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风景
紫金楼算得上是凉地最出名的勾栏，传闻陛下都曾微服私访过此地。从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男子，于楼内走进走出，满面桃花，神清气爽的模样来看，这小道消息没准儿真不是空穴来风，就算假，但也多多少少沾点边儿。
黑影就是消失在了紫金楼范围，左看右看，始终不见人，再抬头看了看“紫金楼”三个字，姬旦丙从怀里掏出银子，在路过迎面而来，笑容献媚的老妈妈时，手腕一抖，轻轻抛出去，恰好落在对方胸口沟壑中。
“哎呦～大爷这准头跟力道，怕不是要让我家女儿们彻夜难眠。”她一边将手塞进去取银子，一边不忘继续说道：“别说是女儿们，连我，这会儿都觉着浑身没力气呢。”
见姬旦丙不说话，只道是雏儿，害羞不敢搭话，旋即主动问道：“大爷可有心仪的姑娘？”
“没有。”
“那您这是？”
姬旦丙左看右看，似是在寻找什么，随口回答：“看风景。”
呦！瞧着憨傻，还以为是雏儿呢，感情都是装出来的。
看风景？城内哪儿的风景能有紫金楼里赏心悦目？
白的、粉的、紫的、黑的，什么风景没有？
老妈妈正思索，姬旦丙走出两步，确定了目标，“带我去顶楼。”
“好，这就带您去顶……呃，顶楼它不方便！”老妈妈有些为难，应该不是装的。
“需要多少银子。”姬旦丙问道。
“嗨！就不是银子的问题，那顶楼里住着的是鱼姑娘，她呀，她……跟咱凉州世子殿下来往密切，八成迟早是要进王府的。”
姬旦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往她怀里抛进不少银子，“徐凤年？那你不用担心，如果他寻你麻烦，就报我的名。”
说罢，径直就走进楼内，顺着楼梯便要向上而去。
“报您的名？那您倒是告诉我是什么名儿呀！”老妈妈小跑跟在姬旦丙身后，看似阻拦，实则却是领着他，一步步抵达鱼姑娘房间门口。
“不该打听的最好别问。”
走到顶楼唯一的房间门口，缓缓开门，姬旦丙步入其中，复又返身将门半掩，对着门外的老妈妈郑重其事的说道。
砰！
房间的门关上了，独留老妈妈在门外，有些凌乱。
……
鱼幼薇在紫金楼内原是有自己的小院，算得上是封闭的一处世外桃源。那里耳根清净，远离喧嚣，平日里养养花，浇浇水，抱着武媚娘遥望墙头，也算解的了心中的那份哀愁。只不过她身边没什么丫鬟伺候，这不秋季眼看就过去了，马上面临寒冬腊月，为了不麻烦丫鬟仆人来回奔波，她便主动搬进了楼内，这样下人们伺候也方便，反正寒冬迟早会过去，不过是忍一忍而已。
今天是搬回楼里住的第三天，就在刚刚，楼里的丫鬟跑上来，说是马上就有贵客上门，请她准备准备。
闻言，她叹了口气，眉宇间又添了几分哀愁，心想，忍一忍就好，听说徐凤年已经游历回归，再忍忍，等解决了他，便能脱离苦海。
想着，她将怀里的武媚娘抱的更紧了些，直至将那波澜壮阔挤压到变形，这才应了那丫鬟一句，表示自己明白。
丫鬟走了没多久，外头楼梯就有了声响，应该就是所谓的贵客。
她总是喜欢叹气，低下头边抚摸武媚娘，边用哀愁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唉～就当是被畜生咬了一口吧！”
半晌，门开了，传来男子的声音。
听声音不像是登徒子，有点憨，语气也正经，但……老实人会进紫金楼？
“只希望他动作快一点。”她抚摸着武媚娘，“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是吧，武媚娘。”
念及此处，她正要起身迎客，可刚走没几步，好像听到楼外有瓦片撬动的声响，左右看了几眼，什么都没有，声响也跟着消失。
野猫吧，她想着。
……
顶楼就一间房，可想而知面积是非常广，不比普通农家小院小。姬旦丙在门口脱了鞋，径直往前走，正对面站着一个身材极为丰润的女子，身高虽不及红薯，但胸前那双波澜壮阔的风景是红薯远远比不上的。对方脸上挂着笑容，不过一看就是假意表现，而且就算脸上堆着笑容，可仍旧掩盖不了她眉宇中带着的那份多愁善感。
喵～
她怀里的猫动了动，将整个脑袋都塞进峰峦中。
姬旦丙走了过去，在鱼幼薇惊慌失措的表情下，取过来对方怀里的武媚娘，然后抱在自己怀里，“姑娘是阴性体质，猫本身又寒气重，短时间是看不出什么，但长久下来，对你身体不好。”
闻言，鱼幼薇又好气又好笑，却不敢又不愿反驳，心里想着，“你是不是想说自己是阳性体质，可以替我驱寒这套说辞？”
不过，再看姬旦丙一眼，发现其神色正常，一本正经，不像是随口乱说，而且接下来的话，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是城里捕快班子的，最近有一名采花贼频繁出没，所以换了身便衣，私底下寻他踪迹，好巧不巧，今日撞见那采花贼一眼，对方跑得快，我一路追赶，最后他消失在了紫金楼附近。”
听到这话，鱼幼薇突然想起方才楼外的异常动静，顿时脸色微变，对姬旦丙的话信了七八分，“那…那……”
“没关系，有我在此，他应该不敢大张旗鼓。鱼姑娘你坐在那里，我坐在这里，等一个时辰，如果他不出现，今天应该就不会在出现。”
“那…那明日呢？”
“嗯，这倒是个问题，也罢，这段日子，我会抽时间过来，直到抓住那贼子。”
唉～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
鱼幼薇叹了口气，下意识想抚摸武媚娘，却想起它这时在姬旦丙怀里，而且似乎睡得正香。没良心的，她想着，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道：“武媚娘能还给我吗？”
“原来它叫武媚娘，好名字。不过，猫寒气重，还是莫要过多接触。”
“我名字也不赖，叫姬旦丙，而且体质重阳，正好能帮姑娘驱寒。”
话音方落，鱼幼薇凤眸瞪大，似是觉得不可思议，竟是愣在原地，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怀里一沉，再看去，发现姬旦丙脑袋正压在平日武媚娘睡觉的峰峦间。
这这这……
她身体莫名发颤，尽管早就有所准备，可突如其来的变化，根本让她始料未及。
“你……”
呼呼呼～
呼噜声响起，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的刺耳。
鱼幼薇不知所措，身体有些僵硬，就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大概过了有一盏茶，姬旦丙动了动，好像是要翻身，鱼幼薇心底松了口气，只道是对方要起身离开，可谁曾想，根本没醒，反倒是换了个方式继续睡觉，而且半个脑袋全放进去了。
她有些急，身上开始冒汗，房间内不知怎地突然莫名其妙就变得燥热起来。
时间过得很慢，她甚至觉得度秒如年。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万幸，怀里的男人终于起来了，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气，站起身。
“采花贼今日应该是不会在出现，我先走，明日再来。”
说完话，姬旦丙就要打算出门，那鱼幼薇还没从方才的古怪情绪中回神，双眼迷离，额头下巴俱是细密的一层汗珠，根本没听到姬旦丙说了什么。
姬旦丙也没在意，将怀里的武媚娘放回鱼幼薇身上。
回过头，正要迈出步子。
突然，窗外“砰”的一声异响，就见拇指粗的石子破空而来。
这下，不止是姬旦丙听到，连鱼幼薇也连忙回过神，大吃一惊。
“小心。”姬旦丙手臂穿过鱼幼薇腋下，微微用力，横抱起来，身形几个纵跳，就躲到了墙壁后面。
竟然真的存在采花贼，难道不是这个男人的说辞？
鱼幼薇颇有些不可置信。
再抬头看看抱着自己的男人，对方神态一本正经，浑然不似作假。
保持这个动作，又过去大概一炷香，楼外没了动静，姬旦丙这才缓缓放下鱼幼薇，“没事了。对方每次作案都是只动一次手，一击不成便会远遁，鱼姑娘放心。”
说罢，姬旦丙看了看窗外方向，直接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离去。
鱼幼薇双眼无神的望着姬旦丙离去的方向，将卧在双腿上的武媚娘抱到怀里。
……
姬旦丙又在城内逛了很久，直到天黑，万家灯火升起，这才回到了王府。
不过，他并没有往听潮亭方向前行，反而是绕过听潮亭，穿过假山花园，来到一处宽阔的庭院前。
梧桐苑。
脚下轻点，身形纵掠，便在某个房间门口停下。
咯吱。
缓缓开门，房间内没有掌灯，一片漆黑，但他轻车熟路的走到床边的木椅旁，就那么坐下。
少倾，从床上探出套着一层贴身白丝的纤长双腿，稳稳放在姬旦丙腿上。
他抬头望着窗外，双手握住那双浑圆的玉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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