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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天


最后晚饭是盛席做的,江白实在没有精力了,只能趴在他身上一步一步的指挥着做好了饭。

        盛席十分粘人,除了炒菜的时候怕崩到了江白,板着脸把人放到了餐桌之外,竟然全程都抱着他,也是那是江白才发现,一直带在盛席手腕上的两个护腕不见了。

        “你的护腕呢?”他抓住盛席的手腕问。

        盛席微微一顿,顺着他的力度转身,那多年不见阳光的手腕比别的地方更加白些,晒成了明显的隔离带,江白终于看见里护腕里面的模样,嘴唇一抖,眼睛悄然就湿了。

        那是一道长长的伤疤,长在手腕上面,狰狞又难看,一颗泪珠不知什么时候砸到伤疤上,他顿了顿,又去抓盛席另一边的手腕。

        盛席躲过了他抓过来的手,想要安慰一下他,只是还没说话,江白道:“别躲,我看看。”

        他任江白抓住他的手,露出了如出一辙的伤疤。

        又是一条长长的难看的伤疤,盛席看着伤疤上低落的眼泪,笑了一声,“哭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见你哭。”

        江白一只手攥着一只手腕,垂眸看着上面一深一浅一旧一新的伤疤,眼泪簌簌的掉,盛席怎么说都不管用。

        他就说,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盛席的手腕上总是带着遮挡的东西,他早就猜到这里面是有些伤疤的,可是当真正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才发现自己猜测的是多么的愚蠢幼稚。

        “怎么弄的?”江白抽噎了一声,泪眼朦胧的问。

        盛席擦掉他的眼泪抱住他,内心安宁无比,第一次直视内心深处的残骸伤疤竟然还能无动于衷,仿佛经历了这些的人……不是他。

        “我的妈妈叫陈清,是国外一个集团的千金,父母早逝,外公知道他没有能力处理自己留下来的家业,就在临终前变卖了自己的股份,给她傍身,后来她回国嫁给了盛柏川,有一次盛信集团资金链出现问题,盛柏川哄着她拿出自己的全部嫁妆帮助盛信度过危机。”

        “盛柏川是在利用她?”江白抬头看。

        “一开始,他对我妈妈大概是有三分珍爱七分贪念的。”盛席亲吻他的眼睛,“但是他在我妈妈怀孕期间出轨,后来事情败露,我妈妈就疯癫了,裴帘是后来到盛柏川身边的,十岁的时候裴帘怀孕,险些被我妈妈闹流产,盛柏川一怒之下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我当时阻拦了他就把我一块儿送了进去。”

        衣袖被攥住,江白紧张的看向他,还带着几分对盛柏川的恨意,“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们!”

        盛席摸了摸他的头,举起右手又深又旧的伤疤,“这个是她在精神病院发作的时候划的,她那个时候天天骂盛柏川混蛋骂我为什么要出生,后来被护士及时发现,送去医院捡回了一条命,盛全知道这件事之后,痛骂盛柏川一顿,让我彻底离开了精神病院。”

        “那之后盛柏川越来越厌恶我,我不被允许去看陈清,自己也害怕的逃避,后来盛胥出生,我看见裴帘抱着盛胥的模样。”盛席停顿了下,声音中有些嘲讽,“我哭了一整晚,没忍住偷偷去看了陈清,她疯了一样骂我没良心,向我哭诉为什么不要她。”

        盛席伸手紧紧箍住江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阴鸷,“我去求盛柏川让陈清出来,他不愿意,我又去求盛全,但他听说我妈妈已经被诊断成精神病的时候再没有管过。”

        “他为什么不管?”江白被按着动不了,只能靠着盛席胸膛皱着眉询问,“没有她的嫁妆盛信怎么度过那个难关?”

        盛席呵了一声,“他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公司,需要一个死了后能撑起公司的继承人,公司交给盛柏川之后,只要盛信没问题他是不会管的,更不会管自己儿子的烂摊子,我不一样,盛柏川不能继承公司的话我可以是第二选择。”

        “初中毕业之后,我请求公司里和妈妈相识的一个人让他帮着我把我妈妈带出了精神病院,变卖了妈妈所有的珠宝首饰在买了这栋小别墅,离开了盛家。”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全是平房的地方,人不多,本来是想把她安置到那儿的,但路过这里的时候挣扎着要下去,眼睛盯着这栋小别墅不动才选的这里,后来才知道这里和她以前住的地方很相似,之后我一直打工,去俱乐部签署了合同,用那个钱请了退休的医生和护士。”

        江白听的鼻子发酸,都说儿女是妈妈上辈子的债,但到了盛席这里,却是反过来了,还是个刚刚初中毕业的青涩少年,在他还每天没心没肺的时候,盛席就开始承担这么大的经济压力,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他经历这些呢?让他年纪轻轻就承担父亲的厌恶,母亲的痛恨,让他对世界失去希望变得沉默寡言,又让他在黑暗总独自舔慰伤口被催促着成长,这多有的一切,盛席到底做错了些什么?

        这个让他奔赴了两辈子的人,却被这么对待!

        胸口湿濡了一片,盛席拍了拍身前的人,等他心情平静,江白双手抱住盛席,带着恨意哽咽着,“我恨他们!”

        盛席擦他的眼泪,心里十分柔软,“都过去了,别伤心。”

        江白把脸埋在他手心,一声一声哽咽,盛席发现他是第二次看到江白这么哭了,第一次他雨天被收留,那时候,江白就是这么埋在他手心哭泣,不过上次他哭的安静,没发出半点声响,而这次却是一声一声的哽咽。

        盛席再次发现,好像江白每一次哭都是因为他,看他受伤的时候哭,差点被车撞的时候哭,听到他被算计的时候哭,被他欺负的时候哭,易感期爆发担心的时候也哭,听到他过去的时候还在哭,这种想法一出来让他从心到身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满足到因为掀开伤疤儿阴郁的心情都变得好了。

        因为这个人哭的笑的都是因为自己。

        “继续说,你那只手是怎么伤的?”江白脸还埋在他手心,却迫不及待听他之后的事情。

        “好。”盛席的手指蹭了蹭他湿润的羽睫,“高一的时候,我在俱乐部听到一对夫妻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吵架,他们没有谈拢,离开的时候留下了离婚协议书。”

        盛席轻轻揉着他的脑袋,“我把那个带过去了,我们,吵了一架,砸烂了玻璃,这个伤是按着她签名的时候被划伤的。”

        盛席突然笑了,“很可笑,明明逼迫她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我又激烈又暴躁,但等玻璃碎屑划破手腕的时候,突然又平静下来了。”甚至有心情看她狼狈躲避,有心情蹲在地上抽烟,看着血滴到白色纸上的痕迹,然后对比一下两个手腕的伤口,思考着哪个会更深。

        江白在他怀里一抖,伸手抚摸上他手腕上的伤疤。

        盛席突然好心情道:“再之后就遇到你了。”会为我哭会为我笑,对我毫无保留的一个人。

        “你今天,为什么回过来?”江白问。

        “周医生给我打电话,说她犯病了,想要见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他们两个人控制不住,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只是突然易感期,陈清给过他母爱,也给过他打骂和羞辱,她变成这个模样明明是盛柏川的错,却要把受到的折磨全部发泄在他身上,到头来他唯一抓住曾经的温暖,才是伤自己最深的。

        而江白,这个人好像在他原本废墟的心脏上重新搭建了一片繁荣的明亮的世界,江白是唯一一个,最后一个,只有江白也只能是他。

        他们两个在别墅里一起待了五天,易感期的alpha占有欲强烈,不容许omega远离自己的视线,所以江白每天身后都会跟着一条大尾巴,缠得紧紧的那种。

        这段时间里,方桐和王放都找过江白和盛席,不过都没说上几句话就被盛席暴躁的挂断了,至于江河,江白只好跟他说自己和朋友出去玩几天,最后电话越来越多,在王放第三次打过来的时候被暴躁的alpha一怒之下摔碎了手机,还是江白好一顿安抚才平静下来。

        五天之后,江白红着脸走出了别墅,脖子上好几个红色的草莓印,低低的衣服领子怎么都挡不住,这是出门之前盛席发狠亲的,因为要喷的覆盖剂把身上的兰花味儿盖住了,盛席凑上去,怎么拦都拦不住。

        外面站了一排戴着面具的人,穿着黑色西装训练有素的站成一排,任轩站在车旁,打开车门请盛席进去,消息还是用江白那个摔碎了的手机发出去的,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需要喷一遍覆盖剂再好好的散几天味道,这些事需要黑西装的人来做,盛席也需要去系统的做一遍检查,江白坐在他身边,拿着不管怎么按都始终黑屏的手机叹了口气,这回是真的寿终正寝了。

        盛席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一只大手把江白的两只手都抓到手心,手指轻轻一拨,碎掉的手机啪嗒掉到车里,“任叔,麻烦准备一个新手机。”

        “好的小少爷。”任轩坐在副驾驶点头,一双严肃古板的眼睛透过后视镜看着相交的手,眸光微动,片刻后推了推眼睛,编辑上消息发送出去。

        易感期马上要过去,去医院的路上一直靠着江白休息,之前五天还经历充沛的人现在动都不想动。

        “怎么了?”

        “没事。”他细细抚摸着江白手背,眉目平静,“想这样靠着。”

        “啊。”江白被直白的双颊粉红,轻轻咳了咳掩饰的看向窗外。

        盛席的检查结果还好,只是信息素还不太稳定需要住几天院,刚躺下去门就来了,任轩把摞起来文件和电脑放到他面前,动作自然目不斜视,“小少爷真勤奋,住院还不忘工作。”

        盛席:……

        江白: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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