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黑暗神右手猛地掐住教皇的脖子，虚弱的老人挣扎着从身体溢出一丝光芒，活着的欲望总能带来奇迹。

        “呵。”黑暗神似乎被刺的松开了点力度，看着对面那个老头眼睛里闪烁的希望的光，随即加深了力度，食指的指甲渐渐加长，刺进了脆弱的脖颈，一滴鲜艳的血顺着指甲尖低落下来，在瞬间又被滴染呈朦胧的黑色。

        从瘦小的老人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在那滴血渗出的同时，衰弱下来，眼里的光也正在被黑雾吞噬。黑暗神得意地笑了，眼里竟是恶意的嘲讽，这就是人类，这就是这个世界选择的未来，你看连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教皇，也是这么的脆弱不堪，只要自己稍微用力一下，他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下。

        黑暗神掐住这个脆弱的小老头的喉颈，将他拎到台阶前，尚有几分动弹之力的下面的贵族，看着这眼前的一幕，眼前尽是绝望，他们距离台阶之上，听不见也看不清那儿发生了什么，但是素来以光明神的眷者、以强大的教皇出现的老人，就这样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掐住，就像一朵枯萎残败的水仙，又像只濒临死亡的天鹅。

        黑暗神肆意地笑，看着广大的广场上几乎绝望的人们，源源不断的黑雾从他们的身上涌出，肆意而汹涌地朝他飞来，这种滋味可真好，这可能就是神的恶趣味，将脆弱的人类当成取乐的玩具，他们越是挣扎，越能给黑暗神带来快乐。

        ……

        “不，不可以。”薇拉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无力地看着被掐住的教皇，用尽全身力气地在呐喊，可是因为浑身虚弱，自以为大声的嘶吼其实只是微弱的无声知晓的声音。

        她咬起嘴唇，抽出纷繁复杂的头饰中的一个，那上面点缀着世间难有的红宝石，传说这是两百年前，当时世上最英勇的屠龙勇士，跨越千山万水，深入龙穴，杀了那个最凶恶的黑龙，从那深邃的龙洞中，获取了属于他的宝藏，其中最耀眼的就是这颗璀璨如星的红宝石，它被供奉给当时最强大的国王，赠予了那个国家最娇美的公主，作为她与勇士婚礼的定情信物。随着时间的流逝，国家的分分合合，曾经拥有这颗宝石的国家早已覆灭了，最后这颗红宝石被攻城略地的将军献给了奥雷国王，今天它就成了新王妃头顶最耀眼的装饰。

        …

        一只华丽的朱钗被温柔地插进薇拉的浓发中，璀璨的宝石衬得薇拉更加秀美。薇拉随手拿起旁边的小镜子，光滑的银镜中映射出她的容颜和与她紧紧相贴的金黄色的后脑勺。默里王子搂住女孩的腰，“再过半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这是我亲手打造的朱钗，既是装饰，也是，”话锋一转，将朱钗抽了出来，轻巧地摆弄了一下，锋利的匕首被展现出来，“防身工具。”

        薇拉慢吞吞地摸索着摸到了那颗硕大的宝石，忍着痛猛地拔出那只朱钗，阳光下展现出来的锋利的光芒刺得薇拉的眼睛有点痛，她朝着阳光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黑暗神，也许是神太过狂妄，压根不觉得人类可以伤他分毫，就像一只蚂蚁永远也不可能伤害到人类一般。她一鼓作气，借着柱子站了起来，猛地冲了过去，尖锐的匕首尖刺进了黑暗神的背后，乌黑的血液猛地溅出来，薇拉的手上被溅上少许黑液，黑液腐蚀了她原本完美的皮肤，刚才还闭上眼好像已经完全放弃希望的教皇又猛地睁开眼，眼睛里是灼灼的光，他的身体仿佛化成了光，从眼睛开始全身发出灼灼的光，薇拉的嗓子开始哽咽，她知道这是教皇爷爷在透支生命来释放光芒，他会先是将全身的光明元素释放出来，如果这个时候停止，教皇爷爷也就彻底失去了光明神的眷顾，成为一个普通人，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起码教皇爷爷还活着；如果事态的发展更加严重，他将会把自己化为光，到了最后他就会化成空气里无处可见，但却再也无法触摸的光明元素。薇拉泪眼朦胧，她看见爷爷努力睁开的口型，她知道他在说：“牺牲是光明注定的命运。”薇拉咬紧唇关，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狠狠刺进去，神没什么可怕的，你看祂也能被我刺伤。

        一道无形的屏障的存在，薇拉被反弹，她整个人被弹地远远的，无力地瘫软在地毯上，她眼睁睁那把匕首被无形的力量给硬生生地给退了出来，血液也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凝固，就在刹那之间。黑暗神甚至没有转身，他只是放声大笑：“这就是人类，他们是永远也不可能杀死神，只要……”话还没说完，黑暗神感觉自己的背后传来刺骨的寒意，这就是死亡的滋味，生命就像流动的血液一般开始流出自己的身体，先是滴滴点点，然后就如春日解冻的春泉潺潺流动，不过春泉是富有生机的，自己是正在走向死亡，黑暗神自嘲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死的时候会这样想，还会自我嘲讽。

        他缓缓地转过身，展开双臂，像一只垂死的天鹅扬起脖颈赴向自己的死亡，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惶恐的姑娘，她右手还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随着黑暗神的身体往后倒，还顺势地拔了出来了，血液流的更快了，黑暗神甚至被这个女孩子逗笑了，对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这是友善的表现，只是究竟是否友善就看对面女孩的理解了。对面惶恐的女孩，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尴尬但不是友善的微笑，黑色的瞳孔里毫无笑意，甚至带着惶恐害怕，若隐若现的害怕隐藏在随风飘荡的黑发之下，黑暗神似乎被逗乐了，嘴角溢出愉悦的笑声。

        我终于要回归死亡的摇篮，安静将伴随我身。

        话说，那位老朋友该出现了吧。

        ……

        黛丝盯着自己还沾染着血的手掌，手抖了一下，将那把杀过人的匕首仍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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