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身陷泥潭
一个电话将半梦半醒的林小冬给惊醒了。
电话是鄂江省公安厅副副长洪汉阳打过来的,赵春怀所驾的车辆已经被找到,根据调取的视频来看,这辆车于两个小时之前出现,一直没有动过,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天水这边有徐福洋所熟悉的人,藏匿于此,另一种就是换了交通工具离开。
目前警方兵分两路,一路以车辆为中心,进行地毯式的排查,另一路则是调取周边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林小冬一转手将这个情报通知了熊仁,让他留意。
这个时候,林小冬却是没法子再睡下了,索性拉开了窗帘,夜虽然已经很深了,但是江陵的夜仍然还是明亮,林小冬站在窗前,抽着烟,心乱如麻。
过了一阵子,床头柜子上的手机颤抖了起来,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柳爱东的号码。
接通电话,林小冬沉声道:“爸,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你的声音很清晰,看来也没睡吧。”柳爱东沉声道,“安东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些,小冬,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
林小冬怔了一下,道:“爸,您说。”
“现在你联系忘男的爸爸,他……跟这个案子也有牵连。”说到这里,柳爱东低沉地叹息了一声,“小冬,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能帮就帮一把吧。”
林小冬震惊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白玉堂居然与此案也有关联,不过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谜团也就解开了。
上一次到江陵来打听董海峰的消息,遇着了白忘男,随后董海峰就出了意外,这事跟白玉堂少不了也有关系。
不过现在摆在林小冬面前的问题是,虽然他与白玉堂没有多少交情,可是他是谢天的老丈人,是白忘男的爸爸。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种抉择摆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沉声道:“爸,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与他通过电话,他承认了。”柳爱东又是一声叹息,“希望能给他一个自首的机会。”
“好,我马上过去,爸,这事无论我怎么做,您都不要再过问了。”林小冬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事情不必说,相信以柳爱东的政治敏感性,也能感觉到。
挂断了电话之后,林小冬立即让酒店叫来了车,赶赴白玉堂的住处。
再次见到白玉堂,他的神情已经是憔悴已极,林小冬的心头很是复杂,看着眼前的这位年纪还不算大的长辈,此时哪里还有半分领导人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老头子了。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早知今天,当初你干嘛去了?
不过自己来是解决问题的,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便沉声道:“姑父,刚刚接到了我爸的电话,所以我马上就赶来了。”
白玉堂的目光有些散乱,脑子里一片浆糊,倒是柳爱云沉着得多,拉着林小冬的手臂道:“坐下来再说。小冬,你一定要救救你姑父。”
林小冬苦笑了一声,把目光投向了沉默着的白玉堂,沉声道:“姑父,你要把你知道的在做的都说出来,绝对不要有半点隐瞒,否则我没法帮你。”
白玉堂惨然道:“小冬,我死不足惜,只是怕影响到孩子。”
林小冬心里暗骂,现在怕影响到孩子,早干什么吃去了,那个时候怎么不怕影响到?
不过心里不爽归不爽,嘴上还是道:“姑父,那些话就不必说了,说也没什么意义,咱们还是就事论事吧。”
白玉堂确实是有一死了之的心理,只是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
林小冬静静地听着白玉堂的叙述,很快就理出了一个大概。
白玉堂在这个组织里的角色是负责与黑钱的来源方对接,并没有参与到具体的洗钱行动中,林小冬并没有去追问董海峰的死,这个事要弄明白了,反而不大好办,反正他的死已经定性为意外了。
“当初你是怎么加入到这个组织中去的?”林小冬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白玉堂苦笑道:“徐福洋一直是我的老领导,我任人大副主任之前,他一直帮我活动省委秘书长一职,失败之后,他退而求其次,先让我上了级别,我一直对他很感恩,所以并没有防备他,帮了他几次忙之后,他跟我摊牌,说他其实在帮人家洗钱,还说到了这个时候,是没有机会再进一步了,回头想想,干了这么多年,临到退休了,还是两手空空,我一方面是做不到捅老领导一刀,另一方面在心灰意冷之下,也赞同了他的看法,所以,在这个泥潭中越陷越深。”
林小冬沉声道:“那你拿了多少钱?那些钱呢?”
“有两千万,不过钱都存在银行,我没敢用。”说到这里,白玉堂有些失神,钱是有了,却是不敢用,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有钱又能怎么样?反而成为了一个包袱。
柳爱云颤声道:“小冬,老白他还有救么?”
林小冬吐出一口气道:“姑妈,这个真的很难说。”
据白玉堂所说,他只是负责黑钱源头方面的对接事宜,并没有参与到华日京具体洗钱的过程之中,从这个角度来说,倒也不是没有解救之道,不过林小冬不敢把话给说死,所以他需要认真斟酌一番。
考虑再三,林小冬又问道:“姑父,黑钱的来源情况你掌握了多少?”
白玉堂微微摇了摇头:“只知道对方是美国人,名字叫福兹,是不是真名也不清楚,大多的时候都是他联系我。”
林小冬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正要说话,林小冬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姬艳林打过来的:“有消息了,不过不知道这个消息算不算好。好消息是,陈福洋找到了,坏消息是,他死了。”
林小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所想要的,不由追问道:“他怎么会死?”
“年纪大了,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病,被警方铺天盖地的搜捕,他一紧张,突发心肌梗塞。”姬艳林顿了一下,“我们是在医院找到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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