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清水县，古董贩
沐浴着清晨的阳光，一辆马车在路上急驰着。
“前面就是清水县了，咱们是时候干正事了。”
冯修缘正在翻看书籍，说话的时候也未抬头。
“咦，你看的什么书啊，怎么书面上都没有名字啊？”
冷小霜瞥了一眼冯修缘，正好瞥到了书上，顿觉好奇。
“没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是我师父那老家伙写的，乱七八糟的啥内容都有，还是有点用的。”
冯修缘看的很认真，因为他还真的学到不少东西，不然也不会这样的年纪就当上钦差。
“你师父在哪，这么厉害，还会写书，是不是什么大家？”
有这么奇怪的徒弟，那做师父肯定是了不得的人，常人谁能教啊，冷小霜有了一点兴趣。
“终于要进城了，终于可以见到更多的活人了，这路上连鸟都没有几只。”
初阳这丫头又重新复活了，兴奋劲又回来了。
“待会儿进城是住行馆还是住客栈？”
眼看着城门越靠越近了，冯修缘问了一句。
“行馆又没吃的，还得出来，不如直接住客栈，我请客！”
初阳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你们尽管吃，姐有钱。
一行人顺利进了城，眼前的景象由草木荒野变成了人流店铺。
一路憋在车上的大黄终于可以好好溜达一番了。
清水县虽然是小县，但是处于两条大河之间，水运便利，经济繁荣，商铺瓦肆众多，也有其他县城的人过来玩。
冯修缘和冷小霜向前缓缓走着，只是时不时地看看左右摊铺。
初阳则带着大黄穿梭在各种小吃摊之间，不多久手里便多了许多吃的，当然也有大黄的份，它的脖子上也挂着一个纸袋，里面自然是它爱吃的，它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敢再跑了，生怕把吃的弄丢了。
“卖古董了，便宜卖了，家有急事，店铺转让，清货处理了，走过路过，你可千万别错过，都是真品哟，假一赔俩！”
别人都在卖小吃糕点和日用玩具，他却在这闹市卖古董，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在这里卖古董，那玩意一般不都是夜市卖吗？”
初阳虽然不懂古董，但是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虽然官府不怎么管，但是都知道夜市卖的古董一般都是非法手段得来的，例如盗墓，偷盗等，他敢大白天当街卖，也就是让别人知道，他的东西都是正规渠道得来的，不怕查，那些喜欢古董，又不敢冒险的正经买家就愿意接手了。”
冷小霜虽只是个卖包子的，但她和各形各色的人都打过交道，来往行人口中的是是非非她皆有所耳闻。
“对，而且他摆在地上的那些所谓的古董都是些赝品，就算被发现了，假一赔两，也就只是赔了两个赝品而已，无伤大雅。”
冯修缘盯着那古董摊扫了一眼，心里已有了答案。
“这么远，你就能辨别古董真伪啊，那些大师不都是闻一闻，摸一摸，吹一吹，听一听，才能下判断的吗？”
初阳一边咬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眼睛瞪得老大，表示惊讶。
“你见过把那么贵重的古董就这么直接放地上吗？”
后面的闷葫芦冷小炎冷不丁飘过来一句话，倒让大家惊讶了。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一直以为你是哑巴呢！”
初阳故意打趣他，不过对方也只是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就又不说话了。
“破账卖的太明显，这摊主应该有问题，走，过去看看。”
冯修缘领头，后面人跟着。
“几位来看看这些古董，以前可都是在大铺卖的，现在逼不得已才贱卖的，你们……”
摊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衣冠楚楚的，看样子不是盗墓的，他见冯修缘几人来了，尤其看到初阳的一身行头，顿时眼冒金光，那是发光的金元宝啊，不过他话没介绍完就被冯修缘一句话打断了。
“都是行里人，就没必要骗人了吧，就你这一摊的东西加起来价值也抵不过一件真古董吧！”
冯修缘拿起一个瓷瓶，在手上把玩着，斜着眼瞟了摊主一眼。
“原来是行家，客官，您是准备买几件好的？”
被揭穿的摊主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更激动了，感觉有大生意要来了。
“不是我，是我们家小姐。”
冯修缘摇了摇头，然后一指初阳。
初阳没反应过来，感觉有点蒙。
不过在见到冷小霜的眼色示意后，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对，本小姐准备挑几件好的送给爹爹当寿礼，不过看你这是没有了！”
初阳故意表现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引摊主上钩。
“既然这位小姐如此有孝心，那我也不好再藏私了，我这还有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小姐若有兴趣，请随我来店中看看。”
“那你就带路吧！”
初阳以无所谓的语气甩出一句话，不得不说演技挺好的。
“好，好，请随我来！”
摊主连摊子也不收了，直接上前带路，跟大肥羊相比，这些个赝品算什么。
“真买？”
初阳用手臂捣了捣冯修缘，附耳道。
“他故意用赝品引出行家，再卖真品，那些古董肯定有问题，咱们就过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冯修缘轻声回道。
不多久，几人走进了一家名叫“石头记”的古董铺。
“诸位请看！”
摊主揭下柜架的幕布，一排排透着古朴气息的古董瓶罐出现在眼前。
“这些确实是真的，而且历史大多在百年之上的。”
老头子写的书中有介绍如何甄别古董，冯修缘虽然兴趣不大，但也了解到了一些。
“可以拿下来看看吗？”
冯修缘想确认心中所想，就必须要近距离观察。
“当然可以！”
金钱诱惑让这个摊主的防范意识降低了不少。
“根据外面陶土和瓷釉的色泽，以及气味，可以判断出这些古董应该出土不久，而且每个古董上面都有统一的符号，据说墓葬品下土之前都做特殊标记，为了防止先人去了阴间，会因为归属问题产生纠纷，这些肯定是骗人的，不过作符号标墓葬应该是真的。”
冯修缘一边观察一边说着，一旁摊主面色越来越难看了。
“老板，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冯修缘饶有兴趣地盯着摊主，问了一句让摊主火大的问题。
“你们不是来买古董，你们到底是谁？”
摊主一把将古董收拾回去，谨慎地望着几人，怒气冲冲地问道。
“看样子你不是直接盗墓的，而是给盗出来的墓葬品寻找买家，你就不怕官府查吗？”
冯修缘故意这么说，想套那摊主的话。
摊主的脸色变化很快，先是闪现笑意，然后是慌乱，最后是淡然。
突然，那摊主手从袖袋里掏出一包东西，往空中一撒。
“退后，当心毒药！”
几人忙以衣袖掩口鼻，纷纷退后好几步，那摊主也趁机溜得没影了。
“可恶，让他跑了！”
“没料到他有后手，有点可惜了！”
冷小霜和初阳有一丝失望。
“小虾米逃了就逃了，只要逮住大鱼，一切迎刃而解。”
冯修缘却没什么表情变化，依旧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当我提到官的时候，他面露笑意，虽然只在一刹那，但足以说明问题，再加上之前盗墓贼的反应，这清水县并不清啊！”
冯修缘领着一行人加一只大黄，继续前进，不过不是客栈，而是往清水县衙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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