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 沟通障碍
有时候,质量太好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她拿毛巾沾湿了在脸上来回拼命的擦,费了半天力气,连颜色都没有掉。
看着镜子里锅底一样灰扑扑的脸,她彻底绝望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累的额头上汗直冒。
突然瞥见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小瓶子,她眼睛一亮,一拍脑袋,瞬间一个猛虎下山扑了过去,将小瓶子攥在了手里。
是不是傻啊,他不是专门给了自己可以把脸洗干净的东西嘛,这他们一来,一着急上火就给忘了。
话说白壶好歹也是大夫,对于调剂药物这些事情还是很在行的,这东西都是他给的,就一定要按他的话来,不服不行。
花如烟三下五除二的洗完了脸,换了一身自己最华丽的衣服,满意的看了一眼。衣服的裙摆长长的脱到地,看起来雍容华贵。
可是,她只有一个人啊,穿的再华丽也没有气势。要记住,是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所以,最大的气场来着人本身,衣服只占小半。
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她还是换了一声平常穿的衣衫。袖子和裙摆都不长,淡蓝色的薄衫松松的披在身上,一动便摇曳生姿。
虽然不是什么稀有面料,对于他们那样的人来说也已经是很难见到的了。
两个人在屋里等了很久,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年青人有些不耐烦了,他摇了摇老头儿的手,小声地说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刚刚那个人进去了就没有出来,他们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我们啊?”
老头儿眉头一皱,淡淡说道:“不会的,我们刚刚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嘛,大门是锁着的,也就是说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和刚刚进去的那姑娘……”
“那她为什么还不出来,什么话也不说,就被我们领进来晾在一边,什么意思啊?”年青人忍不住打断埋怨道。
老头儿白了他一眼,斥道:“你急什么啊,我们是来走他的,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啊,刚刚那姑娘说了又不算,别急,耐心等着吧。”
“可是……”
他还想说什么,被老头儿一把打断了。
“好了,闭嘴,没出息的玩意儿。”老头儿粗声粗气地骂道。
被他斥责了一句,年青人讪讪地闭上了嘴。
其实他也感觉到了,被儿子一说,心里也有些虚。他忍不住站了敲了敲,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又等了大半天,还不见有人来,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里屋的门紧闭着,他知道里面有人。
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人来,空荡荡的偏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的脚步声在里面回荡着,在安静的屋里碰出了回声,让他愈走愈烦躁。
最后,老头儿终于忍不住了。看了一眼屋外,走了出去。
见他欲往外走,年青人呼的一声也站了起来,大声问道:“爹,你去哪儿?”
椅子磨地的声音格外刺耳,老头儿头也不回地说道:“去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年青人看了看只有他一个人是屋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老头儿走到里屋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门,门从里面抵死了,推不开。他有些气恼的用力推了一次,还是没有开。
他敲了敲门,对着里面喊道:“有人吗?”
砰砰砰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透过层层门窗隐隐约约传进还在卧房捯饬的花如烟的耳边里。
她停下手里的事情,与镜子中的自己两两相望。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又没有声音了,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更加急促了,还伴随着一个人似有若无的声音。
麻烦,有点礼貌没有?
花如烟重重的放在手里的眉笔,一拳砸在梳妆台的桌面上。
“哼!”她冷冷的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转身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还真以为人家欠你的了啊,厉害死你了,有本事你砸门啊。
老头儿一直在敲门,里面还是鸦雀无声。
“是不是里面没有人啊?”他儿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顿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会的,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她走进去的。”
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砰砰砰的敲门,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
一抹蓝色站在朱红色的门框中间,如同蓝天映在落了桃花的流水中。
出来的正是换回了衣服的花如烟,因为洗脸的时候太用力,她的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色,水润的唇仿佛刚刚洗过的樱桃。
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让人想起一望无际的天空上那闲散纯白的云,虽然漫不经心的随意飘着,却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老头儿愣了一下,直到身边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反应过来。
花如烟静静的看着他,细长的眼角如刀锋一般尖锐。那是怎样的装扮都遮不住的气势,好似走下王位的王。
见她容貌过人,又一身贵气,与传闻中嫁给无涯的女子一模一样,当下便想到,这或许就是他的儿媳。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行了一个礼,说道:“想必姑娘就是离镜的娘子了,我是他的爹。”
然后指着他旁边的那位年青人说道:“这位是他的大哥,此次从家乡赶来 专门来探望探望他,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还笑了两声,似乎很亲切的样子。旁边的年青人也附和着笑了笑,乍一看与无涯有几分相似,不过无涯看起来要阴郁的多,而他大哥看起来憨憨的。
若不是她百分之两百的相信无涯的为人,她差点就信了他们的话。
俗话说,相由心生,这怎么有点不大准啊?
长相这种东西,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说白了也就是环境型加基因型,虽然好和坏不会写在脸上,可心情是可以的。
看起来他们生活的不错嘛,红光满面,一点也不像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倒是无涯,一天到晚郁郁寡欢。
她突然想起那日黄昏下,无涯目送她爹爹的马车离开的时候,那种憧憬中带着绝望的眼神。
花如烟朝着他们微微一笑,拿出一直拽在手中的包裹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然后塞进了老头儿手里。
“这是什么?”老头儿问道。
她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打开。
老头儿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的说道:“让我打开?”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老头儿疑惑的接过包裹,沉甸甸的,包裹的重量将他的手臂连带着一起往下一坠,旁边的那个人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掉到地上。
自始至终,花如烟都带着浅浅的微笑,若是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她眼里冰冷的寒冰碎片隐隐翻涌。
打开包裹,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金银财宝,明晃晃的闪了人的眼。老头儿的眼睛瞬间亮了,仿佛看见了猎物的狼一般。
他激动的抬起头,说道:“给我的?”
花如烟依旧浅浅笑着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
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一出手就够他们活好几辈子了这么多年无涯给他们的钱财加起来都没有她这一次给的多。
听说是给他的,老头儿顿时眉开眼笑连连夸她懂事,儿子娶了他是他的福气,一边美滋滋的动作麻利的将包裹收了起来。
见他收起了钱财,花如烟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还有一盒印泥,一同伸到了老头儿面前。
他脸上的笑瞬间有些僵硬,隐隐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有些忐忑的问道:“什么意思?”
她紧闭双唇,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老头儿接过她手里的纸,看了一眼,又扔给了旁边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拿着横看竖看看了半天,然后茫然的抬头对着老头儿摇了摇头。
他们都不识字,看不懂花如烟写了什么。
这就尴尬了,花如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开印泥,让他摁个手印在刚刚拿出来的纸上。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他们面面相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花如烟等的有些不耐烦,反手盖上了印泥的盖子,一伸手将他手里的纸抢了回来,又要伸手去拿老头儿手里的包裹。
见她又要将珠宝拿回去,老头儿动作迅速的将包裹紧紧抱住了怀里,一副生怕被人抢了的模样。
“你干什么?你说过给我的。”老头儿喊道。
谁,谁听见了?
花如烟又将那张纸和印泥伸了过去,要他摁手印。
“这是什么?”他问道。
废话真多,你管它是什么,让你摁你就摁。
见他没反应,花如烟伸手又要去抢他手里的包裹。
老头儿紧紧抱着包裹不撒手,无奈的喊道:“好好好,别动,狗娃,你快去给这姑娘在纸上摁个手印。”
管他是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这钱财确确实实落到他手里就好了,其他的再说吧。
“是,爹。”年青人应道。
花如烟将纸往身后一藏,非要他的手印不可。
老头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瞪了他儿子一眼,然后走上前去摁了一个鲜红的指印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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