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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意外?


天色颓暗,早上还是天晴,眼下又下起小雪来,风卷枝丫,似乎有几天前暴雪的势头。

        官道上行着一队人马,前头侍从提着灯笼打着哈欠走的零零散散,马车在后面落了一大截,车轮辘辘,车前的灯笼摇荡似坠。

        一个奴仆缩着脖子搓着手,从前头小跑到马车边,跟着车随意交代道:“郡主,孙兄说天色已晚,不宜行路,前面山里有座废弃寺庙,今晚到那歇脚。”

        他等了半晌,马车内除了传出几声咳嗽,没有任何答复,他正想再开口,可想着待会儿的筹划,暗骂道这会儿还摆郡主架子,今晚可有你好受的,想到这儿奸声一笑,正想呸口浓痰,撞见马仲孙那凶煞的眼神,缩缩脖子又咽了下去。

        马车内,冯芷正闭目养神,一旁的王媪支开窗,眼见队伍离了官道,拐进一条僻路,心慌起来,攥紧衣领又伸脖望了眼关上了窗,嘴唇翕动似要说什么,可看自家郡主气定神闲的模样,自己倒莫名心定了许多,终究还是没开口。

        冯芷此时心跳如擂鼓,她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沉着,以前在现代,经历过最危险的事情就是蹦极,还是自己上去找死,没想到真死了,打打杀杀的场面,不是出现在电视上,就是出现在书上,亲身经历还是头一遭。

        她默默安慰自己这在古代,很正常很合理,把她穿过来,应该不会让她还没活几天就被人玩死吧,一边又恨不得在心里把佛祖上帝天尊各路神仙都喊上一遍。

        “郡主,他们可是要动手了?”采蕙声音发颤。

        冯芷缓缓睁开眼,深吐气道:“镇定,镇定。”

        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采蕙。

        “安排的事都办妥了?”冯芷问。

        “禀郡主,婢子已经办妥了。”王媪道。

        马车停下,门外传来马仲孙的声音:“郡主,已至。”

        冯芷裹紧牙绯大氅,被王媪拥着下了马车。

        孙广国走了过来,脸上堆笑行礼道:“郡主受累了,奴婢刚进去看了,只有西边厢房相对整洁完好,郡主可在那歇息。”

        冯芷懒懒地乜他一眼:“可曾派人打扫?”

        孙广国一怔,咬牙道:“未曾,是奴婢办事不周。”

        冯芷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上马车:“那便不住了,马仲孙,行车,本郡主今晚就要到金阳郡,沐热汤浴。”

        “是!”马仲孙中气十足道。

        孙广国气得冒火,这一路上马仲孙片刻不离,他怎么想办法支开他都没用,以至于现在还没能对那贱女下手,他和一众奴仆可见识过马仲孙的本事,力大无穷,善耍刀剑,以一挑十不成问题。

        那些奴仆虽听他的,但是都只想着全身而退,并不想和马仲孙正面起冲突,不过他也有办法对付马仲孙,但先要将这女子安顿下来。

        “奴婢这就派人立即打扫。”孙广国恭敬道。

        冯芷转身上了马车:“那便叫他们手脚麻利些,本郡主累了,可没什么耐心。”

        “是。”孙广国阴狠的眼神一闪而逝。

        寺庙里西边厢房内,奴仆们正打扫着,门口跨进来一个胖奴,大声嚷着:“聊娘,晚上为何没有吃食,晌午发的饼饵就少,现下干脆没有了,你这是怎么管饭的,不知这冰天雪窖的,兄弟们没有吃食饿了肚子,便无法御寒吗!”

        聊娘本就肚子饿的响,又要派来收拾厢房,怒气上头朝胖奴吼道:“你的意思是我窝藏了,不愿给你们吃了?你们一个个的成天吃的比拉的还多,我说要控制分配吃食,又一个个的朝我抗议,我有什么办法,郡主那里到是有肉干饼饵,你倒是向郡主去讨啊。”

        “你那么大的火气作甚。”胖奴记着孙广国的话,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又道,“我昨天还看着吃食还够,就算一人一餐两顿也够撑到我们到金阳郡了。”

        昌芦给一旁的聊娘顺了顺气道:“聊娘阿姊这一路上够费心费力了,你别气她,原本吃食确实是够的,可不知是哪个混账昨日夜晚偷食的时候没有盖上篓布,今早发现被鸟兽啃食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今日晌午分食的那些。”

        “不过”昌芦压低声音道,“今晚成功后还愁没有肉脯馕饼?”

        胖奴哼哧一笑:“那是自然,那女子的都尽归于我们囊中。”

        “怕只怕这事还得提前计议。”昌芦愁虑摇头。

        聊娘握住昌芦的手:“妹妹为何这般说?”

        胖奴也不由地走近几步,竖起耳朵。

        昌芦说:“聊娘阿姊你想,以往你分配吃食是否每每都遭哄抢,那些奴仆就怕自己手里的饼饵比别人的少,连孙家阿兄帮你制止,他们都不大听呢?”

        “确实。”聊娘点头。

        昌芦又道:“那等孙家阿兄解决了郡主,郡主的那些钱财和吃食该如何分配,还不是和以往分配饼饵一样,一拥而上先到先得,你认为他们会听孙家阿兄的话分配吗?”

        聊娘沉默不语,她和孙广国一起同谋这件事,目的就是得到钱财首饰,再回都城。她和孙广国是主谋者,分到的钱财必定是要比那些奴仆多的,否则她这么多天游说示好累得半死,是为了什么。

        可那些奴仆都是群见风使舵见钱眼开的,他们因为共同的利益(拿钱回都城)而站在一个阵营,看似同心却心不齐,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一个个的都面露凶光。

        “可阿兄说我们首先要解决掉郡主,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啊。”胖奴挠头道。

        昌芦道:“郡主那只要控制住马仲孙,其余的还会掀起什么风浪来呢?”

        “这倒也是。”胖奴摸着下巴道。

        聊娘面色严肃:“现在那些奴仆们又饥又寒,怕是更加沉不住气,昌芦妹妹说的对,只要控制住马仲孙就行,我们得先一步控制住钱财吃食。”

        ——

        冯芷手捧热茶,热雾氤氲湿了眉眼。

        王媪在一旁添着炭火,一边偷偷瞧着冯芷。

        她从来不知郡主能如此运筹远谋,以前郡主在都城里向来都是仗着身份胡行,被欺负了也是当面就要动手回击,不管对方身份地位,为此没少被陛下皇后责罚。

        郡主这次大病一场,连性情也大变,以前是个闹腾的性子,就爱舞剑耍鞭,不爱念书学规矩,只有生病时才能勉强静下来,可现在的郡主,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开口就是哈欠,说的最多的就是‘王媪,我小憩会儿’。

        “王媪王媪?”

        “啊,郡主。”王媪回过神来。

        冯芷不解地瞧她:“我小憩会儿,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小心烫着手。”

        “是。”王媪回道,不管郡主现在如何,她都不在乎,只要郡主平安就好

        冯芷刚闭眼,就听到门外传来叫嚷的声音,似乎还有兵器相碰。

        门外守着的马仲孙敲门道:“郡主,寺庙外不知发生何事,吵得很。”

        冯芷眉间微蹙,想了想道:“不必理会。”

        “是。”马仲孙回。

        “曾叔和曾季回来了吗?”冯芷又问。

        “还没有”马仲孙又道,“回来了,不过只有曾季。”

        曾季隔着门行礼道:“禀郡主,奴婢已办妥。”

        冯芷起身,刚想出门问曾叔为何不在,此刻门外又传来另一道声音。

        “禀郡主,寺庙外闯进一群流匪,奴婢们快抗御不住,郡主快收拾离开,那群流匪马上就要杀到这里来了。”孙广国焦急道。

        ‘啪’

        冯芷将茶碗摔在地上,快步走到门口开门骂道:“孙广国你莫不是诓我,我们这一路上,连个活着的牲畜都没有,哪来的流匪!”

        孙广国擦着汗,小心翼翼地说:“奴婢不敢谎骗郡主,寺庙外确实闯进了流匪,奴婢也不知从何而来,许是这里接近边陲,流窜进西狄人也未可知啊。”

        “哼,就算是,你们连个流匪都杀不了,要你们有何用,你让我逃,说得倒是轻巧,往哪儿逃?马车也在寺庙外,难不成要我堂堂郡主走到金阳郡去!”冯芷叉腰吼道,气得被自己呛到,咳嗽不停,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孙广国急了:“郡主现下不是骂奴婢的时候,现在不走,等会儿就走不了了。”

        一旁的马仲孙也劝着:“郡主,孙广国说的对,他们还没打到这里来咱们还有时间逃走,郡主放心,奴婢一定会护卫好郡主!”

        “是啊郡主,快走吧,奴婢为您断后。”曾季道。

        “走什么走!”冯芷挥袖,“本郡主要坐马车!孙广国,本郡主命你杀了那群流匪,不管用什么方法,总之你死时必定是在那群人脑袋落地之后!”

        “这”孙广国眼珠转了转,为难道,“奴婢一定拼尽全力,不过郡主可否派马兄前去支援?奴婢听闻马兄武功高强,想必定能退敌。”

        “我走了,郡主谁保护啊!”马仲孙道。

        曾季拍拍他的肩:“马兄放心,郡主交给我来保护。”

        “这”马仲孙犹豫道。

        孙广国以拳击掌,急切道:“郡主,马兄,快快决断,怕是再耽搁会儿就来不及了!”

        曾季也急道:“马兄可是不放心我!”

        冯芷想了想对马仲孙道:“马仲孙你且前去,有曾季在此,我定能安然无恙。”

        马仲孙听了冯芷发话,点点头行礼离去。

        冯芷见孙广国目视马仲孙离去的背影,身形未动,不满道:“你为何还杵在这儿,还不快快前去杀敌!”

        孙广国缓缓转过身,刚才还是焦急谦卑的嘴脸,这会儿变得阴鸷起来,嘴角翘着黠笑。

        “你这是要做什么?”冯芷害怕地退后几步。

        曾季和王媪采蕙都看出不对,忙挡在冯芷身前。

        “郡主还是太嫩了。”孙广国慢慢踩上台阶,把她们逼进房门内。

        “孙广国,你想造反?”曾季拔出剑来骂道。

        “外面的流匪,怕不是你编出来的?!”冯芷恍然道。

        孙广国阴笑:“郡主还算聪明,不过也晚了,那马仲孙虽然好斗善战,心中却全无城府,只怕未必躲得过背后偷袭,那鼠子这会儿恐怕已经被我留的人伏击了。”

        “卑鄙!!”采蕙颤着声喊道。

        曾季突然大声质问:“我阿兄呢!我阿兄说去前面探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冯芷一惊,偏头厉声问:“我不是让你们锁好存物什的耳房就回来复命的吗!”

        “我们确是如此,可回来路上阿兄听见前头的动静,便让我先回来,他去探探。”曾季慌张道。

        “糊涂!”冯芷气得急吼。

        孙广国嗤笑道:“你阿兄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我那些兄弟搅成肉泥了。”

        “天杀鼠子!”曾季气得发抖,支剑喝道,“拿命来!”

        “别动手!!!”冯芷疾呼阻止。

        可曾季听见自家阿兄被杀,那还管那么多,提剑就朝孙广国砍去,孙广国也是个练家子,手上没武器,堪堪挡了几招,就朝屋外撤,曾季也跟着他打斗到屋外。

        冯芷不管身边王媪和采蕙的阻拦,跑到门外朝曾季喊:“回来!!”

        曾季不闻,一招一式朝孙广国身上招呼,忽然周围跑出七八个奴仆,各个手上提着刀剑或犁耙,不过一会儿曾季就招架不住,身中数刀,就被奴仆们摁跪在地上,孙广国拾起一旁曾季落在地上的剑,缓步朝他走去。

        冯芷忙道:“孙广国你别动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杀他!”

        孙广国冷眼瞥她,提起剑砍下了曾季的脑袋。

        采蕙惊呼地捂住眼,躲在王媪身后。

        温热的血飞溅在冯芷的衣摆上,她看着曾季的头颅朝她滚过来,曾季含恨地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郡主的财宝和他的命,我都要。”孙广国望向她,眼底盛满煞气和贪欲。

        冯芷在孙广国提剑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她浑身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寒冷透骨。

        她闭了闭眼,压下那层恶心,这就是当下,这就是她穿越到的地方,刀光血影生死搏斗,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她好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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