域底下的风光，也无法觑见海域之下的深度。
愈是无法揣测与丈量的东西，就愈是让人一探究竟。
这一份探究之欲，让寇泽心中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情绪，心脏某个极细小的地方，不经意地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地方不甚明显，但它终究还是塌陷了。
辛禹也觉得寇泽眼熟，近距离观摩着这个陌生男人，她虽散淡慵懒，也会略显一丝矜持和拘谨。
这里是签名会，寇泽在她面前其实只留了十五秒，但及至四目相视之时，仿佛隔着万年时光。
明面上虽未言一语，但眼神之间，在短兵相接之时，早已擦出了一簇潦烈的花火。
比起白塔之下的喧闹，钟楼广场那端，反而显得有一丝清冷，白允儿的乐团被辛禹碾压了去，白允儿也被辛禹二度艳压，辛禹有多风光无量，白允儿就有多恨得咬牙切齿。
当她听到自己被挤到了第二名时，眼眶几乎在一瞬间急红了，本就过分白皙的容色，在此一刻苍白到极致，细长指甲掐进了掌腹的肉里，几欲掐出血来。
白允儿一个世界知名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居然拼不过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野花瓶？！
兹事传出去，真的是贻笑大方！
白允儿激愤得近乎失神恍惚，滞在原地，全然不知该做什么。
和第一次初评级所带来的震惊相比较，这一回，失败的阴影带给白允儿的，是不可置信，是一丝麻木，更是一丝绝望。
第一次初评级，两人的成绩其实相距并不悬殊，辛禹只比她多了一盏灯，白允儿仅会稍稍嫉妒她罢了，对晏世清给她亮灯一事，持有不甘。
可现在，当节目报出了具体的成绩时，白允儿惊憾地发现，这一回，她和辛禹的差距，不是一盏明灯的差距，而是百万人的差距。
白允儿僵硬地坐在黑色琴凳上，因为她面容呆滞了，身上那一套极度精致的雪白演出服，也衬出了几分呆板死气。
其实现场也有安排签名互动环节，白允儿不得不在明面上撑起了一丝羞窘的微笑，在给粉丝做签名福利之时，有媒体突击采访：“允儿今天是不是不在状态？”
“嗯是的，今天下了大雨，我发挥失常了，没有调整好心态，不过其他人都演奏得非常好，是我自己个人的问题。”
白允儿耻辱得想要坠泪，她从来没有输过啊，今天是她的滑铁卢，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白允儿面对媒体尖锐的问题，至始至终，维持着一份得体有礼的笑意。她不会承认自己输，只会说一半是自己的责任，一半是状态不佳。
白允儿心情沉重，心在滴血，寇子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允儿签完名没再搭理他了，这里是公众场所，寇子深也不好腆着脸上去，他拿起手机看着辛禹的直播间，发现演奏是出乎意料地惊艳，仿佛没他在，她反而演奏得更好。
寇子深的占有欲在疯狂作祟，给白允儿发了一千字安慰小作文，又忙给辛禹发信息：
“禹禹，我今天剧组在拍戏耽搁了，现在就过去给你探班，我还给你买了爱吃的慕斯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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