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惊天大雷
“姑娘。”阿莲还未说话,小桃就已经忍不住出声提醒。
“怎么了?”齐愿手中还捧着一捧青禾,正要往石磨里放。
阿莲眉头轻蹙,问:“阿愿,你可还记得当时这人中毒具体是何症状?”
齐愿将那青禾放进石磨,双手撑在磨盘上,仔细回想了一下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浑身麻痹,伴有间歇性抽搐,还有点嘴歪眼斜。”
阿莲听完像是突闻惊天大雷,整个人僵在原地,那手指像是不知痛一般,指甲深深嵌在手中的木勺上。
“姑娘”,小桃赶紧绕过石磨走到她身前,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拿走那木勺说道:“姑娘,这症状不就和宫宴上的人一模一样吗?!”
齐愿被小桃的话说得云里雾里,又见阿莲脸色突然变得刷白,她立马上前扶着她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莲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赶紧抬手扶着额头。
“阿莲你怎么了?”齐愿一看她身形开始摇晃,立马唤过小桃:“快扶进去。”
齐愿立马取了药箱前来,阿莲无力靠在椅背上,齐愿探着这紊乱的脉象,忍不住说道:“阿莲你冷静一点。”
“姑娘,你别心急。”小桃伸手替她顺着气。
她只觉头中一阵混乱,心跳快得无法平息,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齐愿赶紧从药箱里找出一个小瓷瓶,拿出一颗棕色的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咽下去,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阿莲立马照做,眼前的黑暗让她有些不安,远处似乎有个声音顺着清风飘来:“凌儿凌儿”
“祖父。”她喃喃道。
“阿莲,看看我。”齐愿握着她的手,努力将她的神思拉回来。
她一睁开眼,那声音便消失了,眼前一片清明,是齐愿和小桃焦急的面容。
“阿莲,好点了吗?”齐愿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手背,希望以此能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她抓着齐愿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暖,缓缓点了头,呼吸也变得平缓。
从哥哥那里听说这些事,她仅能通过言语窥见一二,如今看她这大惊失色的模样,她突然对阿莲的遭遇有了具象化的了解。
几年前,她还在因为自己是孤儿一事倍感失落,如今想起来,有安稳的生活,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自己是多么幸运。
见阿莲逐渐冷静下来,她便试探着问:“你家中出事是不是和此事有关?”
阿莲闻声,视线逐渐聚焦在齐愿脸上,她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风雪离的配方难不在谷粮,而在酒曲。它的名字里为什么会有风雪二字,皆是因为最初的酒方会迅速灼热肠胃,导致内火难下,祖父为了保留风雪离的味道和口感,在酒曲中加入了少量的无忧子,这样便能缓解风雪离的热。”
说到这里,齐愿已经懂了是怎么回事,无忧子性大寒,有毒。
“可为何在此事发生的第一时间你从未怀疑过是这无忧子出了问题?”
阿莲的指尖轻颤,嘴边浮起一抹苦笑:“因为父母的自尽。”
她顿了顿又说道:“他们坐实了这一切,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有时候我甚至还会怀疑,是不是那一批酒真的出了问题。”
她摇摇头,低垂的眸里闪过一丝无奈。
“他们为什么要自尽,会不会是受人威胁?又或者,这根本就是谋杀?为了取得真正的配方?!”
齐愿接连追问,阿莲没有回答,小桃担心她又情绪激动,忙说道:“阿愿大夫,您别问了,姑娘她从小与老爷夫人的感情并不深,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些刺客呢?会不会就是幕后黑手?他们既然得到了配方又为什么还要将你赶尽杀绝?”
齐愿已经控制不住为阿莲担心起来,每日活在这种未知的恐惧中,换做是她,估计早就因为想太多,导致精神内耗一蹶不振了。
阿莲沉默了一会儿,思绪逐渐变得清晰,她抬眼望着齐愿焦急的脸,答道:“因为配方根本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想要的就是对梅家赶尽杀绝。”
而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中毒的人后来救活了吗?”
“活了啊”,齐愿肯定回答:“无忧子并不致命,哥哥自然能将他救回来。”
“那此人姓甚名谁,可能找到他?”
“这个估计得去问问哥哥,哥哥的看诊记录都有登记造册,一会儿我去帮你找找看。”
齐愿还想让她缓一缓,可阿莲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求知心,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纪濂今日很早便回了将军府,一路赶回东院,刚进去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背对着纪濂坐在那凉亭中,一身水蓝色的衣裙像天边散漫的光落在蓝盈盈的湖面。她的发髻还像昨日一样低垂在脑后,慵懒随意,只是那青丝中间多了一朵芙蓉花,平添几分可爱。
“阿莲。”纪濂轻声唤。
那姑娘端坐在亭中没有回答,纪濂以为她又在憋什么坏招儿,便径直迈开步子走上前去。
亭中凉风习习,将她的裙摆吹动,轻拂过纪濂的长靴。
“在看什么?”纪濂看向她面朝的方向,双手放在她的肩上,缓缓弯下腰来,亲昵地贴近她的耳际。
也不知是因这风凉还是别的,纪濂竟感觉到她在轻微颤抖,便问:“你怎么了?”
她也不作答,反倒是将头埋地更深。纪濂心中担忧,便强行掰过她的肩膀,她慌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但纪濂还是看清了那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纪濂立马后退两步,大声质问着张若薇。
他手中的力量不小,竟将她推得差点摔下去,张若薇慌忙扶住石桌,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没有向下倒去。
“将军”瞥见纪濂那张骇人的脸上浮现震怒,张若薇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谁让你进来的?你想做什么?”纪濂阴沉着脸,那架势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扔出去。
“将军是是是阿莲姑娘让我来的。”她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纪濂,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她让你来做什么?”纪濂心中那团火一下就被点燃了。
“阿莲姑娘,说让若薇伺候将军。”
“你再说一遍!”纪濂转过身,多看她一眼都是折磨。
张若薇不死心,额头抵在手背上,语气肯定说道:“阿莲姑娘让若薇伺候将军。”
“如果你不想现在死,就立刻滚出去。”纪濂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砰的一声,房门被纪濂摔上,地上的张若薇惊得身子一颤,慌忙扶着石凳起身,跌跌撞撞就朝院外跑去。
“伺候我?”纪濂进了门,嘴里还喃喃念着张若薇说过的话,想着她昨夜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今日迅速处理完军务就匆匆赶了回来,没想到她竟然还给自己留了这么大个“惊喜”。
三人匆匆赶到齐安堂,简单将方才发现的事情给齐川说了一遍,齐川便带着她们到了后院。
屋中的三大排书架上堆得满满当当,其中一排书架全是齐川接手齐安堂后留下的看诊记录。
“这几年的记录都在这里了,但是具体记不清是哪一本了,需要一点一点翻找。”
“好,小桃,快将册子搬下来。”阿莲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屋内也更亮堂了些。
“我也来帮忙”,齐愿也走到书架前,抱过一叠册子放到了书案上,“哥哥你还记得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齐川见她们忙碌,定神想了想说道:“依稀记得是去年年初的样子,那天刚从凝霜山上下来。”
“好”,阿莲转身看了一眼齐川,又说道:“齐大夫先去忙吧,我们找完会放回原位。”
“好”,齐川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点了头退出了小屋。
小桃不断将书架上的册子搬下来,狭小的屋内很快便摆满了诊册。阿莲伏在桌案上重复着翻开,合上的动作,齐愿则直接跪坐在地上将面前堆成小山的诊册一一翻开。
院子里晒干的药材散发着药香,清风一吹,屋内的三人便觉神清气爽。
直到日头开始向西,屋内的光线逐渐变暗,才突然听得齐愿大喊一声:“我找到了!”
两人立马放开手中的册子围上前去,齐愿跪坐在地上双腿快要失去知觉,她刚想起身,却是猛地一踉跄,阿莲赶紧抓住她,“小心。”
“小桃快扶着”,阿莲将书案腾出了空,小桃扶着她坐下,微微泛黄的纸页上写着:“辛丑二月初三,梅正松,男,年四十。见浑身麻痹伴有间歇性抽搐,脉搏急浮于表,重按稍减而不空,呼吸短促,神志不清。断,中毒。”
齐愿转头看着已经处在震惊中的阿莲,问道:“梅正松,是你什么人?”
她没有说话,一旁的小桃几乎是与阿莲一样的神色,她看着齐愿缓缓说:“老爷,他叫梅正柏。”
小桃突然上前扶着阿莲说道:“姑娘,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齐愿心中有些不安,难不成这个梅正松有什么问题。
阿莲深吸了一口气,抓住小桃的手拍了拍:“这还不确定,我们不要乱想。”
“姑娘,你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风雪离卖了十年,为什么这十年间别处从未出现过仿冒风雪离的人?老太爷的酒方是梅家的传家宝,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有可能知晓。十六年,整整十六年!老太爷从未提过,他竟还有个儿子!”
“小桃,不要胡说!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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