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人性
慕汐颜对她笑了笑，“去叫下个人进来吧。”
“好嘞！”盈香开心地跑了出去。
林欣然从神医阁出来，坐上回家的马车，窝了一肚子火，看见碧裳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心头更是怒火中烧。
“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奴婢、奴婢没有。”碧裳不敢触霉头，赶紧答道。
“刚刚你在旁边听着，也不知道帮我说几句，可真是笨死了！”林欣然愤愤地说道，一手捏在了碧裳的细嫩的脸蛋上。
碧裳也不敢叫唤，直到脸都被捏红了，林欣然才放手，那股气也终于消了一些，可还是不够。
今日她给慕汐颜面子，来请她给祖父看病，她不去就算了，还说这么多侮辱人的话，尤其是说她哥哥的话，她一句都不能接受！
林欣然怒气冲冲地走进林宅，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路上却遇到了林夫人。
“欣然，你去哪儿了？”林夫人喊住她，见她神色不悦，开口问道。
“母亲，我没去哪儿，就是出去买东西，没买到自己想要的罢了。”林欣然并不想告诉林夫人自己是去找慕汐颜了，否则母亲肯定是要骂自己的。
然而林欣然出去的时候林夫人其实就已经知道了，她是专门在此等林欣然回来。
“你想要什么，跟母亲说，母亲差人去给你购置。”林夫人走上前去，拉住林欣然的手，“走，回去陪母亲说说话。”
林欣然不好拒绝，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到了屋子里，林夫人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只留了贴身伺候的，还有就是林欣然身边的碧裳。
林欣然一看这情况，心里已经猜到林夫人要与自己说什么，当时便说，“母亲，您近来身体可还有不适？我忘了我今日还没去看祖父，我先过去一趟再回来找您，不然又要惹人闲话了。”
“不用了，你哥哥今日一直在你祖父那守着，你就不用去了。你留在这里陪母亲说话。”林夫人淡淡地说道，让丫鬟伺候了两杯茶。
林欣然低着头，不敢看林夫人。
林夫人也终于是开了口，“欣然，今日你去哪些地方逛了？与母亲说说。”
“没去哪里，就是平日里喜欢去的几个铺子。”
“哦？母亲听人说在北街那边看见你了呢？”
“……母亲，我去了神医阁！”林欣然知道林夫人是已经知道此事了，不想继续被绕来绕去地问，直接说了出来。
“我知道。”林夫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也直接承认了，“你知不知道神医阁是谁在坐诊？”
“女儿当然知道，是慕汐颜。”林欣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林夫人，“可那又如何？祖父病成那样，请来的大夫一个都不管用，我去找慕汐颜出诊，也是为了祖父啊！”
“可她能来吗？”林夫人见女儿这般，心中早已经猜到结果，又有些不忍。
她的女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前段时间在长公主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算了，现在在慕汐颜手上还收这样的委屈。
林欣然摇摇头，“她没答应。”
“她给你脸色看了吧？”
“嗯……”
“你莫要着急，母亲知道你也是为了你哥哥。母亲今日问了来看诊的黄大夫，大夫说你祖父年岁已大，这病也治不好了，但用药吊着，也能坚持个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也就够了。
林泗往日里最疼爱的就是他的这个孙儿林绍清，如果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那他怎么样也会给自己的孙儿谋条出路。
儿子是扶不起来的，可孙子却不一样。
以后他在朝中的人脉，都是林绍清的。
只要坚持到那一刻，就足够了。
“真的？”听了林夫人所说，林欣然的眼神亮了起来。
“是，你祖父至少还能再坚持三五个月，而秋闱还有一个月就来了。”林夫人淡淡地开口。
林欣然刚要说什么，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林夫人皱眉，“怎么了？”
“夫人，大公子来了。”
“绍清来了？快让他进来。”林夫人一改方才的模样，看了林欣然一眼，小声道，“此事不能让你哥哥知道，听到没？”
“嗯！”林欣然重重点头。
林绍清推门而入，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夫人，眼神从一旁的林欣然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对林夫人行了一礼。
“绍清，快来坐。你刚刚从你祖父那过来吧，母亲这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每天过来看我了。还是快回去温习功课。”
“好，我就是过来看一下母亲，既然妹妹在，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林绍清行李之后并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让林夫人和林欣然都愣了愣，觉得他有些奇怪。
等林绍清走后，林欣然才反应过来，“母亲，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这两日因为家里的事比较心烦吧。所以千万不能让他分心，要让他好好准备秋闱。”林夫人认为是林绍清和祖父感情好，祖父生病他心情不好才这样的，也没有多想。
然而林绍清在离开林夫人那边之后，直接就出了府。
身边的书童一直跟着，见自家公子出门，忍不住问道，“公子，您不是回去温书吗？”
“有事。”简短的话，失去了往日的温和，让书童愣了愣，赶紧跟上步伐。
林绍清没去处，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心中浮现出方才他在林夫人门口听到的那些话。
祖父如果好的话还能活个一年半载，但若是不好，就只有三五个月了。
可她们那意思是，只要祖父将人脉过渡给他，将他带入朝廷这个圈子，在不在都无所谓。
她们怎么能这么想？
整个林家都是祖父一手撑起来的，若没了祖父，她们能有今日的生活吗？
而且那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啊！
林绍清从未想过一直对自己那般疼爱关心的母亲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个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话，偶尔任性的妹妹，也会赞成母亲的话。
林绍清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脑海中莫名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当初母亲究竟是怎么对慕姑娘，才能让慕姑娘连名声都不要，在林家门口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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