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言
第21章风言
裴珩跟陆苇在一起了？
这下所有人的反应就空前一致了：“不可能！”
珩哥怎么会看上小哑巴这种货色？
“钱雨梵不是说了吗？霍女士整个过程都没有看小哑巴一眼呢，她不可能同意的。”
“霍女士可是出了名的手腕强悍，要是小哑巴真的跟珩哥有什么，霍女士早就让她退学了，她还想在一高混下去吗？”
“是她自作多情，珩哥只是讲义气处理自己的耳机而已吧？”
对的。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可是她用珩哥的东西用得那么自然，那天你们没看见吗？她打开珩哥的桌箱的动作可顺了，说不定觉得那是自己男朋友的地盘呢。”
“什么呀？珩哥肯定只是当她是同桌而已，她就是仗着珩哥不在学校，又封闭训练，所以自称呗。等珩哥回来，有她好看的！”
风言风语传来了传去，就变成了——
“哇~听说你们班有个乡下来的女生，因为见了霍女士一面，就自称是裴珩的女朋友？”
“这也太不要脸。”
“她可能是觉得裴珩帅，想谈恋爱？乡下来的女生，小说看多了，还停留在二十年前口袋书的剧情里，觉得男主都喜欢呆萌蠢吧？”
“我的天，她还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
种种言论，陆苇都听到了，其中好几次她还被堵在女厕所里嘲笑。
“听说你自封是裴珩的女朋友？”
“哎哟，说话客气些，人家现在自认是裴家少奶奶啦！一个不好，跟霍女士告状呢！”
“嘻嘻~小哑巴，今天霍女士看你一眼了吗？”
这嘲笑毫无根据，而且极其不现实，什么少奶奶？又不是旧上海时代，这称呼也太奇怪了。
对此，陆苇的解释只有一句：“我跟裴珩只是朋友而已。”
也照常的，没有人会听她的解释。
他们需要的只是嘲笑而已。
算了，学习更重要，陆苇努力不去放在心上。
也努力不让裴珩担心。
裴珩的比赛太重要了，不能让他分心。
晚上，周盾抓紧时间爬上-床玩手机，忽然发现裴珩坐在床上，眉头皱得紧紧的。
“珩哥，怎么了？”
裴珩却问道：“最近班里什么风吹草动？”
“班里？没有啊。”周盾想了想，“哦，钱雨梵赔你耳机了，但是个低端货，才是你那耳机的一半价格。”
然后呢？就没了？裴珩的双眉拧起又松开，松开不到十秒又拧了起来。“陆苇这几天回我的消息都很敷衍。”
全都是要他加油比赛之类的。
“我觉得你多想了。”说起这个，周盾就振振有词了，“小陆苇那么爱学习的人，还肯回你消息，说明她真的把你当朋友。要换做别人，她才懒得理呢。珩哥，你知足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裴珩心里总是有些不对劲。
等比赛一结束，他就要去一趟学校。
一高里，谣言已经越传越离谱，最后，连老师们都听到了。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于文梅将教科书收好，看了一眼，说：“陆苇，你跟我去办公室。”
噢~~~班上的学生都交换着眼神，又发生了什么？
陆苇也不知道，一脸懵逼地去了。
于文梅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开始三纸无驴地说了起了。
陆苇听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终于摸到了一点中心思想——于老师在说，早恋的危害。
“老师。”陆苇趁着她喝茶的时候，小声说，“我都知道的，好好学习，不能早恋。”
于文梅笑了笑，没有应这个话，又找了个话头起了：“陆苇啊，我以前搜到过一本小说，叫做《龙日一，你死定了》，裴珩跟里边那男主角很像吧？”
啊？什么小说？陆苇眼睛睁得大大的：“老师，我，我没有看过。”
于文梅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又苦口婆心地说：“陆苇，我知道，裴珩长得好，家里又有钱，你从县城来的，没见过这种小说男主角似的男生。你这个年纪不安分是常事，少女情怀总是诗，这本没有什么错。但你要明白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对你这类山里的孩子来说，只有读书考个好大学才是正经出路。你是你们县中考全县第三名，初中一定学习得很刻苦，不要拿自己的成绩开玩笑，好吗？”
哦，陆苇总算明白了过来。
于老师的主题是：不要早恋，更不要自以为已经在早恋，看言情小说是不对的，小小年纪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想跟裴珩谈恋爱，更是罪大恶极。
“老师，我真的没有……”陆苇想解释，但于文梅一挥手就打断了。
“好了，老师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不过你们这种乡下的学生，来到市里这种花花世界，难免迷花了眼。这样吧，你把手机交给我保管，如果你父母联系你，我再暂时还给你回电话。”
交手机？陆苇慌了，也舍不得：“可是……”
裴珩都快回来了，她想知道裴珩的比赛结果……
“就这么决定了。”于文梅沉下脸，“你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把手机关机放下，你回去吃饭吧，期中好好考，争取跟裴珩换座位。”
“奇怪……”裴珩眉头皱起。
“奇怪什么？”
“没什么。”裴珩把手机收起来，脸色更臭了。
陆苇这小呆瓜难不成要造反？怎么两天了都没给他回消息？只是期中考试而已，还没期考呢，她就不玩手机、专心学习去了？
学习有那么……算了，学习对她来说确实是最重要的。
裴珩有点泄气，双肩耷拉下去，下一秒又被不甘支楞起来了。
那……那学习完了，回宿舍了，临睡前……三天！三天一次！总能回复他吧！
他昨天那场比赛拿了好几个篮板和三分，全场的女观众都对他欢呼吹口哨，连对手的教练都夸他了。他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她居然一句表示都没有？
裴珩真的快回来了，陆苇上厕所的时候，听其他班的学生说，马上就是决赛了。
她……有点想跟裴珩说加油，想恭喜裴珩。
陆苇鼓起勇气去找于老师。
“不行。”于文梅一口拒绝了。“等你期中考试之后再说吧。”
陆苇没有办法，呆呆地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慢慢地往教室里走。
“听说于老师为了让她不再骚扰珩哥，都把她的手机收起来了。几天没跟珩哥联系，她担心珩哥会忘了她吧？”
“珩哥回来都期中考试了，到时候她肯定不能跟珩哥同桌了。”
“难说哦，万一人家为了跟珩哥同桌，故意考个倒数第一呢？”
“哈哈哈……她一定是这么想的吧？觉得珩哥没上课就会考倒数第一，她不知道珩哥那脑子可好了。他初中就没认真学过，还不是跟小哑巴考一个名次？”
“她要是考了倒数第一，那可有好戏看了……”
“砰、砰、砰。”
拍篮球的声音骤然打断了谈话，几个学生都翻了白眼。
又是这个潘新勇！
一高除了按成绩挑选学生之外，还有走后门的借读生跟艺术、体育特招生。
潘新勇就是14班的体育特招生。
他特长是跑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特别喜欢秀肌肉，没事就在教室后边练倒立，跟人说话不是先亮出肱二头肌就是做几个拳击动作。自从裴珩去比赛之后，潘新勇也喜欢上了篮球，每天拍着篮球走路。
走到哪拍到哪，楼上楼下不知道多烦，偏他自己不知道。
几人正要骂，就在这时，陆苇也从教研楼回来了，远远地走在连廊那头。
“诶？”一个男生打了个响指，指了指两人，“倒数第一？未来的倒数第一？你们说，是不是天生一对？”
几个人默契地笑了笑，“有点意思，怎么弄？”
“对付这个四肢发达的猩猩还不容易吗？他那架势一看就是羡慕珩哥呗。咱们只要去跟他说，小哑巴跟珩哥在一起了，但是如果他能约到小哑巴吃饭，小哑巴就会做他的女朋友，就算他从珩哥手里抢走了小哑巴。依照他的个性，那不是绞尽脑汁约小哑巴？”
“只要他们一搭上，咱们就起哄，说小哑巴是傻大个的女朋友。傻大个特别爱面子，她再去勾搭珩哥，那就是‘红杏出墙’，傻大个能答应吗？还不得管管？小哑巴也没脸吧？”
男生越说越觉得自己特别机智，打了个响指说：“就这么办！”
他们几个都是家里有点背景的，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只觉得一个玩笑而已，又不会掉块肉。撑死被发现，告诉班主任老吴——哦，老吴出差去了，于老师根本不敢管他们。
“可就算他……”聊天的女生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食指在太阳穴附近划了几个圈，暗示脑子不好。“也不会就去谈恋爱吧？那谁也很怕事，怎么可能答应？”
“又不需要表白，找个借口起哄而已嘛。”男生挑挑眉。“看我的。”
男生一抖外套，走出教室，嚷道：“哎哎！别拍了！吵不吵？我们珩哥不喜欢。”
潘新勇就听不得“珩哥”两个字，他猛地用力，砰的一下篮球蹿得老高：“裴珩算个屁！不就长得好看又有钱吗？你一个男的还想排队等操了？”
这嘴脏得，过了这事必须找人打他一顿。男生眼神一沉，嘲讽：“你倒是不想啊，你有本事去珩哥身边抢人啊？”
“去就去！不许说我没本事！”
“嚯，来劲了，可别光说不做。”男生抬抬下巴，“喏，给你个最简单的。陆苇，看见没？她就死皮赖脸地想跟我珩哥在一起。陆苇说自己从来不跟男生吃饭，哪天跟男生吃饭了，就是谁的女朋友。连珩哥都没能约到她吃饭呢，你敢约她吗？你约得到吗？”
裴珩都约不到？
潘新勇来了兴致，将篮球收进臂弯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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