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高炉炼铁法
“尹南风，你曾是玄甲军大统领，武艺高强，战功赫赫，在此打铁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秦昊直视尹南风，开口说道。
“殿下这话简直莫名其妙，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不打铁还能干嘛？”
尹南风轻哼一声，根本没把秦昊这个废太子放在眼中。
“大胆，你怎么跟王爷说话呢？”
吴文敬脸色铁青。
“老子诨号就是尹大胆，有什么不敢说的？”
尹南风一瞪眼，“你再敢对老子大呼小叫的，小心老子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吴文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又无可奈何。
什么情况？
尹南风这是话里有话啊！
秦昊心里一动，决定继续试探一番，挖点猛料出来。
“尹大统领，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有什么不满，可以给本王说说，本王保证为你做主…”
秦昊说道。
“就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废太子，凭什么给我做主？”
尹南风冷笑一声，丝毫不掩饰对秦昊的轻蔑，“老子对周祖襄那老贼不满，你敢动他吗？呵呵…”
“咳咳…尹南风你是不是马尿喝多了？又在这里胡说八道！”
吴文敬脸色一变，急忙咳嗽两声，陪着笑说道，“殿下，千万不要理会这个酒鬼，他肯定是喝醉了，呵呵…”
“那个…这里空气污浊又嘈杂，不宜久待，要不殿下到下官的衙署喝杯茶？”
尹南风脾气暴躁，性格耿直，又天不怕地不怕，吴文敬唯恐他一会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不用了，本王就喜欢看人打铁。”
秦昊摆了摆手，吩咐道，“吴侍郎，你们先去忙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本王。”
尹南风刚才话里有话，吴文敬有些心虚紧张，秦昊心知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便想把吴文敬他们支开。
“是，那下官便告辞了！”
吴文敬不敢不答应，只好带着一众官员离去。
过了一会，几位铁匠取出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在尹南风的指挥下开始锻造新型陌刀。
经过这一会观察，秦昊已经了解清楚了大虞现在的冶铁水平，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
目前，大虞还没发明出来高炉，就是把铁矿石硬烧出一块铁疙瘩，再反复捶打。
虽然，这种方法也能打造出武器来，但效率却是极其低下，而且品质也不高。
要想锻造出克制北狄弯刀的武器，根本就不可能。
咔嚓！
正想到这里，就见那把还没打造成型的陌刀，由于韧性不够，直接断成了两截。
“不好，刀断了…”
“完了！又失败了，唉…！”
几位铁匠纷纷惊呼出声，沮丧至极。
“怎么又断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尹南风顿时一脸死灰，眉头紧皱着喃喃自语。
两年来，尹南风带着这群铁匠，把能想到的办法全都尝试了一遍，最终还是失败了。
还剩最后五天，若是不能完成顺帝交代的任务，周祖襄绝对会趁机公报私仇，彻底除掉他这个眼中钉。
自从玄甲军在自己手中覆灭后，尹南风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几个玄甲军兄弟，也被周祖襄那个老贼害死在这里。
“你们这种方法太落后了，根本无法锻造出既坚硬又柔韧的钢铁。”
就在这时，秦昊突然走上前，语出惊人道，“算了，本王教给你们一种更好的办法好了！”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什么？你…还会炼铁？”
楚璇玑上下打量着秦昊，一脸怀疑。
“略懂、略懂…”
秦昊点点头，呵呵一笑。
“坊内闷热，殿下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尹南风轻哼一声，淡淡地扫了秦昊一眼，便扭过头去，满是轻蔑。
在他看来，大虞这些皇子都是荒淫好色，夸夸其谈之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尹南风实在懒得和秦昊说话。
“尹队长，你可听说过，高炉炼铁法？”
秦昊也不生气，一脸淡然地看着尹南风。
“高炉炼铁？”
尹南风被秦昊的话吸引住了，狐疑地审视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没听过是吧，本王教给你好了！”
秦昊让人拿来一张白纸，又在地上捡起一块木炭，唰唰唰地画了起来。
楚璇玑、周康和尹南风等人，都好奇地凑了过去，伸长脖子观看。
就见，秦昊飞快地在白纸上画了两个塔状的建筑物，又用文字标注出来不同的材料，一边画一边解释。
“这座高炉，必须用耐火的陶瓷材料搭建，配合焦炭和石灰等材料，高温把铁矿石炼化成铁汁…”
“这东西…真能把铁矿石炼化成铁汁？”
尹南风眼睛一亮，但又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
秦昊笃定地点点头。
“殿下，请问这焦炭和石灰是何物？”
尹南风又疑惑地问道。
一直以来，他们炼铁主要使用木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焦炭。
秦昊知道，这套冶炼方法过于先进，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想了一下说道：“你不知道焦炭，那应该听说过煤饼吧？”
“这个在下倒是听说过。”
尹南风回答道。
“把有臭味的煤饼放进窑炉内捣实，进行闷烧，最后得到的就是焦炭。石灰更简单，就是把石灰石进行焚烧…”
秦昊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长安位于大虞关中地区，附近自古就盛产煤炭，这种原料很容易就能找到。
“尹队长，你们那种方法温度不够，所以烧出来的铁是固体的。”
秦昊边比划边解释，“而本王用焦炭和鼓风设备，就能使温度提升数倍，烧出液体的铁汁，如此一来塑型更简单，还能大大节省捶打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直到秦昊说得口干舌燥，尹南风他们才彻底搞明白了。
“殿下，刚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尹南风脸色羞愧，诚挚地向秦昊道歉，“这高炉炼铁法实在是太好了，在下这就亲自带领工匠去做，保证三天之内打造完成。”
此时，尹南风看向秦昊的眼神满是恭敬，再也没有了一丝轻蔑。
原本，尹南风对自己的技术非常自负，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且，他觉得自己以前有失偏颇，并非所有皇子都是无能之辈。
“尹大统领，只要你们能把高炉做出来，本王保证帮你们改良陌刀，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
秦昊满脸自信，然后拍了拍尹南风的肩膀，“现在，你可以告诉本王，为何会屈尊在这里打铁么？还有，你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提起这件事情，尹南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时旁边一位精壮汉子急忙替他解释起来。
原来，当年由于玄甲军救驾有功，武帝加封尹南风为武安伯，赏赐给他了很多金银财宝。
不过，尹南风觉得愧对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就把所有赏赐分给了他们的家人，并请求武帝重重地抚恤死伤将士。
可是后来，抚恤金被周祖襄等人贪墨了一大半，尹南风气不过闹到兵部，借着酒意殴打了周祖襄，就被削去爵位发配到了这个冷衙门…
“原来如此！”
了解清楚事情真相后，秦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此时，楚璇玑气得俏脸一片铁青，银牙咬碎：“这些该死的贪官，真是气死本将军了…！”
周康和武阳两人，也都是一脸的愤慨。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唉…！”
想到这些年的遭遇，尹南风满腹愤然和不甘，但又无能为力，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尹大统领正直仁义，大公无私，本王万分佩服！”
秦昊赞赏地看着尹南风。
“殿下过誉了，在下现在只是区区铁匠坊队长，早就不是什么玄甲军大统领了，殿下还是称呼在下的名字吧。”
尹南风拱手说道。
“好，那我就称呼你尹兄吧。”
秦昊点点头，然后回头吩咐周康和武阳，“本王要和尹兄单独聊几句，你们到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另外派一个人回府，在白夫人那里把杜振赔给本王的一万两银票拿过来。”
自己和尹南风的对话，周康和武阳已经听到了，无论他们谁是顺帝的耳目，都会在第一时间向上汇报。
顺帝得知这个消息，绝对不会轻饶了周祖襄，秦昊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刚才，秦昊在尹南风眼中看到了不甘。
有不甘就好，最怕他心如死灰！
自己就可以利用他的不甘，把他拉拢过来为己所用。
秦昊嘴角微微勾起，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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