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回忆
小剧场
某时：请问凌哥哥对于某朗六亲不认的恶劣行径有何想法？
肖凌：一首六月飞霜送给你六月飞霜/个个笑得哀伤/谁又会坚定谁正常/不知替哪个着想
某时：请问凌哥哥对于某朗偷偷录下血脉喷张的香艳场景的恶劣行径有何想法？
肖凌：一首暧昧送给你暧昧让人变得贪心/直到等待失去意义/无奈我和你写不出结局
某时（默默地在纸上写了个“门”字，递到肖凌眼前）：你看见这个“门”了吗？
肖凌：爷儿又不瞎。
某时：滚出去。
01：生肉与熟肉与肉
刚从地下室走出来时，昏暗无光，在大门口迎接的那一片大好日光，在他的记忆中陪他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就好像是第一次过隧道后见到的第一个画面，是山，是水，是人，是光。
肖凌毫无疑问地搬进了陈家的房子里，那时候的老陈家还在城西郊外，被一片茂盛的树木遮得隐秘，后来被朗靳廷给倒了，在原来的地方建了现在的智能住宅，与郊区其他的住宅隔离的那一片小树林，那时候还是无比茂盛的，让人你无法想象得到原来小树林的另一天，别有洞天。
十几年前。
肖凌比朗靳廷要大八岁。
那时候的他比朗靳廷要高得多，也健壮不少。十二岁的朗靳廷身有力量，却空有一身蛮力，他毕竟不是狼，一个比他大八岁的人，依旧在力量上有压倒性的优势。肖凌几乎能用手把他给拎起来，将他禁锢在自己的两臂间，让他动弹不得。
一天。肖凌准备让他渐渐地适应熟肉的味道。
朗靳廷偷偷地打开了厨房的冰箱，紧紧地盯着厨房里的那两块还带着血腥味的肉块，伸出手就想抓起来撕咬。他凌乱的头发被剪了圆寸，十指十趾都修剪过，趁着阿诚去上学的那会儿，陈嫂给朗靳廷买了许多衣服，在这个屋子里，他摇身一变，与一个干净的富家子弟无异。
除了坏到让人无语的习惯，和他满眼的挑衅与野蛮。
“放手！”肖凌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正当他要眼疾手快地把肉抓到怀里的时候，男人早就将他从冰箱前强行拖开了，肚子还饿着，却吃不到肉的朗靳廷整个人像一头小狼崽似的，在他的怀抱里死死挣扎着。
“等会儿有你好吃的，急什么？”肖凌好笑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担忧，推着他就往客厅走出去，然后回到厨房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为了一个小屁孩这是操碎了心了这没有挑战性的事情，谁让爷儿我就是喜欢呢”
半个小时里，肖凌一直在厨房里乒铃乓啷地动作着，门外，朗靳廷抓了抓厨房门的门柄，试图撞进去，结果发现完全行不通，他这才放弃了，两只小手趴在光滑的玻璃门上，一下有一下无地拍着。
眼神无言地说着：“我昨天没吃饱，我早上没吃饱，中午饭什么时候来？我不能吃肉吗？我现在就想吃，大块的生鲜牛肉猪肉羊肉鸡肉”
当肖凌打开门的时候，甚至还被他着渴望的小眼神给吓呆了，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饥渴，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他很饿”这个事实。
他将一碟子特意切成小块的还带着血丝的生肉放在桌子上，被酱油涂抹过后，那粉嫩的肉上纹理十分清晰。另一只手放下来的，是一盘香气扑鼻的京酱肉块，色泽明亮，气味浓厚，瞬间就在空气中散发着它的腾腾热气与飘荡香气。
“你凭你的良心说，你想吃哪一份？”肖凌的眼神不经意地瞥到了白瓷碟上装着的京酱肉块，又看了一眼用铁盘子装着的生肉，“这一眼看过去，哪一碟好吃已经很明确了，你”
然后他看见朗靳廷伸着五指看都没看那京酱肉块，直接往生肉里抓了一把，就想往嘴里塞，他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莫名地想要一巴掌扇过去。看着朗靳廷卖力地嚼着那块生肉，他反胃极了，怏怏地把那碟肉给收起来。
“唔？”他吞下去吞得有些艰难，当他抬起头来时，眼前的肉已经不见了，他惊奇地发出了疑问。在他的眼里，只有带着血的才是肉，那是地下室里形成的认知。他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只知道那是肉，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唔什么唔？你那吃的是肉吗？吃这个。”他将京酱肉块放到他的面前，朗靳廷居然一脸嫌弃的模样，他露出即将原地爆炸的表情，趁他不注意时，夹了一块肉就往他嘴里塞，吧砸吧砸地吃得很响。“怎么样，好吃吧？这个才是肉！”
“肉？那个。”听到“肉”这个字，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到被拿走了的生肉片，嘟着嘴向男人撒娇的扯着他的衣角。肖凌愣了愣，他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朗靳廷，明明可爱到不行的样子，却让他心痛不已。
“这个才是肉，有香气有味道的才是肉！你能不能懂点人生啊？人生就是要享受啊，吃生肉你以为荒野求生吗？”肖凌随后便进了厨房，将那盘生肉也一并做成了京酱肉块，当他端出来时，碟子上的肉已经不见了，朗靳廷正在旁边乖乖地站着，吮吸着蘸着酱汁的手指。
第二天。
肖凌又端了一碟生肉和一碟京酱肉块走出来，刚走出门口，小靳廷就走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可怜兮兮地张着嘴望着他，嘴里还念叨着“肉”。
“这次才是你喜欢吃的肉。”男人邪恶地夹了一块生肉到他的嘴边，直接塞到他的嘴里。朗靳廷舔了一口，便往外面吐唾沫星子，极度不情愿地吐了吐舌，然后伸过手去将满盘子的生肉倒进了男人的碗里，还十分贴心地给他捞了捞。
“”望着他的举动，男人眯着眼竟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勾了勾嘴角，优雅地道：“你大爷的。”
02：我是谁和你是谁
也许是遗传了强大的基因，朗靳廷一直很聪明，教给他的东西很快就能应用自如，每次老陈从朗白处回来，都感到异常欣喜，每一次见面都能发现朗靳廷惊人的进步。每到这个时候，肖凌总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然后一脸嘚瑟地看着他。
然后插着腰，洋洋自喜道：“让我叉会儿腰，可把我自己牛逼死了。”
某日。
艳阳高照，阳光从屋顶的天窗射进来，当时的老陈家，就像是一间密室一般，四周的窗户都很小，白昼里更是把百叶窗给拉上了，每时每刻都飘着灰色的纱质窗帘，要不是天窗投射入一股这么强烈的光线，都让人难以猜测到底是白昼还是黑夜。
“喂，拉开。”十二岁的朗靳廷站在百叶窗旁，他可以够得着绑着纱质窗帘的绳索，却够不着扯开百叶窗的链子，他站在窗边，伸直手，往上方跳去，企图去勾那条链子。
当他看见链子在横勾处打了个结之后，便不再动了，耍脾气似的走到肖凌面前，一屁股坐在他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上，嘀的一下，电视屏幕呈现出一片漆黑。他两只小手抱在胸前，一副不满的样子。
“我就是喜欢阴阴沉沉的，周围环境暗看电影才好啊。”肖凌瞥了他一眼，“快起来，你屁股坐在我的遥控器上了！”
“拉开。”朗靳廷面无表情地说道，伸出食指指着那落下来的百叶窗。
他喜欢阳光。
虽然阳光曾经刺伤过他的眼睛，当他还是很喜欢阳光。当屋顶天窗处落下了一束阳光时，他总是喜欢站在那四四方方的玻璃窗子底下，跟着光束的移动而移动，就是站在那光里头。四周昏暗，从周围看过去，便能看见光束里浮动的尘埃，小小颗地悬浮在半空中，却闪闪发亮。
朗靳廷就喜欢站在这光里，直到他的皮肤暖得有些烫，连衣服上都留有暖暖的阳光气息，他才肯走出来。在肖凌看来，那只小家伙无时无刻不在那个地点，幽森森地盯着自己看，好像他做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似的。
“装什么忧郁，你那么非主流吗？”肖凌总是如是说。
“喂。拉开。”朗靳廷再说一遍，身旁坐着的男人十分不满地站了起来，将他从遥控器上提了起来，另一只手从底下把遥控器抽出来，顺便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刚把他放下，朗靳廷便整个人跳到他身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双脚蹭在他的皮带上，毫不犹豫地在他的肩膀处咬了一口，沿着那个牙齿印，一直往肌肉突起的地方咬，活活地在他的双臂上留下了红红的齿印。
每一个都是野性和蛮力的结合。
“啊——”男人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的小人给扯开来，吃疼地瞪了他一眼，默默地说道：“妈的，幸亏没把你的事情告诉老爷子，不然你这样绝对要把他咬死不就打了你屁股嘛，你咬我咬得这么认真好痛啊”
果然是不能平白无故惹这家伙。
骨子里还是狼一般的存在。
“小狼崽子，我好歹也是你在肖家的长辈，难道你不能尊重一下我吗？”他趁机带着教育的口吻说道，“叫一下肖哥哥、凌哥哥、肖凌哥之类什么的，我无论体格、年龄又或者是辈分都要比你高，你就不能喂喂喂你干嘛？！”
他还在说教之时，朗靳廷双腿落在沙发上，站在沙发上后的他，可以平视肖凌，他一脸冷漠地看着肖凌那傲人的神态，静静地望着他，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其实他并不懂得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也不懂得什么叫“尊重”，总之肖凌在他的世界里，是一个二分的存在，形象有二，面对他的严肃，朗靳廷就乖巧得像一头秋田犬，要是他不严肃，朗靳廷便又变得像是一头让人猝不及防的小狼崽。
“喂。”他又说了一句，“打开。”
那时候的朗靳廷还不会说太多的词句，属于他的语言系统还未能完全建立起来，说出来的话也与后来遇见的凌一一样，断断续续，难以连成整体。可在肖凌和陈家的眼里，他就像是三岁的陈阿诚。
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好吗？我叫肖凌好吗？跟你住了那么久我都不曾发现，原来你这家伙这么没有礼貌”他低下头去看肌肉上被咬得红彤彤的印子，便忍不住咬牙切齿，对他说话的声音又打了一个度，“我叫肖凌，听清了没？！”
“哦。”
男人挑眉，哦？竟然说哦？
“你知道你自己的名字吗？”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教一个小学生似的，单手就把朗靳廷给从沙发上提下来了，小靳廷站在沙发上，忽然被男人一手从背后推了一把，没站稳整个跌到了地板上，在地摊上滚了滚。
名字。
他其实不知道。
“小狼崽？”朗靳廷带着疑惑问道，肖凌总是这么叫他的，每一次召唤他，都直接朝他摆摆手，大喊两声“小狼崽”，总之他能知道肖凌是在叫他便是了。
听到这个回答，男人没差一口老血喷出来，敢情到现在，他还一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好歹也回答个“小朗爷”什么的吧，老陈叔明明一直都这么叫唤的真是没个眼力见。
“你叫朗靳廷，虽然我比较希望你姓肖，但好像朗好听些。”肖凌道，他知道朗靳廷这个名字，是肖雪十月怀胎的时候便想好了的，也不作过多的评价了，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朗靳廷”这个名字，直到他厌烦想走开。
“我叫什么名字？”肖凌测试地问道，心里也跟着末年自己的名字，可朗靳廷却无论如何都不回答，他摆出嫌弃脸，“我叫肖凌啊！肖凌啊！”
“哦。”朗靳廷望了他一眼，便盘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摊上，不再看他。
“那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又问道。
朗靳廷沉默了一会儿，“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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