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道士嘴里仍然叫唤着：“无为有为，有舍有弃...”
镜女的肚子涨大，嘴角全是血，我无助地坐在地上。
看着镜房慢慢从眼前消失，无数镜女从我面前划过，她们的一生正在我面前展开。
嫂子心疼地扶起来我，“强子，你不必伤心，我妈，爸，道士族公他们都死有余辜。”
我走出镜房，看着门前立着的被堵住嘴的镜女像。
村里无数的人都从家里出来，机械地朝着镜女像跪拜。
门口的黑狗也在冲着镜女像大叫。
他们泪流满面，从天上掉下来的雨变成一块块尖锐的玉镜，村民们张着大嘴，迎着冷风吞咽玉镜。
玉镜把村民的嘴堵住。
“哎呦喂，真的是一报还一报。”
我绕道对面，那天给我桃木剑的道士坐在台阶前。
酸涩突然涌上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道长....”
这才是第三天。
我知道为什么道长说三天之后，来救我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您不救他们吗？”
他们指的是村民们。
道士摇摇头。“在封你嫂子的时候，我就知道，玉镜村必会有这一劫。”
“只是，三日之期，还是没让你改变这一切。”
我迷蒙地看着道士，“道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士叹气，“玉镜村，原来是一个古村，明朝的高宗皇帝收到了村子里产的玉镜很开心。从此玉镜村成为皇帝钦点的天下玉镜第一村。但是之后造了天灾，玉镜再也产不出玉镜，于是，一个少女站出来把自己的皮肤划开，养玉镜。从此之后，村里产的玉镜越来越多。”
“可惜，之后玉镜再也不缺了，但是村民开始牟利，惨无人道地养玉镜。村子的人变得越来越有钱，越来越多的少女被残害，但是这几十年都没有产出玉镜，直到--你嫂子的出现。”
我沉默地听完，我看着面前和长得和我很像的镜女。
突然，镜女的脸不停地变换，是无数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最后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子站在我面前，语调温柔：
“小娃，你也是镜女吗？”
我点头，她微笑：“你要好好活下去，为值得的人奉献牺牲，不要为不值得人奉献自己。”
最后无数的镜女从镜房涌了出来。
他们和面前的镜女像融为一体。
最后，他她们顺着风离开，我慌忙抓住衣角。
我一边跑，一边哭：“嫂子，玉兰姐，你们不要我了吗。”
“我也是镜女啊，你们为什么不要我了。”
眼见着镜女们飘到上空，越来越高，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
后山轰隆隆地响。
无数的泥石流淹没了整个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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