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忆一角

桃妍确实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退了出去，她去想去藏书阁找找办法。

        在桃妍刚出了屋子，那屋子外边就起了一道结界，她进不去了。

        也罢，她有结界挡着省得她控制不住进去，打扰到他，还是先去翻翻典籍吧。她摸着手里的灵钥，不知该置于哪个阵上。

        看来要想看书得先学会阵法，起码先认出那个灵钥放到哪个阵眼里。果然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桃妍站在了重重叠叠的阵前。

        忽的她脑海中映出了这个阵法，就好像这个阵法是她布的一般，各处阵脚都清晰的出现在她眼中。她信步走到阵眼处，置入灵钥。

        藏书阁在她身后拔立出来，她心中着急，扎进了书堆就开始翻阅。

        离尘的藏书阁各门各类的书都放在不同的地方，即便是这样，她也找了三日，才找到和时光回溯有关的内容。书上说是需要身体损伤之人自行修复，别无他法。

        看完书上的内容，桃妍有些失落的放下了书。

        她实在是束手无策了，主要是她还没见过天君那般虚弱的模样。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天君是最可靠的，这世间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她失魂落魄的走着，竟穿过结界进了天君的寝殿。

        想起天君之前那句“本君在你身上留了印记，整个紫微垣任你出入”，桃妍一下子明白整个紫微垣原来真的是包括紫微垣所有的地方，包括他休息的地方，包括他因为自我保护而设的结界。

        想到此处，桃妍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她发现天君对她好的真是不同寻常，今日他执意要受这个苦，是因为他受了伤，才能名正言顺的罚华蕖。

        否则单凭一个陷害的罪名，哪里能罚有华凌上神做靠山的华蕖仙姬那么重呢？

        还没看见床榻，隔着白玉屏风桃妍已经闻到了血腥味，这种味道好像扎到了她心上一样，她慌了神，赶紧冲过去。

        看到以往不染尘埃的天君一身白衣染血，如瓣瓣红梅撒落在身上。

        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脖颈上的黑色玉珏也一同散发着光芒。

        桃妍守在一旁，没再妄动，一双眼睛盯着离尘。

        这一瞬，离尘睁开了眼，但眼底是遮不住的猩红。他站起来往桃妍这边走来，站在桃妍身前，伸出长臂揽住桃妍。

        “桃妍，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他用力的抱住桃妍，像是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里一般。

        桃妍看着天君这异常的行为，瞳孔放大，想要挣开，却又感觉这个怀抱那么舒服，她就该躺在这怀抱里一样。

        紧接着就是雨点儿般的吻落在她脸上，她闭了眼，不自觉道：“离尘。”

        他轻轻吻着她的眼皮，浅啄着她的笔尖，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他温凉的嘴唇狠狠堵住了她的呼吸，肆意纠缠，直到两人口中都有了血腥味才松开。

        又接着往下吻上了她的脖子，她白皙的脖颈此刻显得如此单薄脆弱。很快便留下了红红的印记。

        吻过之后，他把桃妍拥在怀中，下巴轻触着她的额头，“我这五千年时时刻刻都在想你，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什么天道，什么三界，我都不想管了。”

        桃妍感觉这句话处处是重点，她一点也听不懂，便试探着问道：“离尘，天道是什么？”

        “你忘了？”离尘先是惊讶的看了桃妍一眼，又接着道：“天道是……”

        话还没说完他人就晕了过去，可能是所谓的天道作祟吧。

        看着染血的外衣，她想了想还是把离尘这外衣脱掉了，只剩洁白宽松的中衣。

        她好不容易把人挪到了床上，刚给他盖好被子就见他睁开了眼。吓得她下意识往后一躲，而后她反应过来这次清醒的人是天君离尘，他的眼睛是清明的。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离尘一睁眼正好看见半俯着身子几乎躺在他身上的桃妍，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印，开口问道。

        桃妍把被子掖好赶紧退开，她心想自己也没受伤呀，天君别不是糊涂了。她往前一步想探探离尘额头的温度，却发现离尘目光是落在她脖子上的。

        她立刻想起了刚刚离尘趴在她身上那么深情的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偏肇事者此刻一脸无辜的问伤是怎么弄的。

        桃妍没好气的回答，“被蚊子咬的。”

        离尘舔了一下嘴唇，该是觉得嘴里有些铁锈味儿，从旁边拿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

        他感觉到他嘴唇有些肿，却始终想不起来他做过什么，抬起手指，指尖触了触下唇，红色的唇和白皙的指尖相互映衬，分外诱惑。

        “我刚刚，可有做过什么？”离尘不确定的问。

        他眼神落在桃妍鲜嫩欲滴的唇上，喉结不自觉滚动，吞咽了一下口水。

        本来桃妍听他这么问就要说了，一看到他这种动作，她脸立刻发红烫了起来，想起刚刚离尘细密而缠绵的吻，反而不好意思说了。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桃妍低头，搅弄着袖子。离尘半靠在床上，眼神盯着他手里的杯子，白色中衣因为宽松，露出了离尘的脖颈和锁骨。

        他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桃妍的脖子、嘴唇上的痕迹是怎么留下的已经很明显了。他虽修无情道，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这种痕迹显然是动了情，才留下的。

        最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这是他主动的，总不可能桃妍是主动把脖子递到他嘴边让他咬的吧。而且即便是在他受伤昏迷的时候，在他护体灵气的保护下，若不是他愿意，没有人能近他的身。

        他放下茶杯，感觉体内灵力达到了一个平衡，不像刚刚那么虚弱了。

        这时候他脑海中涌入了一段记忆，是他和桃妍之间的。

        记忆中他依旧是一身绣金纹白衣，坐在屋檐上，桃妍懒懒地靠在他的怀里，像是累了一般。

        桃妍闭着眼问道：“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天道不会允许这三界之内有他掌控不了的事物的。”

        “会有用的。”离尘肯定的说，他手环着桃妍的腰身，眼底清明。

        然后他记忆中的景象就变成了烽烟四起的战场，他手里拿着一支桃枝，慢慢消散，对面是声嘶力竭的桃妍。

        他想起他与桃妍很久以前就该是认识的，只是两人都不记得了，便往桃妍这边走来。

        桃妍看着离尘一步一步走到了她身前，中衣依旧松松垮垮，桃妍视线中正好是离尘那魅惑而有力的锁骨。

        她赶紧挪开视线，眼角却不自觉的又瞥了回去，又看了一眼，转回头的那一瞬，正巧对上了离尘那双微眯着的眸子。

        “君上……”桃妍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离尘偏头看着桃妍，尾音上挑。

        桃妍转动眼珠子四处看着，最终眼睛停在刚刚脱下的那件染血外衣上，“我先去把那件外衣洗了。”说着移步就要逃跑。

        她还没迈出去两步，就被离尘拽住了胳膊，“不必。”

        “桃妍，你可认识我？”这句话问的奇怪，但桃妍竟莫名听懂了。

        因为玄灵镜的缘故，她猜想她和离尘很久以前就是认识的，甚至相爱过。但这些终究是推断，如今听离尘这么问，她竟有几分想明白了的感觉。

        “君上——”桃妍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离尘打断了。

        他说：“你叫我离尘就好。”他听着桃妍叫他君上，总觉得莫名的烦躁。

        其实整个仙界都没人叫过离尘的名字，除了桃妍。

        桃妍因为去魔界那一趟，叫离尘名字都叫惯了，再听离尘这么要求，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在玄灵镜中窥见过一段你和我的记忆，我们应该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但这又很奇怪，我从在昆仑山巅生长开始到现在也才一千年。”桃妍说道，她没说完，她还想说，所以，你记忆里的桃妍不是我。

        “你看到的是什么？”离尘听她话中的“我们”，觉得格外受用，接着往下问道。

        桃妍想起了她在玄灵镜中看到离尘消散，她哭的撕心裂肺，心里有些疼，不想说。便眯了眯眼睛，企图蒙混过关，“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了，忘了。”

        离尘一眼看出桃妍这是不想说，不是忘了，也不想强求她，便道：“忘了就算了。”

        他话停了几秒，又道：“我觉得我在昏睡之前，修的应该不是无情道。”

        一听这话桃妍想举双手赞同，别看这男人外表人模人样的，清冷禁欲，不近人情，刚刚抱着她的时候也没看出一点儿无情道的作用呀。

        但是她不敢明显的表现出来，而是装着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我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但我刚刚想起了一些，知道我有深爱的人。”离尘一苏醒身旁放着的功法就是无情道的功法，那种环境又极适合修无情道，他记忆缺失，就以为向来如此。

        但是有深爱的人怎么可能去修无情道，那不是自讨苦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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