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倾囊相授

去老爷子家的一路上跟李师傅聊的挺投缘，李师傅属于那种正值行内盛世之时入的行，今天回忆起来也就是上世纪90年代。这个年代确实是造就了很多古玩行的各类“神话”人物，他们因为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时代背景（那个时期做跟古玩生意沾边的人都不太好干，年代比较特殊。不像现在网络信息比较发达，人们也有了这方面的意识）导致了他们这一批人里面大部分都沾了光了。

        “晶儿，那个锁具你仔细的研究过吗？”李师傅在车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与我说道。抽烟这个事情其实真的是百害无一利，直到今天我的烟量还是比较厉害的，但是回忆起来当时李师傅这种抽烟方式我还是自愧不如。他是一根还没抽完第二根紧跟的就点了起来。不到四十分钟的车程，车里已经是烟熏火燎了。好在那几年的出租车不像现在这么“文明”，要不我们早就被撵下去了。“看了，李哥我弄不了。我看见好像是那种以前的机关锁。”“嗯，确实是机关锁，年份嘛还是等一会见了实物再确定上一下。但从照片上看应该还是属于比较简单的了，品相不错，有几年没有见过这种品相好的锁子了。”真的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行里就是这样，术业有专攻，玩什么的就是玩什么的。

        到了老爷子家也就快到了中午了，老爷子照例又是张罗了一桌子好吃的（老爷子年轻创业的时候也是开过饭店的，做饭的手艺虽不是大厨类型的但也是精致味美，而且山西人比较好客，客人进门有两件事是要做的，第一就是先吃饭，第二呢就比较有意思了干什么呢？洗澡！来过山西的朋友应该明白，后续的故事里会跟大家细聊的），但我的心情却根本不在吃的心上，倒是李师傅吃的挺好，跟老爷子也是频频举杯，一瓶汾酒没一会儿功夫就快见底了，我有点着急，你们可千万别喝多啊，正经事还没弄呢！我赶紧胡乱的扒拉了一口就迅速的把话题引到了锁具上。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看人家两人喝了一瓶就跟没事人似的（当然我今天的酒量也可以，但当时还是比较嫩的）。老爷子知道这是我请来的行家里手，一看吃喝的差不多了就把我们带到了书房。“李哥，你看看，就是这个。”我一进书房就猴急的把箱子指给李师傅看，李哥冲我笑了笑，“你也太急了晶儿，你赵叔光教你古玩瓷器的本事了看来还没教你养气的功夫。”啥？养气？我怎么感觉我想歪了。“小伙子干咱们这行，得耐得住性子，不急不躁逢人话少。只有把性情养车这种脾性，你才能在行里做的更好更长久。”李师傅看我有点懵，哈哈一笑“别犯嘀咕了，以后你就慢慢明白了。来吧，今天你李哥高兴，也不背的人了，教教你这种锁子怎么开，以后别让这种小物件也能难住你，好歹认识我别说出去丢人。”

        “李哥不用拜师吧？”我玩笑的说道，我看他心情不错我自己也随意了些。“哪来那么多的规矩，我就是看见你这个后生（山西太原本地话，意思就是年轻的男孩子）不错，跟你挺对眼法，好好学着。”

        大家一定要知道，不管什么样的锁子只要是有钥匙，即便它就是机关锁，也必须得有锁眼。所以你在开锁前就一定要先找见它的锁眼，找不见锁眼说什么都是天方夜谭。“李叔，这个锁子的锁眼是在哪呢？我可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晶儿，不管是什么样的机关锁子你先整体的观察它，看看它有什么地方比较特殊，这个锁子一眼望去，最有疑问的地方就是两头边上的这四个突状物，但设计者呢又想混肴你的认知，专门在突状物上又做了旋纹，让你感觉好像这几个突状物是用来旋转的。但咱们试的转一下，你看根本转不动，就是用来转移你方向的。咱们不跟它的方向走，咱们换个方式，它想让咱旋转咱偏偏不转，咱们往锁子的下方按！吧嗒一声锁子的左面开了，哇靠这么神奇？李师傅看见我的表情，哈哈一笑“晶儿，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这四个圆柱里面哪一个才是关键。你看这儿！”我顺的李师傅的手看去，原来在这个关键的圆柱旁边有那种使用的磨痕，而且包浆也与其他三个突状物不一样，这么明显我怎么就没看见。“古玩也好，文物也罢，不管是你学的瓷器还是我玩的锁具，在看见这些物件的时候最需要做什么？你忘了你赵叔教你的了？”我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了，没错是细节，观察鉴定文物最重要的就是细节，最容易忽略的也是它。唉还是眼力火候不到（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才明白当初初入行时受到这些前辈提点是多么的重要，前两天我跟两个朋友陪着孩子们去湖边捞鱼，另外两个朋友就老说我，晶儿你怎么老能发现鱼虾，我们怎么老看不见。其实就是在古玩行这么多年养成的眼力，观察入微毫不夸张。）“李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这还是没出现锁眼啊，就是左面出来一截，什么都没有啊！”“笨死你算了，看右边！”李师傅把右边突状物下方的挡边用手一拨，竟然动了！啊锁眼露出来了！“李哥，锁眼锁眼！”李师傅用眼睛瞟了我一下，哼了一声，“来你用你的钥匙开。”之前跟大家说过钥匙是有两把，一把是常见的长方形条状钥匙，还有一把比较特殊是那种头上带小拐弯而且还有四个小凸点的钥匙。我看了看出现的这个锁眼正好是能放进去那把常见的钥匙，我把钥匙插进去捅了半天，怎么也开不了，我都不敢用力了，感觉再用力，钥匙就断了。怎么回事？年代久了锁眼里生锈了？李师傅一把就把锁子夺了过去，“小生瓜蛋子，着什么急？这才哪到哪？这个锁眼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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