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履行契约（3）
纾宸的手在卜嵊的治疗下恢复光滑，感觉自己没必要道谢，就站起来走到洗手池去洗手，东看西看，就是不看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我可以走了吗？”他低着头，看到地上的空瓶，“我已经履行过契约了。”
卜嵊看向蛟龙，他坚持杀死这个知情者的想法，蛟龙的霸主地位绝对不能被这样的小事动摇，放这个小医师出去，太冒险。
“可以。”蛟龙点头，“但是，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可以。”魏纾宸学着他的口吻，“拿刚刚那种武器来封口。”
蛟龙：“……”
卜嵊：“！”
卜嵊掏出枪：“老大，杀了吧！太没数了这个人！”
魏纾宸梗着脖子，压根不怕。
恰恰相反，他心里有数的不得了。
他认为蛟龙一定是担心没有后续血源，毕竟按他这个发作频率，估计自己身上这点血都不够他用一年的。
蛟龙揉着太阳穴。
他耐着性子解释：“还处于研发阶段。”
“什么时候能研发好？”魏纾宸不死心。
蛟龙没有正面回答，他郑重承诺：“等正式投入使用，肯定少不了你的。”
魏纾宸惊喜：“真的？”
蛟龙点头：“真的，你也要继续履行契约，提供血液。”
“可以！”
简直太可以了，就算蛟龙不答应武器的事，他们的契约也是受法律约束的。
不过，总不能一辈子给蛟龙提供血液吧？
他打算回去看看笔记本，寻找帮他治疗病毒的办法，到时候就可以跟变态彻底说拜拜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起来，对于他病毒的异常现象又有点疑惑，因为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那本笔记里的记载，都没提起过有“解毒药剂”。
为什么自己会成为他的解毒药剂？明明自己也是病毒感染者……
以毒攻毒？
他马上否定了奇怪的想法，破例主动找蛟龙说话，询问当事人。
“你的病毒有点奇怪，一般来说，发病这么频繁就离变异不远了，可是你……”
蛟龙撩了撩眼皮：“平时不会太频繁，中途……最后三次发作，都和你在一起。”
？？？
魏纾宸：“怪我咯？我才倒霉好吗？”
他嗔怒的语气让蛟龙有点没法集中精神。
他这是在“蛟龙”面前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态。
魏纾宸也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又变成一本正经的样子，挥挥手：“算了。”
“不是，还有……”蛟龙把事情捋了一遍。
第一次，是在和兔子抢夺蓝色晶核之后；
第二次，是为了晶核去黑市，拿到红色晶核之后，恰好遇到兔子；
第三次，是刚刚，他去了研究所，柯远把上趟外出弄到的晶核给他看，其中有一枚，数值异常……
每一次，病毒发作都是在接触到晶核之后，兔子的不敬只不过是导火索。
异常晶核和自己体内病毒，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他笃定：“每次发病前，都接触过非正常晶核。”
魏纾宸震惊：“什么是非正常晶核？”
卜嵊忍不住吐槽：“难道重点不是晶核跟病毒发作之间的关联？”
蛟龙从自我怀疑中挣扎出来，他基本确定，这次跳频的不是自己，是兔子。
魏纾宸懒得想什么晶核不晶核的，那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现在只想离开86号基地。
“那你们研究，我先走了。”
蛟龙还想搞清楚晶核的事，上次祁光良说晶核里有没见过的辐射，他必须知道辐射的作用是什么，他有种猜测，频繁发作的病毒跟辐射有关。
“不准走。”他按住魏纾宸的肩膀，动作自然而流畅。
魏纾宸垂眼看向自己肩膀上的手。
骨节分明，有力又不突兀，皮肤因为废土上的干燥气候略微粗糙，反倒给人一种安全感。
……怎么感觉像是在哪见过这样一双手？
他的目光在手上停了一会儿，又抬起眼睛看向蛟龙的脸。
“暂时不许离开。”
“为什么？”
蛟龙没解释，以命令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出了门。
魏纾宸直磨牙。
等他被允许离开86号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期间，他在医疗所里转来转去，为了避开卜嵊火辣辣的视线，也是为了参观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
卜嵊想拍拍屁股走人，但是又不得不看着这个土包子，免得他弄乱医疗所的东西，或许，偷东西。
他服从蛟龙的指令，但这不代表他接受这名假想情敌。
回程的路上，魏纾宸坐在副驾驶，黎炤发觉他总是时不时看他，但在他看回去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挪开了。
又一次，黎炤飞快转头把他逮了个正着。
魏纾宸：“……”
黎炤：“你怎么了？”
魏纾宸：“你好像有心事？”
黎炤愣了下，这么明显？
“没有。”他否认。
“我进去那么久，你就一直等在外面？”
“没，去了趟别的地方。”
“哈？”这点时间他也能到别的地方溜一圈，是魏纾宸没想到的，“去哪了？”
“去找建筑师，他明天会到基地。”
其实，他是安排其他人去花柠城请城市里的首席建筑师了，并且连人家的保护工作都安排好了，基地到花柠城的路上不安全，之前于爱光遇到的变异生物绝对不是偶然。
看来，周边地带是应该好好清理一下。
最近的变异生物活动似乎变得越来越频繁，不知道是不是也跟异常晶核的出现有关。
刚刚在研究所得知，异常晶核内的辐射对任何东西都没影响，但靠近它的其他晶核受到它的干扰，所有能量都会消失。
为了测试辐射对他体内病毒的影响，祁光良建议用它的血液进行测试，结果和他猜想的一样——血液里的病毒成分在靠近异常晶核几分钟后变得异常活跃。
病毒发作的原因找到了！
由此，他联想到，怪物跟晶核的联系。
如果病毒感染程度也分等级的话，那他体内的病毒跟变异生物体内的一样，都会是s级，他这么多年没有变异的原因，是他用强悍的身体和意志力强行压制住病毒，再加上卜嵊的帮助。
如果没有卜嵊的话，不难想象出，现在他也会跟那些在荒野上的变异生物一样，自相残杀，或者伏击经过的路人——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因为，他体内的病毒是从一个强大的变异人尸体上弄到，被他强行植入自己体内的……
回忆起往事，黎炤的目光有些凝滞，而魏纾宸还处于即将见到建筑师的兴奋当中，没注意到他的心态变化。
“建筑师贵不贵？”
“不贵。”
“我跟你讲，蛟龙那边研制出了新的防御武器，我跟他讹了一套！”
“……”
“到时候基地的安全就彻底有保障了，不然用你们这些没有异能的雇佣兵，我心里还真是没什么底！”
“哦！”
“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吧，事实就是这……”
“懂了。”
-
一路顺畅地回到基地已经快傍晚了。
吃过晚饭，魏纾宸回到自己的帐篷，拿出那本日记。
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天都黑了，他也没找到能跟蛟龙的症状对应上的病毒。
看来，蛟龙那家伙有点倒霉，和他一样，都没法从这本日记上找到身体密码。
魏纾宸有点失望，并不是为蛟龙，而是蛟龙的病毒一天治不好，他就要不停地去为他提供血液。
“啊——”
憋屈地发出一声怪声怪气的低吼，身体呈“大”字仰在床上，彻底躺平。
何云掀开帐篷帘子走进来：“咋的了这是？”
“啊——”魏纾宸继续哀嚎。
何云做到床边看他：“又让蛟龙欺负了？”
“呃……”魏纾宸回忆了一下，好像也没有，除了手背上被他咬了一口，倒是他基地里的医师，凶巴巴的像要吃人。
他抬起手，借着昏黄的煤油灯看向手背。
很光滑，已经被那个叫卜嵊的医师顺便治好了。
回想一下今天的事，蛟龙除了病毒发作那阵子，相比以前简直可以说是彬彬有礼了。
而且，居然答应给自己提供武器。
他坐起来，问何云：“我们认识之前，你了解蛟龙吗？”
何云挠挠头，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你指什么？”
“你跟我说的那些传言，比如，杀人不眨眼之类的。”
“差不多吧，大伙儿都是那么说的。”
魏纾宸翻了个白眼：“大伙儿还说我叔叔是疯子，我也是疯子呢！”
“说起疯子……”何云歪了歪脑袋，“我听说啊……就只是听说！”
魏纾宸的耳朵立刻支棱起来：“什么？”
“蛟龙绝对是个真正的疯子！”何云声音压低了不少，“你知道他的病毒是怎么感染的吗？”
魏纾宸气呼呼地看着他：“能不能不吊胃口？”
何云的声音更低了，就差贴在魏纾宸的耳朵上：“别人都怕病毒怕得要死，只有他，为了有机会领悟异能，主动把病毒植入自己的身体，够疯不？”
魏纾宸愣住。
何云还在嘀咕：“你说，他怎么会那么自信？万一没领悟到异能呢？再说，有异能又不是什么好事……听说他原先还是联盟政府的一名少校呢，从各种方面说，都并不用这么铤而走险吧？过好日子不成么？”
魏纾宸没回答，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叔叔。
朦朦胧胧的记忆被连成一串，像是某种指引人前进的线索。
十年前，叔叔往自己胳膊上注射了一管针剂，第二天，眼睛就变成了翡翠一样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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