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嚣张

第25章嚣张

        这一夜，裴珩都没有离开医院，他跟母亲说学校有事要处理。

        大概平时他跟周盾他们出去疯太多了，霍晓菡没有多问，只要他明天记得去上课。

        挂了电话之后，裴珩就守在icu外面，静静地呆了一整晚。

        于文梅早就回去了，她还要上班，还有一个班的学生要处理，陆苇对她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人。

        周盾跟曹深铭在q上疯狂地给他发消息，问他情况怎么样，他都没有理。

        他需要冷静一下，需要花很多不说话的时间，慢慢将思路理清楚。

        这个夜晚，最后成为了裴珩终身难以挣脱的噩梦，时不时就出来捣乱。

        但噩梦再长，都会醒来，就像天亮总会到来。

        早上8点，医生护士来给陆苇做检查，告诉裴珩，陆苇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从icu转出去了。

        “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裴珩陪着医护人员将陆苇转到了普通病房，安置好之后，他先回家换了衣服，将柜子里最贵的衣服换上，去了学校。

        正好是课间操要上课的时间，一进教室，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周盾几乎立刻跳了起来。“珩哥，小陆苇她……”

        “今早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从icu转出了。”

        裴珩没有感情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全班脸上。

        尤其是开玩笑的那几个人，罪孽化作无形的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他们身上，叫他们抬不起头来。

        他们本能地争辩着：“珩哥，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用跟我说，也不用说什么故不故意，是不是有罪，你们自己清楚。如果良知过得去，别人能说什么？你们只是‘开玩笑’而已，不是吗？现在呢？笑两声听听？”

        几个学生的脸色瞬间雪白，当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也没有资格说你们，我跟你们一样。我要是不在开学的时候对她态度恶劣，你们谁会欺负她？”裴珩顿了顿，又问，“潘新勇呢？”

        曹深铭的脸色也有些白，他们再桀骜，也还是少年，直面自己手上经历的生死，已经全都没了主意。“他今天没有来上课，但是听说他／妈妈来了。”

        裴珩点点头，最后说了一句：“陆苇在市三院1101病房。”

        转身去了教研楼。

        到了三楼，还没进办公室，裴珩就听到个盛气凌人的声音尖利地说：“现在的女生都怎么回事？乡下来的就是眼皮子浅，不好好学习，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别人的儿子！怎么的？还想攀高枝？也不看看……”

        “自己儿子是什么鸟样！”裴珩冷冷地接口，推门而入。

        女人穿着碎花连衣裙，搭着白色针织小坎肩，勒得膀圆腰肥。忽然被打断，女人披在肩上的小卷发都快炸起来了，尖声道：“说什么？你敢说我儿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姓裴，我爸叫裴浩彬。”裴珩靠在教师位置的隔板上，双手插兜，眼皮子一掀，目光有如冷电。“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裴浩彬……

        女人的气焰一下子就矮了，看了一眼于文梅，想求助。

        可是于文梅一低头给自己倒水，躲过了这个眼神。

        不管是裴珩还是霍晓菡，她哪敢得罪啊？这少爷多有主见，她昨晚已经见识过了。

        女人只好自己出马，她不明白关这位裴少爷什么事，张口就想打发走。“裴同学……”

        裴珩根本不想跟她废话：“潘新勇的妈妈是吗？潘太太，你好，我是来替陆苇问一句，你们家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一说起这个潘母就挺直了腰杆：“那女的小小年纪就早恋，会勾／引男生……”

        “既然没有私了的诚意，那就报警吧。”裴珩再次打断她的话。

        少年180的个子，一身名贵衣衫，随便一件衣服都够普通人半年的工资。仰起下巴时，嚣张无比，简直把“盛气凌人”四个字写在脑门上。

        偏他还盛气得有底气，凌人得让人无话可说。

        潘母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于老师，报案。”裴珩再次开口。

        “裴珩！”于文梅吓了一跳。

        这事要是报案，就不是一个性质了！

        裴珩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事情发生在篮球场上，那么多人看着，也有监控，人证物证都在。陆苇昨晚在icu呆了一夜，现在还昏迷着，至少算是重伤。这位女士，你儿子满16岁了，可以负刑事责任了，满打满算判个5年以上10年以下没问题。”

        “不！”潘母下意识地阻止。

        要是被判刑，哪怕只是留个案底，她儿子一生都毁了！

        她越想越气：“哼！这小狐狸精挺能耐啊？勾／引我儿子争风吃醋，人都进医院躺着了，还能勾／引个少爷帮她出头！”

        “哼！”裴珩笑得更冷更嘲讽，“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母子俩都脑回路神奇。儿子被人三言两语就怂恿去恶作剧，跟女生吃顿饭就觉得人家是他女朋友。一点小事就打架，要勒死人不说，还把劝架的人弄成重伤。亲妈呢，看到路见不平的仗义执言，第一反应不是羞愧自己儿子做了什么坑爹缺德事，而是往男女关系上扯。”

        “怎么？警察抓罪犯都是因为对受害人因爱生恨是吧？子-弹枪毙罪犯是因为对罪犯爱而不得是吧？你脑子里除了男男女女那点破事没别的了？读过书吗？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吗？看过街上法制宣传广告牌吗？知道警察局为什么设立吗？天下就没有正义和法律了是吧？”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清。我觉得你们一家都需要接受一下法制教育，去警察叔叔那里醒醒脑。”

        “别！”潘母尖叫着扑上去要抢手机，被少年横过来的冷厉眼神吓住了。

        于文梅也吓坏了：“裴……裴珩！”

        这孩子做什么呢！事情不能闹大！

        两个身体素质像弱鸡一样的女人，裴珩一只手就能格开，他冷笑，继续说：“报案之后，警察就会去验伤，媒体就会报道。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人家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只是同班同学一起去食堂吃个饭而已，连饭卡都刷自己的，就被你泼脏水说勾／引。你儿子早恋不说，遇到危险了不会保护小姑娘，身为体育生连个篮球都接不住。脾气爆、脑子不好，光顾着打架。小姑娘好心劝架，你儿子反而重伤她。回头你们家不愿赔钱就算了，还要泼小姑娘脏水。”

        “勾／引？哼，我们班那么多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男生她不去勾／引，勾／引你儿子？图什么？图你儿子脑瘫吗？”

        他一口一个“脑子不好”，潘母几乎给气得晕厥过去，嘴唇哆嗦半天也讲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好了，裴珩，我知道你关心同学，但不要说话这么过分。”于文梅出来打圆场，好声好气地说：“潘妈妈，潘新成不是故意伤人，没有必要闹到警局去。你好好想想一下……”

        裴珩紧跟着补了一句：“我反正是巴不得走法律途径。不就是律师费嘛，我一定会为陆苇同学请最有名的律师，按最高规格的赔偿来打官司。到时候诉讼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全都是你们家出，敢让陆苇出一分钱，我砸了那律所的招牌！”

        这位少爷确实有这个本事！

        “不不！私了！私了！”潘母算是怕了这尊阎王，“我们私了！”

        “那好。”裴珩眉目一沉，将手机屏幕亮出来。“私了就赔两倍费用。”

        女人看到上边的金额，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两倍？那不是要快两万块？

        “我说的是‘费用’。全部，包括医药费，护理费，陆苇耽误上课的精神损失费。”裴珩清朗的嗓音压得低沉，重复道，“这只是昨晚交的费用而已，后续的治疗费用还没有爆出来，你们要全部承担。同时，精神损失费按医药费跟护理费金额算，一份也不能少，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我明确告诉你，本少爷脾气不好，而且非常没有耐心。”

        潘母身形晃了晃，脸色苍白，扶着桌子边沿，几乎喘不过气来。

        全、全部费用？

        “那……那得几万啊？”

        “谁知道。”裴珩将手机收回口袋，神色淡漠。“祈祷陆苇早日康复吧。”

        陆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潘新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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